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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上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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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现在------”

这时,锦绣父母双双离开了客厅,到楼上去了。客厅里只有四个年轻人和外婆。还是外婆出来稳住了这一触就会爆炸、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们都给我坐下,听我慢慢说。锦绣你也已经二十几岁了,还是一位内科医生,该成熟了。碰到这种事情就要冷静地多加思索,哪能这样感情用事,像吃了火药似的,不给家兴一点说话、申辩的机会。就是在法**,犯人还有申辩的权利。再说你君兰同家兴还是结拜好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彼此都知根知底,怎么能被外人挑拨一下,就转了方向。爱芬更加了解家兴的为人,家兴对锦绣的爱,是忠贞不渝的,怎么也不相信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就移情别恋!”

家兴听着外婆说的话,确实非常感动。她老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此时回想这两年来自己过的日子?真是感到无比的冤屈!

第一年家兴是以在大学里读书为主,但是还要经常回嘉定师部,召集科里的同志开会、学习,研究工程上的一系列准备情况;既要组织所属部队从训练转入施工,同地方施工单位联系,聘请技术人员到部队进行各种技术培训;还要抽出时间陪同师首长到镇江进行实地考察,确定建设方案等等。

他在大学里的学习任务十分繁重,工程准备又刻不容缓。时间对家兴来说,比黄金还宝贵,他经常奔波在学校、师部、工地这三者之间,不少时间是在火车、吉普车、三轮车上打盹、睡觉。舒舒服服在床上躺下的机会很少,这些苦楚向谁倾吐。

有一次,家兴好不容易抽出一个小时,来看望锦绣。但两人知心话还没说完,他就要走。锦绣很不高兴,显得不太宽容、理解。说:“家兴,你每次这样匆匆而来,急急离去,是什么意思?哪有像你这样做工作的,我看人家当解放军的,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忙碌的。”

“我是没有办法,又要读书,还要完成部队造营房的组织、指挥工作。我现在一天最多只能睡三、四个钟头。”家兴欲诉诉苦,得到锦绣的同情。

“谁要你去读什么大学,我妈妈说大学生不可以嫁给中学生,那让她去说好了,只要我不那样说就可以了,你还去找这个麻烦干什么?谁要你这个倒头的大学文凭,当不当工程师我看无所谓。”

“现在这些已经不是我说了算,这是完成工作任务的需要。”

“我可不需要这种寂寞的等待!”锦绣亮了心里的底。

“可我现在是已经上马容易,下马难了。”

“你复员算了,人家像我这年龄的女人,大部分都已结了婚。”

“这当兵不是地方上当工人,说不干自己就可以走。您也到部队实习过,知道部队的一些规矩。组织上不批准你要是跑了,就是开小差,是逃兵。”

“我可不是叫你做逃兵,但是你也要为我想想!”这两人是第一次谈得不欢而散,后来虽然又谈过几次,可一次比一次的情况糟糕,有一次,两人差一点谈崩掉。后来外婆、君兰等出面做了思想工作,情况稍微缓和了一点。

到了第二年、1954年夏天,部队全部离开上海移防到了镇江。家兴在大学学习一年课程的任务结束了,就全心身地投入到营房建设中了。这部队造营房、做工程,还真有特色,是以军事化,战斗化的组织形式进行的。一个师是一个大工区,各个团是一个分工区。总占地要有几个平方公里,要建设几十万平方米的营房,有平房、厨房、食堂、办公楼、干部宿舍、招待所、大礼堂,还有车炮库、弹药库、燃料库、马厩,仓库、水库、变电站,以及小卖部、邮政局、澡堂等等服务设施。师、团首长分别担任正、副总指挥;营房科、股是直接的组织、指挥机构,由此可见家兴的责任是多么重大。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建造房子的主体人员,是这些本来弄枪玩炮的战士,现在要他们操作泥刀、锯子、斧头、螺旋刀、推土机、翻斗车、脚手架、升降机,这一角色的转变,真是谈何容易,但是又是非做到不可,而且这建筑任务一年要基本完成。于是,家兴根据师党委的决定,按设定的计划,具体去组织实施。先是到部队按原来的班、排、连、营建制,把人员稍作调整,然后分泥、木、水电、油漆、安装、机械等各个工种,聘请地方工程技术人员,进行为期一个多月的专业突击培训。

技术、业务培训一结束,整个部队就投入了实际建设施工之中。班、排、连的干部都成了大、小工头;师、团、营的首长就全力以赴地投入施工的组织指挥之中;各级司、政、后机关则全力配合。在地方工程技术骨干的指导下,加上全体干部、战士的十足干劲和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即是铁的纪律的保证,这部施工机器就高速地运转起来了!

荒凉的高丽山脚下,真是连兔子也不拉尿的一片不毛之地,转眼之间,施工部队人员居住的帐篷支起来了,施工帐篷搭好了,解放大军开进来了,钻探机、推土机也开始响个不停起来。没隔多久,坑坑洼洼的山地平整了,房子的基础出了地面,墙砌上来了,房屋结了顶,门窗安装到了位,粉刷、油漆结束,接着就竣工验收。一年功夫,这些造房子的人住进了自己亲手建造的,整齐、宽敞、舒适、明亮的军营。

这军营的造就,是万千干部、战士的聪明才智和艰辛劳动的成果,但是也有李家兴的一份苦劳。这两年,特别是后一年,他在这工地上风餐露宿,没日没夜地工作。白脸书生变成了黑脸汉,身上掉了好几斤肉,额头、眼角也显现了皱纹。但是现在回到了心爱的人身边,非但没有一句温暖、舒心的安慰,反而被责备、训斥了一顿,他实在感到委屈,真想大哭一场。

现在再回过头,继续来说家兴拿着大学文凭和工程师的证书来见锦绣时的情况。

见到家兴和锦绣两个人今天一见面,就出现这样的疆局,君兰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妥。正好他学校里也有点急事要处理,就暂时离开一刻,说等会儿再来,就起身走了。爱芬也说她医院手术室里有个急病人要做手术,也走了

外婆见是时机,就对锦绣、家兴说:“你们两人还是上楼,到房间里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谈,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锦绣和家兴到了二楼房间,在沙发上并排坐好。锦绣本想再严厉的审问一下,但是她想起外婆刚才说的,就是犯人也有申辩的权利,又一想她在楼下气也出过了,现在心里比较平和了一点,就对家兴说:“好吧,外婆说可能是一场误会,我就开开恩,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你可不准说慌!”

家兴欲乘机和锦绣亲热一下,可被锦绣一把给推开了,说:“别碰我,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家兴一想,自己确实没有作过什么亏心事,说就说。

上海的夏天,比较闷热。家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军装上衣脱下,往床上放好,再拉了一把靠背椅子,面对锦绣坐下,说道:“我先想问一下,刚才爱芬的那些说法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问哪里听来的干什么,你先说有没有那些事!”

“有,但是------”

“有就行了,不要但是,你要坦白交代,这两个女的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认得的?老实告诉你,我说的这些事是有地点、有时间,你说得对不上号,就说明你心里有------”锦绣步步紧逼,一步不让。

“好吧,我先交代那位女的解放军。她叫周红梅,是我在夜校读书时一个同班同学周红桂的妹妹。他们家,我们两人送毕业证书时不是一同去过的吗。后来他妹妹周红梅也参加了青训班,结业后也分到了同一部队当文化教员------”

“这是你的第五个妹妹,是不是?”

“她年龄比我小一些,称呼妹妹未尝不可,但决不是你说的那种妹妹。”

“那你们为什么一起坐了三轮车在淮海路上兜风?”这下给锦绣捉住了话柄。

“最近组织上决定她复员,分配到我读书的那个大学工会工作。我去她家看她的哥哥,她要去大学报到,我正好也到学校去有事,再说学校的工会里我有熟人,就这样我们两人就同坐一辆三轮车到

学校里去了。”

“就这么简单,别的什么也没有?”锦绣好像有些失望似的。

“你是要还有什么,有,就是准备吃她的喜酒。”

“什么,吃喜酒。她和谁结婚?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离什么谱,她是和我们三团的政委孔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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