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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一得自由便三两步跑到和荣身边“躲”进母亲怀里,这是他逃避一大家子三姑六婆们的“狼爪”最常用的方式。
“乖,自己去玩儿,小心些,别摔着,也别累着。”难得看到儿子如此童稚的一面,和荣心底的温柔也开始泛滥成灾,差一点就要忘记这个儿子可是大有来历。
“嗯,娘也别累着。”抬头望着眼前的和荣,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突然有些怔忡,前世有关自己生母的种种给世人留下了一个最大的疑团,便是自己记忆中那些残存的片断也一点点更加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母亲,他脑海便会浮现眼前这个女子嘻笑怒骂的生动表情,还有更多的温柔叮嘱——为着乾隆遇刺的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温暖的她了!
听得儿子暗含关心的关怀,和荣怔忡间便摸了下他的头让他离开,低叹中又看到和婉笑过之后眼中难掩的惆怅,她于是开口移开话题:“和婉,这次萌儿出嫁,虽说有内务府置办,我们做姐姐的还是要多照看着点,我已经整理出了一份清单,咱们一起再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
“还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回过神来,和婉也笑道:“此去路途遥远,蒙古也不比京城,可别给萌儿净带些不怎么实用的东西过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咱们姐妹都商量着,那些不实用的东西也别带重样了,日常必须的可以多带些——土尔扈特部人民在巴特尔克定下来的时间也不长,急需要的物资也不少——”和荣又望着旁边的和宁开口:“皇阿玛现在尚在病中,萌儿的婚礼也只能按制举行,不好太过隆重,有些委屈——”
“二姐姐这么说实在是折煞萌儿了,”说着和宁突然跪倒地和荣面前:“萌儿今日来就是要给二姐姐磕个头的,请姐姐受萌儿一拜,没有姐姐,就没有如今的萌儿!”
“萌儿——”亲自上前扶起地上的妹妹,和荣也柔声道:“咱们身上都流着皇阿玛的血,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今日你的礼姐姐受了,只是以后就再也不要提了,回头好好跟卓里克图汗王过自己的日子,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姐姐或者五叔他们直说,过两年姐姐便去看你们——咱们土尔扈特部的王妃娘娘。”
“正是呢,到时候萌儿和卓里克图汗王高坐在王帐内,姐姐便要这样——参见王妃娘娘——”用右手抚肩,然后躬身——和婉一边行了个蒙古族的觐见礼一边笑道。
“姐姐就别取笑萌儿了,在众位姐姐面前,萌儿永远是你们的妹妹,虽然嫁人了,萌儿也永远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一左一右握住两个姐姐的手,和宁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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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萌姝远嫁 。。。
三个月后,十里红妆的公主仪驾终于离开北京城前往巴尔喀什湖西北方向的巴特尔克,这里曾经是俄国在西伯利亚平原的中俄边境建立的据点,西伯利亚争夺战中,因蒙古正蓝旗都统巴特尔的战死而更名为巴特尔克,巴特尔蒙语意为英雄,由东归英雄守护再合适不过。其实最开始朝廷准备将东归的土尔扈特部安置在天山以北,伊犁周边,但是随着辽阔的西伯利亚被纳入大清版图,渥巴锡自请带领族人为祖国守护苦寒的边疆,于是土尔扈特部蒙古最终在紧邻哈萨克草原的巴特尔克定居,半个西伯利亚平原都是他们的游牧之地,而除了乌拉尔边防区的驻军,他们与哈萨克汗国一起,成为中俄之间的第二道屏障。
因乾隆仍是“吉凶难料”,和宁公主的大婚只是严格按制举行,和荣虽然心中遗憾,却也只能如此。不过婚事虽然不能大办,嫁妆却可精挑,陪嫁婢女人丁护卫等都是和荣与和亲王夫妇亲自挑选考校,嫁妆也是内务府按和荣和婉这些和亲公主所列清单一项项准备,当然,许多和荣指定的东西都不是给和宁的,而是给土尔扈特蒙古人民的——她愿意把朝廷的礼物当作人情让妹妹送给渥巴锡。最后,便是弘昼看了嫁妆清单都乍舌,言女儿远嫁快赶上文成公主入藏的嫁妆了。
大红的车辇内,一身喜服的和宁紧紧握住李嬷嬷的手,眼睛使劲眨着,似图不让里面的水气弥漫自己的视线。
“虽说大喜之日落泪不吉,”感受到女子的心情,李嬷嬷也柔声道:“不过公主这一去便不知何日才能回京,今日就别再压抑自己了!”
“嬷嬷,我不哭,我还想多看一看这——北京城,看一看阿玛额娘他们——”渐渐,女子眼中的泪水终究没有泛滥。这一刻,和宁都有些不明白以前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悲春伤秋?
“便是不看,老奴也相信公主定然牢牢将王爷福晋他们记在了心底。”马车已经开始移动,送别的众人也离她们越来越远——
“嬷嬷,你说——”似想到什么,和宁突然有些迟疑开口:“如果我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卓里克图汗——”
“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想?”李嬷嬷脸上明显有着惊异。
“嬷嬷,和亲王府三格格的故事根本就经不起考证,以前的那些糊涂事——纸包不住火,与其将来有一天让卓里克图汗王从别人口中听说,还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他!”这是和宁想了很久的决定,随着时间的积淀和对幸福的向往,曾经的年少无知愈发成为她心里的负重。永琪和小燕子虽然不可能再来打搅自己,可是淑芳斋的人还有许多,后宫之中也有不少人能猜到内情,宫外还有一个福家,还有许多人认识当年那个无知的女孩。
“公主是担心那个福家?不如我们请二公主或者王爷——”
“嬷嬷,不可——”作为皇家公主被培养了快五年,和宁怎么会不明白嬷嬷眼中的深意,抓住她的手当即便低道:“以前是我做错事,现在又怎么能为了掩盖曾经的耻辱而又做下更大的错事?嬷嬷,请你一定不要那么做。”
“罢了,公主心善,老奴答应公主便是。”拍了拍女子的手,李嬷嬷又道:“其实那福家一点都不无辜。罢了,咱们不提他了,只是——公主真的决定要亲口告诉卓里克图汗王了?”
“说是一定要说的,只是——”
“公主是担心卓里克图汗王心里不高兴,最后会破坏满蒙联姻?”想了想李嬷嬷又道:“老奴瞧着卓里克图汗王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两年派人进京,不但每次都到王府拜访王爷福晋,便是给公主的问候礼物也没落下,可见他对这桩婚事也是期盼的。”
“是啊,土尔扈特部族刚刚由俄国回归中国不久,便是为了他们的族人,卓里克图汗王也不会翻脸吧!”
“正是呢,公主且放心,无论如何,老奴都会护着公主的。”轻抚着女子的背,李嬷嬷又道:“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他们也是和亲蒙古,三额驸是达尔罕亲王次孙,幼时经常居京,便是与阿哥们和宗室子弟熟些,与三公主婚前也是没见过几次的。二额驸幼时却是作为质子来京的,按身份立场来说他与朝廷是敌对的,即便当时指婚时,大清许多人还是认为准噶尔是敌非友——万幸他们的汗王最终选择臣服于大清。抛开这些国事,两位公主虽然是为了满蒙联姻而出嫁,她们和额驸现在却是过得很好,公主这么聪明善良,一定也能和额驸相处很好!”
“如果没有那段荒唐的过去,也许还可以——”正是因为对幸福太过渴望,心里的担忧才会那么多——不知道这个历经坎坷的女子有没有觉察自己心底的真正心情。
“公主也莫说泄气话,老奴虽然不曾读书,却也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公主也没有错,都是那一家子包衣奴才骗了公主。”
“嬷嬷,有你陪着萌儿,便是卓里克图汗王真的厌恶萌儿——也没有什么了!”看着一心维护自己的嬷嬷,和宁终于低叹道。
“公主又说傻话了,老奴再好,也不能陪着公主一辈子啊!公主,这事你还是仔细想想——不然跟二公主请教一下,兴许她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嬷嬷,不了,我是受二姐姐格外照拂才有今天,这次还是先别忙着打扰她,我们先——见了卓里克图汗王以后再考虑这些吧!”
“也好,嬷嬷先跟公主一起看看,看咱们这位东归英雄是不是值得公主坦诚相待的人!”沉吟间李嬷嬷突然又笑望着身边的女子:“要嬷嬷说,公主现在想的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等咱们到了封地见到了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