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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的时候。”让林威心里挺不是味儿的,可转念一想人家说的也对,自己天天10点准时睡觉,也的确是自己做梦的时候人家做的。
高考就在林威生日后一天,现在也不流行吃奶油蛋糕了,他爸妈专门给他定做了一个冰淇淋蛋糕,每天考完试回来,还切一块生日蛋糕吃。
出分的时候,林威是一点也不紧张,照样睡了一个大懒觉。起来发现他妈妈正在擦地,就随口问了问分,他妈妈说电话打不进去,他爸爸去公司了,说查完了打电话回来。林威对自己的成绩也有底儿,根本不着急。
那年是出分后报志愿,更是没有什么悬念,林威的志愿表上就填了一所学校就交上去了。也没有意外的被录取了。
报到那天,林威爸爸妈妈来送,本来按林威老爸的想法是不送的,没想到林威居然说不认识近在咫尺的华大,真实让林爸大吃了一惊,林妈妈也跟着说一定要来什么的,于是就去了。
林威是最晚报到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本地的学生。等他到宿舍的时候,同宿舍的其他人都到齐了,林爸林妈还很热络的跟他的那些室友们聊了一阵子。临走还嘱咐宿舍里最大的那个照顾着点林威,因为他路痴。林威几乎是无奈的把他们给哄走了,一下子摆平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说:“终于他妈的自由了!”惹的一屋子的人大笑。
其他那些人是高中就住惯了学校的,只有他这一个例外,当然也包括了对学校食堂的认识不足,造成他看了一眼食堂的桌子就想吐。
时间就想自来水一样哗啦哗啦就流没了,转眼就到了期末。林威背着大画夹子挤杂公共汽车上有点招人烦,好在他也就坐两站。下了车,背着画夹子大步走在人行道上,冰冷的西北风吹着他自上了大学就没剪过的头发,划着挺优美的弧线,的确是个冬日美少年。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也偶尔会多瞟他两眼,他也习惯了。没辙,长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说清秀都有点过分,应该说是漂亮,而且是很漂亮。
从车站到学校大门不算远的路上,就这么迎面走过来一个背吉他的男生,交错的瞬间,林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回头,却发现那人也同样回头,楞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林威?”见他有反应,笑道:“真他妈的是你,操!多少年没见了,差点认不出来。”
林威也笑:“你说多少年。”两人热络的互相拍着肩,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着。
他妈的,这就是于闽,终于又见着了,林威心想。
“你这是干嘛去啊?”于闽抬了抬下巴,指着他的画夹子。
“老师说今天要交画,要不然没成绩。不然才不会跑回学校呢,下门考试还得等好几天呢。你呢?怎么在这儿?我听我爸说你上“海跑”呢不是?”
“是,他妈的,和几个哥们在这边弄了个酒吧,刚装修好,说是要去看看。怎么着,跟我一块去吧。”
“我他妈的还得交画呢。”
“走,我跟你交画,交完了咱一块过去不就得了?”
“成!”
林威出了校门,看见于闽正站在一边老树底下抽烟,过去招呼了往校门走。
“学建筑?”
“对,”笑了下,“还是想画画。”
“是吗?执著啊。”
“你呢?学什么?”
“不知道,没记住,反正也没上过课。”
“靠,那你考试怎么办?”
“找老师聊聊呗,那学校不比这儿。”
那是个挺迷幻的酒吧,也不算大,不过是林威第一次进酒吧,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子上直转圈。一个长发的男的把于闽拖到一边,问:“他妈的,有你小子的啊,从哪弄一这么纯的?”
“你丫别打他的注意啊,我先警告你,他是我铁哥们儿,你要是敢动他,我抽死你小丫挺的。”
“靠,惹不起你的人。”长发男的随便搡了一下于闽,从角落里出来和林威打招呼。
晚上,林威躺在床上,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挺让人不屑的,见着于闽也就这样儿了,也没少什么啰啰嗦嗦的,这么好几年的罪也算是白受了,居然什么也没说就又和他搭上了。然后又在心里默默的数了数今天一共说了多少句脏话,除了开学那天说过外,别的时候他还一句也没说过,没想到今儿说起来还挺溜,不像是生手。
昨年(7)
自从又遇到了于闽,林威的生活又变成鲜活的了,至少不再只在校园和家出没。于闽天天去酒吧唱歌,偶尔林威也会去捧捧场,总算还是拯救了林威沉没的情绪。
林威从专教出来时,月亮已经不知道沉到哪儿去了,中村附近的空气污染严重到根本看不见几颗星儿,林威深深的吸了一口已渐渐清新起来的空气,摇了摇疲惫的头,就着明灭不定的路灯看了眼表,已经过了两点了,宿舍也锁门了,他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再回到专教去睡一觉,然而想到了那污浊的空气,很有志气的还是别开头,往宿舍走,想砸起楼下看门的大爷。正晃晃悠悠的往回逛荡,突然想到了于闽的那个酒吧,也不知道关门了没有,掏出手机,随手发了条信息给他。
也就几十秒钟,手机就响了,绿色的液晶屏闪烁着,于闽就说了:“过来吧。”林威也就不再犹豫,往校门走去。
推门进了酒吧,林威诧异的发现也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有吧台还亮着几盏小灯,一伙人围在吧台边儿上聊天。
听见门响,于闽从一群人里抬手招呼了一下林威,但却说:“甭过来了,咱们现在就走。”然后站起来把吉他背上,跟他那群朋友随口说了再见,就拉着林威出了门。
招了一辆出租,林威和他的画夹都被于闽给塞了进去,往里挪了挪,让于闽也坐进来。
“往前开,路口右转。”于闽告诉司机。
“咱们哪儿去?”林威有些迷惑,本来他就是想在酒吧待会儿,六点宿舍一开楼门他就回去补眠。
“去我那儿,我在这边儿租了间房。”于闽帮着他在狭窄的空间里把画夹子卸下来。
“噢,远吗?”
“不远,以后你画的晚了就来这儿,我回头给你配把钥匙。”
“好。”林威迷迷糊糊应了,又咕哝了一句:“建筑系的宿舍不应该锁门。”
也就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头儿,在漆黑的楼道里林威随便跟着他往里走,想不到于闽突然停了,林威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他背上。听他开了门,然后就亮了灯,一把被于闽拽进门,睁开眼看了看:“哪儿?”
“左边小门。”
一会儿林威走出来,随手抄了一张面巾纸,擦着湿漉漉的脸:“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卫生间。”
“我就知道。”于闽抬头看着他笑,白牙直反光。
“喂,我睡哪儿?”林威打量着这套老式两居。
“这儿。”
“你呢。”
“沙发上。”
“不是两居吗?”林威虽然问着,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单人床上。
“那屋小着呢,没这一半大,放了点乐器,就什么也塞不下了。”
“噢,”林威也没怎么仔细听,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抱着被子闻了闻,“还行,没味儿。”
“操!跟你一块儿好几年,好歹也有点基础啊。”
“嗯。”林威在被子里出了一声,感觉于闽摸了一下子他的脑袋。
“你还挺给面子啊,还不嫌弃。”
“有的睡就好。”朦朦胧胧感觉于闽收拾了一下沙发,就黑了灯。
第二天,林威醒的时候已经中午11点了,爬起来晃到客厅,桌上放着一盒牛奶,下面还压了个纸条,自然是于闽写的,“吃完早饭再走。”龙飞凤舞的,不过还是挺有风格的。
林威一边洗脸一边还想:“怪不得当时老师说他字好呢,还真是。”
一边擦脸林威随手就在于闽的字下面写:“我直接就去学校食堂吃中午饭了。”然后站着,看了看两人的字笑了一下。
背起他的画夹子,出了楼门走了两步发现不认识路,翻了翻,没带钱包,也不能打车,只好拨了于闽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无奈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在小区里找了个耳聋眼花的老太太在她耳朵边儿上大喊:“去华大怎么走。”
总而言之,昨晚觉得挺短的路,林威走了大半个小时,当然其中还包括他问路的时间。到了学校也已经过了12点,食堂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林威点了小炒,吃的食不知味,心想还不如喝了那盒牛奶呢,好像是三元的——林威喝惯的。
酒吧里,一堆人畅快的飙了一会儿吉他,各自累得气喘如牛。
于闽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大呼过瘾。抄出手机来想看看点儿,嘴里叫着饿。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林威的手机打的。拉过吧台的电话,一边儿拨着号,一边儿招呼着,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