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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外面的风怎样拼命地刮着,只有在这样一个小屋里,我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午饭,屋子里不时地还传出一阵阵欢笑声,整个房间变得暖暖的。妈妈紧张了几天的情绪,也终于在今天得到了一些缓解。
饭后,我们聊了许多关于病情方面的问题,虽然算不上是探讨,但也称得上是讨论。
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视,只能靠一张张说话的嘴巴来打破这片寂静。听王姨说着比我还要悲惨的命运,我忍不住拿起笔,记录下了此刻的心情。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命运是如此的残酷。
看着王姨是这么乐观地面对这惨淡的人生,不由得我送给她一句话:“虽然人生有一千个让您伤心的理由,但您依然能找出一千零一个开心的理由,所以,希望您能坚持下去。”
我想不管我送不送给她这句话,她都能好好地坚持下去,以笑面对人生。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会的。”
我们都笑了,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人。即使这样,永远的快乐还是不会在我们的身上变得黯然失色,她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永不失色的笑脸。
天渐渐黑了,“与风共舞”着,我们把王姨送到了距离我们这里很远的公交站点,直到看着她坐上车,渐渐离开,我们才放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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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心中的生命之花夭折了(4)
今天在我心里算是过得很有意义,因为我了解了和我有一样遭遇的人是怎样面对她的人生的。
其实人生就是坎坎坷坷、不平坦的,当你拥有一个一帆风顺的人生时,你反而会去抱怨它的淡而无味。所以我的经历值得我去回味一辈子,同时也给我今后的人生铺上了一条坚固而结实的路。
因为它,我的人生不再是平淡无奇,我会把这份成长当成手中的宝,用心地去呵护它,永远,永远。
星期一是化验单出来的日子。早晨,我同妈妈一起来到了医院。
今天医院里的人格外多,把检查结果复印了一下,我们挂了个门诊号。看着这结果没什么大事,但还是存在些小问题的。毕竟在这个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嘛,所以对这些常规检查结果还是懂一些的。
“你这些不正常的指标都与你做化疗做的次数太多有关,因为你还年轻,所以没什么大碍,要是换了中老年人,可就不行喽!”那个满脸笑容的医生一边和我开玩笑一边说。
说着又送了我一句:“没事,会治愈的。”
可妈妈心里还是有块心病,因为如果不治愈她怕我的病还会复发,听了别的医院的医生建议做移植,妈妈就开始日夜思索,因为听说移植后可以减少复发的几率。
下午,妈妈让我在家待着,她一个人又跑到军区医院了,因为她不想放弃唯一让我康复的机会,带着希望和祝愿,她一点多就走了。
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想起前几天每天都奔波在公交车上真是有些疲劳。
每次上公交车当我站立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宁愿自己不坐,然后把座位让给我,有时候我甚至会拒绝,因为我只希望他们用对正常人一样的眼光来看待我。拒绝他们的关心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尽量给大家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想做一名普普通通和大家一样的健康人。
面对他们的关心,我只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而唯一能对他们说的就是一句再也普通不过的“谢谢”。在这个世界原来爱心可以像阳光一样普照着地球的每个角落,遍及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完美和谐、充满爱的乐章的社会。
我真的很幸运,有这么多人在关心我、帮助我,所以我相信未来的路也会因此而变得更长一些。
伴着爱的旋律,妈妈进屋了。怎么会这么快呢?看看表已经是五点多了,不是她太快,原来是我想得太多,忘记了时间,穿好鞋,我下床了。
看着妈妈与往日相同的表情,我就知道没什么好消息了,其实在妈妈走前的那一刻,我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毫无疑问,像骨髓移植的费用早已大大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我想明天我们就要回家了,带走的也许是一丝遗憾,也许是一个得以证实的结果。不论是什么,我们踏上的终究是回家的路,“家”是我们唯一可以避风的港湾,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真正体会到一丝一毫的释放和放松,所以只有回家才是最后的选择。
高速路上,一辆辆飞奔的汽车在我眼前疾驰而过,它们在释放着平日在城市里体会不到的快感,我能体会那种自由的享受和舒心。
这时,客车司机问妈妈:“病看得怎么样?”
只见妈妈愣了一下,回答说:“还好,就那样吧。”
我能懂,妈妈这不是在敷衍他,而是处于一个实在没有心情之下才这样回答他的。
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里我和妈妈没有说一句话,我们知道彼此都有一份很低落的心情,所以谁也没有去打扰谁,给对方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或许会更好些,也算得上是一种超前的自由。
到家了,知道我们要回来,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爸爸早早地到车站来接我们了。妈妈一定有很多话要和爸爸说,包括在北京发生的一切,包括所有的苦衷和身不由己,想到这,我加快了脚步,一个人向前走去了。
家还是老样子,虽然只走了七天,但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惦念着它,无时无刻。
我的房间里仿佛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里面的桌子上布满了灰尘,窗台上几盆袖珍植物的水也都干涸了,尤为突出的就是家里的气温好像还不如站在外面的阳光下温度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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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心中的生命之花夭折了(5)
凉凉的感觉总是一直围绕在我的周围。
我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天家里竟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我想,如果连最基本的清洁都没有了,那还能建立起一个完美温馨的家吗?
赶到家时,见到家中的变化,妈妈没顾得上吃饭,把所有的房间都清理了一遍,包括每一个角落。看到这,爸爸也有些忍不住了,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当中。两个小时,忙完这些后他又匆匆地赶回去上班了。
晚上,我早早地走进房间去睡觉,可几番辗转反侧依然是睡不着。大概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听见外面的门响了,是爸爸回家了,原来妈妈这么晚不睡就是在等爸爸。
“若曦,怎么样?睡了吗?”爸爸走到我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把我吵醒似的。
“早就睡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正想去找你呢。”妈妈也跟着过来了。
“工地上有点事,所以晚了。检查怎么说的?”爸爸在一旁询问着。
踌躇了一会儿,妈妈低着声音说:“医生说完全可以做移植,但费用实在太高了,大概要五十万,可我还是不想放弃她。”我想此刻的妈妈一定又在一边抹泪一边说。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么多的钱我想挣几辈子也挣不来呀?”爸爸有些无奈。
“能用的方法我都问了,这是唯一对她有好处,也是可行的。”
为了安慰妈妈,爸爸只好说:“别担心,再想办法吧,不是有一句话嘛,叫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想此刻爸爸也是在寻找自我安慰吧,即使他有数不尽的痛苦又能和谁去说呢?
我趴在房间的门后面,听着他们的每一句交谈,而每一个无奈,都像是一个个针尖刺痛了我的心。
妈妈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那样淋漓尽致。或许这样的发泄能对她好一些。哭吧,我的妈妈。
轻轻地关上房间的门,我不想再听他们交谈了。看着妈妈哭了,我的心也在流泪。
第二天一早,等我起床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懒得去刷牙,也不想去洗脸,无精打采的。
无意间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在桌子上面看见了一张留言条,上面写着:
若曦,当你起床的时候家里一定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饭菜我都已经给你做好了,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自己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姐姐昨天到今天都上班,所以晚上才能回来,爸爸也去工地了,我到外面去找钱,好给你治病,或许中午赶不回来,要是那样你就一个人弄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