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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放开怀抱,勿以为念。
唐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肖瑾?肖瑾呢?”看见我后,是大吃一惊,问:小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是,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这些。我知道他并不关心。在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应该是肖瑾。
肖瑾怎么样了?我问。原来,我也想要知道她的病情。
唐健长叹,说:她病情,有反复,还需要骨髓。可是,医生却联系不到去年捐骨髓的人。所以,我……
他说着,小声地哭。然后用手使劲的抹去眼泪,说:小溪,我真的不图他们家的财产。我就是喜欢她。虽然她那么任性调皮泼辣,可是她很率真,很坦诚,也很坚定。我不想失去她…
我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时间去想他的话。只是在想:为什么李黎没有来找我?
他起身。说:我得走了。去医院看看她,她今天下午就要转去w城的肿瘤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起身。
唐健看着我,是不可思议的眼神。说:为什么?
难道不应该吗?
唐健点点头。
我们一起到病房。有个护理在。她告诉我们李黎和肖正海去办转院手续了。我走近,瞥了一眼肖瑾。她还在熟睡中,是苍白的脸和苍白的嘴唇,还有因为化疗而变得稀疏的头发。唐健心疼地看了一眼,然后上前把她的帽子戴戴好。
他看了我一眼,说: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掉了头发的样子。
看着唐健那深情的模样,我突然忍不住捂嘴想哭。是感动也好。是难过也好,是羞愧也好,我已分不清。只有那些叫人酸涩的液体,一点点地涌到眼眶。我转头,不让唐健看到我这副模样,却让进来的李黎看得清楚分明。
她呆呆地愣了好一会。眼睛里的泪,悬在眼眶,是吹泪可弹的模样。而我是揪心的难过,为肖瑾,也为李黎,还为我自己。她上前来,只是握住我的手,并不作声。我没有勇气挣脱开了自己的手。那样,是不是太残忍?
此刻,我只想对她说:阿姨,会找到那个骨髓捐献者的。
她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抿住嘴。点了点头。
我的眼睛终于也藏不住眼泪。于是,我转身走到外面,在走廊上慢慢地走。回想那一天。我是那样尖酸刻薄地对付她,就像对付宿世仇敌。因为我恨她,恨她把我当作一个累赘扔给了父亲,恨她把我当作药引救治同样是十月怀胎产下的女儿,恨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不闻不问却在她需要的时候向我索取,索取的不仅仅是我的骨髓,更是我的爱情和我的幸福。可是,此刻,她不再向我索取,她为的是证明我在她心里不只是可以救活肖瑾的骨髓。我是她的女儿。我
还能怪她吗?
爸爸说:养母是母,生母就不是母了吗?你那么善良,就是小猫小狗你都会不求回报地救。为什么你救你妹妹的时候要有那么多的犹豫,要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回报?
那个时候,我做不到这样的豁达。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太多的怨与恨!
李黎还是奔出来找到我,伸手握住我的手,拽在手里,紧紧的,生怕这一刻不够真实或者那么轻易地溜走。
我不会见死不救,和她是不是肖瑾无关。我再次肯定地说。
她低头,说:谢谢你。
听她说这一句,我定了定,转身走。
她却突然说:肖童,今天下午3点的飞机去墨尔本。听说,还有姜绮儿。
呵……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是去w城,还是去机场截住肖童?无论如何。还是感谢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人生的幸福和无奈,或者还在于无处不在的需要选择和被选择。我一直很庆幸的是。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讽刺的是最大的不幸,却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过,在此刻看起来,已经不再重要了。出身,就像人生的起点,她永远停留在那里。而我一直不断地往前走,只要我不回头。她会离我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何况,和爱情比起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比如肖瑾的生命。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包括爱情和仇恨。
我没有去机场拦截肖童。早在半年前,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如果她的爱情,不要附加那么多的复杂,她会简单很多,幸福很多。但是我有发简讯给她:“肖童,如果有一天你所怀尽释,请你回来包容欧小溪。”然后,我一个人提早去了w城,找到医生,住进医院,准备再次捐献自己的骨髓。还是要医生替我保密,不想给肖正海一点点怀疑李黎和我之间关系的机会。
一个星期后,我的骨髓再次移植到了肖瑾的体内。这一次,手术相当成功。李黎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走在回H城的火车上。
w城,始终是别人的城市。没有我想要的回忆,就没有我的眷恋。回忆,是很刁钻的东西,只为眷恋她的人而存在。所以,我还是比较习惯H城,尽管已经没有了肖童。但是,她绝不是传说中所谓的空城。至少还有像氧气一样的音乐,可以使我活下去,又像阳光一样的回忆,可以使我活得温暖。
当我踏上H城的土地,我张开了双臂,与阳光拥抱,与清风缠绵。唯有放开怀抱,才会拥有更多。而肖童,你也是。愿你也放开怀抱,别再以我为念,那样你才能拥有真正想要的爱情与幸福。
135. 无声的世界,可以孕育惊心动魄。
在H城里,我很少去唱歌。阿诺一定不让我去唱,说是对听力损伤太大。他还是希望我能多创作一些好的作品。“乐坛也许不缺乏好的歌手,但是绝对缺乏你这样的创作者。”阿诺就这样说服了我。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愿意走这样一条折中的路,既不辜负热爱我音乐的人们,也不违背家人的意愿。
创作的时候,我会把助听器拿下来,让自己完全地沉浸在空旷无际的世界,感受声音的空白,感受自己的灵魂在无形的原野狂奔。心里的情绪,会像一缕烟,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瞬息万变着,变成一串一串的音符,成就我心里的曲。阿诺听后,觉得这些曲,天高地远,辽阔无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无声的世界,原来可以孕育许多的惊心动魄。失聪,其实也是上天赐予我独有的财富。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把助听器拿掉,让自己沉浸在无声的世界,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比如阅读、写文章,还有就是和阿诺他们一起打桌球,轮到我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球技真的长进不少。
那天,我们三个人阿诺、张秀琴和我一起去玩。张秀琴看到我时,恨不得拿起桌球朝我砸过来。
阿诺握住她的手,大叫: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你老公我还要靠她发财。你请手下留情!
张秀琴愤怒地瞪着我。阿诺朝我眨眨眼,我立刻领会说:上次的事,我先说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她还是不肯罢休,说,除非……你赢得过我!
她,和你打?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啊!阿诺笑说,老婆,你非要把她打个落花流水不可!
我听明白了阿诺的意思。于是,和张秀琴先打一局,故意输得一败涂地。她果真快活了,就坐到一边去休息。她,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阿诺则笑说:老婆,让我再把她打到18层地狱,让她不得翻身!
你对付她,真的有一套!我笑说。
你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自然就容易把她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愿意。他话里带话地说
我浅笑,想要摘掉助听器。阿诺说:这回,我们说说话吧。你知道我们来打球,还为了说说话。
我点头,把助听器戴好。
肖瑾恢复得很不错。她一直都在求肖正海非要找到捐献骨髓的人,要亲自感谢那个人。阿诺说,你呢,怎么想?
和我无关。我淡淡地笑,说。
肖童呢?你不怪她一点都不关心肖瑾吗?阿诺再问。
我沉默。这是李黎与童安安之间的恩怨。原本并不关肖瑾的事。只是,当年肖童的外婆的死,却和肖瑾有莫大的关联。年少的肖瑾,跟着肖正海去接肖童回家。与其说是接回肖童,不如说是监视肖正海。却因为贪玩,把玻璃弹珠扔在了楼梯上,使得肖童的外婆从楼梯上跌了下来。老太太,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一年不到,就去了。
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李黎。那也是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