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苦笑。明明就在眼前,是两次的擦肩而过。可是,她依然认不出我来。何必再提化成灰。那是爱情的虚妄!
于是我复她:那就化成灰,再来认!
发完消息,我转头,却看见她已经在街的对面。她依然是四处张望,寻找我。然而,就算我在她的面前,她也已经认不出我来了。我一直一直看着她奔走的模样。她不知道当我一个人躺在w城的病床上,每日每夜地挂水,做进高压氧仓治疗,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一尺就拽进了深渊里,离她越来越远。
此刻,她就在对面,一边疾走一边寻找,那些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变得一点都不好看。连周围的人们都这样看着她,以为她疯了吧。
我就站在原地,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滚烫的泪,渐渐地滑落。
对面,原本背对着我的她,突然转过身来,她一直一直盯着我。她翻过街中央的栅栏,直奔而来……突然,一辆大型的商务车从拐角窜了出来,以失控的速度驶向她……
肖童,小心!我用尽所有力气地喊,虽然我听起来依然是那么微弱的呼救。我推倒眼前的自行车、电动车,踏过它们,奔向街中央。商务车闪过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停止呼吸一般。我睁大眼睛。看见我的肖童依然站在街道的中央,那么安然。那一刻,我所有压抑的眼泪,决堤而流。
她走到我的面前,我想要伸手紧紧地去抱她。庆幸,她还可以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伸不出我的手来。我们的中间,被上苍划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无法如过往亲密。
她看着我,是满脸的泪水,那些睫毛膏的黑、眼影的紫、唇彩的红……统统搀和在一起,变成一张如此不堪的脸。我心疼地望着她,低下头去。
她哭着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听不见。我恨自己这样轻易地被命运打败。纵然再爱,却无法去爱。于是,我哭。然而,我的脸,是盛开着多么巨大的笑容。我是多么难堪而讽刺的人。
肖童捧住我的脸,努力想要抹去那些油彩,努力想要找到欧小溪的那张脸,却是越抹越模糊,越抹越难看。我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助听器,摊放在掌心。助听器,那么安静!可是,承载它的那只手,却不止地颤抖。她哭了,整个身子不停地颤动。她很少当着我的面,这样狠命地哭。哭得我的心,碎了又碎。
可是,我抹去眼泪,然后漠然地取过助听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是多么神奇的东西。我可以听到世界上花样别出的声音,然而是她的哭声最为尖锐。她,竟然哭得那样大声!
我满脸夸张的笑意,无法安慰她。我唯有说:过马路,要注意安全。自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林温馨告诉我你和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说你爱的人,依然是我。是吗?肖童问。
我只是凄然地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这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情?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是因为是觉得我们的爱情,经不起考验?还是……肖童一再地追问。看着她急切而慌乱的模样,我好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好好地享受她的爱。可是,此刻,我只有深深地叹息,颓丧地说:是我经不起考验。
就算你不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就算你一个音符也写不出来,就算你一个音准都唱不准……我对你,依然如初。
是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原来,你是那么懦弱的人。
是。所以,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在撒谎!她怔怔地看着我,伸手捧住我的脸,说:小溪,小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地为我着想?
看着被痛苦折磨着的她,我捧住她的脸,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吻,咬了咬牙,说:忘了我。
忘记一个人,这样简单吗?
还有姜绮儿,不是吗?
你,可以让我忘记了她;但是,她,没法使我忘了你。
忘记一个人,未必需要借助另一个人。你可以做到。
我极为平静地说。然后,看着她,渐渐地后退,伸出的双手渐渐无法触摸她的脸庞。我看见她的眼泪,再次涌出来。而我收回自己的手,是两只空去的手,再也握不到属于我的爱。是迅速而决绝地转身,疾步而走。
忘了我,忘了我曾经告诉你:“即便不在你身边。我依然无法不爱你。”让我们相信:时间,会洗涤一切的伤痛。
127.我的爱情,自我欺骗
回到酒店,酒店里的服务员不让我进去,知道我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他们才再三地说抱歉,我不怪他们。
在那些玻璃的橱窗上,我看到自己像一个怪物。所以,迅速地回酒店,梳洗干净,把自己恢复成欧小溪的模样。对着镜子,浅笑。还是欧小溪的模样。只是,目光里少去许多的锐利。
早已无所谓。只是迅速地穿好衣服,烧好茶水,等待那个留信约我的人。不久,门铃响。我去开门,李黎站在门口。
她近来,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坐下,取出一支烟,递给她。她拒绝,我便自己抽上。
她说:耳朵怎么样?
我深深地吸一口烟,说:有事,就直接说吧。
她紧抿着嘴唇,然后打开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递给我,说:这些钱,你先收下。
我讽刺地笑,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看着前方。风从外面吹近来。烟呛到我的气管。我使劲地咳嗽。
怎么了?她问,有没有看医生?
我只说: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走。答应你们的,我会做到。
她也起身,走过来,一只手按在我的手肘上。我迅速地挪开,继续抽烟。她缩回自己的手,怔了怔,只有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整理东西去火车站了。我下了逐客令。
她点点头,半晌,说:也好。
我返身,取了支票,预备在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丢出去。可是,就在我替她开门的刹那,却看到肖童竟然站在房门前。她是愤怒地逼视着我和李黎。我握紧手里的支票,然后堆起满脸的笑,回头对李黎说:您慢走,我不送了。
李黎看着我,也是同样镇定地点头,拎包,从我和肖童的缝隙间,擦身而去。只剩下我和肖童的再次对峙。
半晌,她终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你,的确根本就配不上我。
我浅笑,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爱情,就像你们的豪车,就像你们的钻戒,是一时兴起的玩乐,随时可以替换。对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事业潦倒的人而言,是奢侈。我举起手中的支票,继续说:如果我的爱情,可以卖10万,20万,我为什么不卖掉?我又不是傻瓜!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欧小溪了,没有办法这样大手笔地赚钱了。与其等到将来你一脚把我踢出门,不如痛快地抛售还有价钱的爱情……
她伸手掴向我,然而还是停住,苦笑说:打你,是脏了我的手!
我也讽刺地笑,极不耐烦地说:快点走吧!
算我瞎了眼!肖童说。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亮过?我恶毒地讽刺她。
她抬头,是诧异地看着我。是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无情以及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吧?我却鄙夷地朝她一笑。她收起目光,倒吸一口凉气,说:谢谢你的无情,让我可以彻底忘记。
我也嬉笑,说:谢谢肖总的成全!
她轻蔑地一笑,然后转身就走,我则狠狠地碰上门。把这个纠缠得我撕心裂肺的女人,赶出门外。因为我是再也没有气力让自己撑下去了。
我颓然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手里的支票,被我“嚓嚓嚓嚓”几下撕得粉碎,扔向前方,那些星星点点的碎片,从半空中,缓缓地飘落下来,摔个粉碎。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也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直到觉得浑身不断地战栗,才发现自己只套着一件TEE,穿淡薄的裤。于是,起身,脚却麻了,只觉得整个房间,都是潮湿的,都陷入昏暗的晃动中……但是不管,胡乱地收拾衣服,还有自己,快速地去火车站。
拎行李袋,走在狭窄的楼道,脑袋沉得有一点托不住。即便倒下,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