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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什么呢,有何感想?”
“感想嘛,明天叫我们宿舍每人写一篇交给你如何?”胡蝶暗自笑了笑,笑声发自左鼻孔。
“不会吧,你已经把它发表了吗?”
“可不是,这事你得问傻大姐。”
“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耶。”
“她正在一字一句认真仔细地剖析你的信件,整个女生楼的人都在洗耳恭听着呢。”
“这信怎么到这个傻丫头手里了?我真弄不明白。”
“你弄不明白的事还多呢?人家比任何肉食动物都凶悍呗。”
“再瞎说,把你的内裤送到百货大楼去展览一个星期,保证你比卫慧还火红。”傻大姐听到如此“野性凌辱”,对着胡蝶就炸开了嗓子,胡蝶见势赶快用手心捂住话筒,生怕那头的张大大听见,给他提供了想象的空间,这一封闭性的动作不打紧,直急得对方对着话筒“喂喂”了半天。
“喊什么喊,嫌嗓门大是吧?说吧,打电话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果然爽快,我找你有什么事,不都写在纸上了吗?今晚七点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门前等你,不见不散,拜拜。”还没等胡蝶回复,对方已经将话机挂断。
“哎哟,我说人长得漂亮就是有福气,恭喜啊,胡大小姐。”傻大姐又开始了调侃,正当她要继续往下分析情书时,不料胡蝶顺势从她手中夺过,三下五除二让两张信纸成了如天女散花般纷落大地的碎片。
“哎,弦断有谁听啊!我打排球去了,你们还有谁愿意和郎平较量的?”傻大姐自讨没趣,见无人响应,只得悻悻地抱着排球找乐去了。
往昔吃过晚饭,胡蝶会躺在床上抱着本《同学》或者《小说月报》休息一会,今日六点刚过,她却开始频繁对镜贴花黄,捧在手里的杂志半天也没有翻开扉页。不一会儿又偷偷溜进卫生间,挤一大把洗面奶均匀地铺在双掌中间,和上少许清水轻轻搓揉成泡沫状,然后倒吸一口气,待高贵的头颅弯下后,快速把搓揉好的泡沫敷往面部,十根手指如同十根按摩木奉来回开始了一系列标准的去痘和除垢过程。两分钟后,胡蝶用手接捧清水开始清洗,在经过毛巾几次擦拭完毕后,她对着镜子仔细观赏了一番。
从卫生间出来之前,胡蝶故意把抽水马桶打开了。随着一阵猛烈的马桶冲水的哗啦声,她径直走出来,又快速爬上床头取出小镜子和化妆盒,将眉毛、睫毛、口唇等部位做了一番细致的修理和重整。如此三番两次折腾,已经快到张大大预定见面的时间,在刘婷婷的催促之下,她此时显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却还要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谁说要去啦。”
“大姐,请不要把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那一套本领拿出来好不好?”刘婷婷反击道。
“去你的,瞎说。”
“哦,忘告诉你了,真是对不住,我把你的手表拨慢了二十分钟。”
“死丫头,怎么不早说!”胡蝶说完就急匆匆地向外赶,快到走廊时,刘婷婷哈哈大笑起来,“哎哟,不就是约会张胖子吗,那么急干什么,你的手表是正常的,我没有害你,胡小姐。”刘婷婷这么一嚷嚷,几乎每个宿舍的女生都知道了她要去约会的消息,但此时胡蝶没有再搭理刘婷婷的张牙舞爪,她知道转身回去理论的后果是什么。
“不就是约会张胖子吗?”胡蝶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张大大从来没有让她产生过心动的感觉。她精心化妆去赴约是约会本身的动力,也许因为刘婷婷所说的“我们第一人”,更有可能是情书中感人至深的话语。当然,这一切对于身在其中、忙于准备的胡蝶来说,她并没有足够的自觉。
胡蝶下楼后不慌不忙地沿着食堂转了一圈,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是七点零五分,又沿着食堂逛到了开水房,从开水房快接近图书馆门口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这个时候马小爵正带着一本书在大食堂的附近晃悠着。看见胡蝶远远地走来,心里仿佛被扔进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这场景要是被林妹妹瞧见了,怕是又要牺牲一条手帕了。
看见张大大一个劲地左看表右瞧人的,胡蝶拉伸了一下裙子的后摆,朝张大大的方向走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等你等得我心碎啊,这不,花儿都快谢了。”说完,就把单枝红玫瑰递给了胡蝶。
“我有那么老吗?还是叫我阿姨好了。”胡蝶接过玫瑰花时顺便回击了张大大一句,权当开场白。
“还小嫂子呢,咱们还是选择一个清静的场所吧,你看去茶吧怎么样?”
“随便你。”
“谢谢你恩赐的面子,那咱们走吧。”
出了校门,张大大把胡蝶引领进了“野百合茶吧”。屋子里飘的音乐是《野百合也有春天》,昏暗的灯光尽数着一些年轻的情侣和年龄悬殊甚大的一对对野鸳鸯以及一些说不清的关系保持者。
“喝什么?”张大大在温柔的音乐声和昏暗的灯光下不禁有点得意和陶醉。
又是一个“随便”,张大大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那就来两杯绿茶加上两盒阿里巴巴冰激凌吧。”张大大话音刚一落,没过一会,他点的巴黎花香红茶就到了。
“我的信看了吗?”
“嗯。”
“怎么样?”
“还好。”胡蝶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一边满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还好,那可是我玉壶里的一片冰心啊!”
“是吗?”胡蝶想,“冰心”的确很美,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胡诌来的。“玉壶”可就沾不上边了,如果是“尿壶”倒相搭配。
“可不是,通宵达旦地挑灯夜战几个晚上,不看我现在的眼皮都红肿着的吗?”
“是吗?”胡蝶还在想着“尿壶”,于是她笑着应了一声。
胡蝶好不容易开颜一笑,顿时让张大大来了劲。接着他便开始了一阵狂侃:“可不是,就这事我可下了一番脑筋。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平时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不过这很正常,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现在很多男人啊,就是没有品位,什么都不懂,专挑漂亮女孩子拍拖,死缠硬拽不把人家搞到手不罢休。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相信缘分,所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嘛。我想一个人的素质和他平时的修养有关,从小我就对唐诗宋词有着莫大的兴趣……”
张大大一发不可收拾。胡蝶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听着音乐,为了表示对对方劳动的尊重,她会时不时地把视力集中在对方两片辛勤劳作的唇片上,偶尔的点点头使张大大产生了更大的创作兴致。他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尽可能地像抛绣球一样抛给对方。
似听非听的胡蝶脑子也没有闲着,“我没心,只有被你摇曳得妩媚生姿的郁香”,“一颗心快要在你美丽的身影中融化了”,这些诗意的倾诉怎么会出自这个只会胡扯的张大大之手呢?那情书背后的枪手又是谁呢?莫非真正钟情于我的是他?大概是吧,自从胡蝶看完那封滚烫的情书,字里行间的爱怜之情多次打断她的思维,而且每次都给她带来不可阻遏的兴奋和幸福感觉。一想到那些话,她的心尖就酥酥的,心里充满了暖和的色彩,尽管她实在不明白这些暖和色彩的调配过程是何等的复杂。
等到服务生上冰激凌时,张大大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对文学、哲学、历史的简单概述,当他想要对天文学作进一步概述时,胡蝶提出到外面走走,屋子里实在闷得慌,抒情版《野百合也有春天》在连播了若干遍后转换成摇滚版《野百合也有春天》,按照程序这摇滚《野百合也有春天》怕是还要连播若干遍。
马路上喧闹的嘈杂声并没有降低张大大继续谈古论今的兴致,他对话题又进行了切换,从原始羊肠曲径到阡陌交通,从刀耕火种到现代科技,张大大试图用不同的观点表达他对这一概念的基本认知。法律既然允许言论自由,自然也就允许张大大胡吹猛侃。可是胡蝶为了不被他侃晕过去,只好采取正当防卫——继续想着情书上的字句,猜测枪手的身份。
“哎呀!”胡蝶思维一转,禁不住暗自叫了一声,“马小爵!”虽然她猜测得海阔天空,恍然大悟姗姗来迟,可是这个结果应该是合情合理,从张大大交往的圈子来看,惟一有此文笔的人便是马小爵,简单的问题被她弄复杂了,此所谓“睫在眼前常不见”吧。马小爵,胡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