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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与兰亭去到舞厅,那位领班见到我,像以前那样笑着走过来,说:“肖总您来了。”
我对她笑了笑说:“以后不要这么称呼了,你叫我肖梅更舍适些。”
她点点头说:“好的,肖姐。”
明摆着比我的年龄要大些,可是为了突出对我尊重而称我姐。事实上,她如果单纯对我这么尊重倒没有什么,因为她的笑容与她的尊重的最终目的,是出于赵震龙对的态度。
随后,领班亲自给我们端来了两杯鸡尾酒,然后立在那里说:“肖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我说:“好啦,你去忙去吧。”
领班去了,我与兰亭慢慢喝着鸡尾酒,看着舞池里那些跳交谊舞的人,等着迪曲爆响,我们好进去疯狂地扭动一番。就在这时,赵震龙从阴暗里冒出来,笑嬉嬉地站在我们面前,说:“肖师妹,能否赏光跳支曲子?”
我说:“对不起,我不想跳舞。”
兰亭低着头说:“赵总,对不起。”
没想到兰亭见到赵震龙后,在我房里的那些豪情壮志顿时没有了,又显出她那种俗气的表情来。我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扭过头去不看他们。正好邹蒙从外面走进来,他站在舞厅的入口处四处张望着。我马上起身跑过去,把他拉过来。我感到他现在来的很是时候,我搂着他的胳膊,把脸靠在他的身上对赵震龙说:“赵总,这是我的男友邹蒙。”赵震龙伸出手来,邹蒙冷冷地看了赵震龙一眼,并没有去握手。赵震龙把手抽回,掏出烟点上,说:“师妹,虽然你与兰亭在公司里干的时间不长,但我必须把工资付给你们。因为我们都是校友,这个先例还是要开的。”
兰亭问:“什么时候去?”
赵震龙说:“明天你们去财务部。”
我说:“好了,我的工资给兰亭了。”
赵震龙说:“我希望你亲自去。”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时间,对了兰亭,要不你先在这里呆会儿,我与邹蒙有点事先走了。”
我本来以为兰亭会随着我走的,没想到她果然点点头,坐在那里没有动。我拉着邹蒙便往外走,走出门我便说:“妈的,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看兰亭背后那劲儿,我以为她很有骨气的,没想到见到赵震龙就露出原形了。看来,一个人生活的环境对其影响真够大。”
邹蒙并没有吱声,他低着头随着我。事实上,我是故意说话给邹蒙听的,他的某些方面跟兰亭还是很像的。这都是长期处在贫困地区养成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是埋在心灵深处的,无论以后他们处在什么位置,那种自卑还时不时会跳出来,证明着他们曾有过的那段生活。
回到租房,邹蒙用手轻轻地敲敲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烦了,用脚跟磕磕门,房东家的灯亮了,一会儿响起了拖泥带水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很情绪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没跟你们说十点关门吗,每天都这么晚回来,还让人睡觉吗?”
我说:“谁没有点儿特殊情况?”
房东说:“老有事明天搬家。”
我说:“搬家就搬家。”
房东说:“有本事今天就搬。”
房东把门打开,我伸手举到她的脸前说:“把钱退我,今天夜里我就搬,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挂甲屯就你们家有房。”房东火了,跑进房里拿出钱来,举在手里嚷道:“搬,你现就给我搬。你们没有结婚证,在这里乱搞男女关系,出了事我还负不起责呢。你们说是大学生,现在冒牌的多了,谁知道你们这么晚干什么去了。如今做鸡的都说自己是大学生。”听到她怀疑我是鸡,不由气愤之极,我上前想着去撕房东被邹蒙抱住了。一会儿,房东的儿子光着膀子走出来,瞪大眼问:“丫的,敢在这里撒野,想挨扁了。”邹蒙忙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对老太太说:“我们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我们是真的学生,不信你们可以去校里问。”
“炒”老板(3)
房东说:“我知道是真是假,你们现就给我滚。”
房东的儿子要打我们,房东把他推走了。邹蒙把我推到门外,让我先去学校找兰亭去睡。我气乎乎地说:“邹蒙,马上把东西搬出来。”然后,我去到街上拦了一辆车向学校走去。回到学校我直奔宿舍,敲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她兰亭也睡得太死了,便打开门用力咳了几声,发现兰亭还是没有回声。拉开灯,我这才发现兰亭并不在宿舍。我想,她大约还在舞厅里吧。我躺在兰亭的床上看了会儿书,心里想着那房东老太太,真让人气愤,整个一个太监文化的受害者,自以为在天子脚下,没有什么真本事,还瞧不起外地人。真不知道邹蒙是怎么处理的,想着他抱着东西走在夜里的景象,我的心里顿时有些痛疼。
不知道什么时睡着的,醒来已是八点多钟了。我发现兰亭一整夜没有回来。我想,兰亭究去干什么了?她是不是在外在搭巢了。这臭丫头,发生了对她来说惊天动地的事,她却没有跟我提起过,我想抽时间一定要问问她。
第二部分
兰亭与黑人留学生拉丝相好,这令我怀疑。因为兰亭多次强调过他的原则,就是宁愿嫁给中国的傻子也不嫁外国的总统,如今怎么一改初衷,与黑人留学生拉丝恋爱了。看来,我有必要问问她,如果这段时间她跟拉丝住在一起,那就很差劲了。再就是,如果拉丝真像希尔顿说的那样,我想她可能会被骗。
希尔顿的洋相(1)
希尔顿被中央台某相生演员看中,请他去电视台演节目。在中国,找外国人去台上搞搞曲艺,翻唱几首夹生的歌曲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自从观众们听到许大山那句:开门,我是许大山呀。就被他们那种洋相吸引了。希尔顿自然为能到电视台感到兴奋,因为这与他把加拿大的大山比下去的理想又进了一步。
那天,我正在图书馆翻看资料,每一页都夹上纸条准备去复印室。希尔顿前来找我,满脸喜悦地说:“肖梅,找了你一圈儿,才发现你在这里。你平时最不愿意来这里了,今天怎么了?”
我说:“你找我干什么,不去排练,我还想看你的洋相呢。”
他笑着问:“你都知道了?”
我说:“我们校里又要出大腕了,我能不知道。”
他说:“肖梅,我给你票,希望你在现场鼓励我。”
我摇头说:“我不喜欢在电视上露面。”
他从兜里掏了一张入场券握在手里说:“就两张。”
我并没有理会他,走进打印室,把手里的资料交给打印员。希尔顿把一张入场券放在我的资料上,耸耸肩说:“如果你不在场,我怕我会演砸的,请你捧捧场。”他对我点点头,掏着兜晃着身子去了。
我从资料上拿起那张入场券看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句实话,如果他希尔顿是位中国青年我怕邹蒙肯定没戏。像他这么执着的追求,我怕早便撑不住投怀入抱了。他大胆,直率,执着,这是许多中国男生不具备的。虽然我不喜欢这种主动,但我还不能不说,他这种求爱的精神令人感动。
打印完资料,我抱着去礼堂前看贴着的电影海报,发现上面没有什么好片子,便去三角地看那些租房信息。我联系了几家,都没有卫生间,我感到实在不方便。由于北京的流动人口多,公厕里早晚都得挨号。因为我想租个一居室,到时候不跟房东住在同一个院里,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再说了,毕竟楼房的质量比那种简易房要好得多,不会很明显地听到隔壁莋爱的声音。特别是邹蒙不在身边的时候,那种声音会让我失眠的。我撕了不少租房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去到旁边的便椅上打电话。抬头发现兰亭正抱着英语书在路上走,便大声喊了她。
兰亭看到我笑笑,慢慢地向我走来。我没等她坐下,便问她:“兰亭,跟师姐说实话,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现在你还敢说你是处女?”以前,兰亭曾对我们室内的姐妹们说,现在只有她是处女,你们应该称妇女了。
她的脸红了,说:“没有,哪有人要呀。”
我说:“我们去舞厅的那天夜里,你去哪了?”
她说:“师姐,不要问了,如果我学坏的话,也是跟你们学的。”
她坐在我的旁边,拿过我怀里的资料看看。我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支问:“想跟我学抽烟吗?”
她说:“我想学你长得漂亮点儿,可不成。”
我笑着说:“你是内秀。”
她站起来说:“对了,教室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