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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你听我说……
再怎么样我也是公主吧,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等我到了楚国嫁了人,看你还敢不敢直呼我的名字。
好,公主。您听臣说,臣是奉旨来接公主回去的。
哼!别编了。本公主是父王称霸天下计划中的一步棋子,特地千里迢迢地嫁到楚国去增进两国友谊。一代胸怀大志的君王怎么会舍大取小,顾及我这个小女子呢。
你不要这样说大王,他是真心想你回去的。
陈大人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让开。本公主还要急着赶路呢,这国家的事情是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的。你说你身上背负着责任,而现在我终于感同身受了,因为我也有了我的责任,我必须为了它放弃我的幸福。
晓月,别闹了!诺儿的语气温柔得如一潭春水,晓月不说话了,只站着,看着诺儿,像一只乖乖的小兔,让人倍生怜爱。诺儿把她揽到怀里,说,乖,晓月,听话,我是你父王派来带你回去的,我带了军队,我们和楚国一决到底。晓月不再挣脱,身子软软地靠在诺儿的胸膛,说,那些大臣都同意了吗?诺儿用讲故事哄小孩儿睡觉的语气说,范雎没有出言反对,大家也都没有说话。晓月温顺地点点头,说,这样真好。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点点诺儿的鼻子说,你真狠心,真是太坏了,那天晚上你头也不回……诺儿把食指抵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说,以前的事,不提了好不好?从今天起,我给你一个承诺,我们永远不要再分开了。晓月调皮地转头看他,你说的是哪个陈诺?诺儿低头轻吻晓月的额头,两个都给你,陈诺许下的承诺,和遵守承诺的陈诺。晓月嘻嘻地笑,我都被你弄糊涂啦。
明朗的夜空里,月儿静静地笑着。
※※※
夜深了,一旁的晓月已经睡得很熟了,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诺儿想着,其实这次的行为也是出于冲动,他并不想打什么仗,甚至,一个人都不想杀。但是为了晓月,很无奈。要让楚王知道公主到了半路又返回,一定非常恼火,在城里摩拳擦掌地等着他的大军到来。楚国本来就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不开杀戒,恐怕是难上加难。算了,反正救出晓月就好。打仗不杀人,比日出西山还不可能,只能尽力而为了。
将士们听令,前面就是楚国的境地。敌人不来找,我们自己不要寻衅滋事。打仗的时候尽量少杀人,不许强抢民宅,不能掠夺民女。攻下城池即可。违者,军法处置!听明白没有?
是!
大军黑压压地压上了楚国的边境,诺儿派了使者去问,楚国是执意要一个公主,还是要双方兵戎相见。结果楚国果然出动了军队。诺儿心里明白,这不是公主不公主的问题,楚王是在为国家的尊严和威信而战。他们的兴趣不在公主,而在试探公主背后的秦国究竟有多强大。所以晓月暂时没有危险,当然也不能排除被捉去当人质的可能,不过这是要等楚国陷入险境以后的事了。他思忖着,自己的军队处于劣势,长途跋涉来此,后援粮草很容易被敌人中途斩断,以致供应不足,而敌人却尽可以躲在城里和自己周旋。
果然,当苦战了三天,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诺儿将晓月带在身边,让士兵们一路扔些物件佯装是粮草不济仓皇逃离,并放出风声去,说秦国运粮草的车队半路遇到一群恶狼,损伤惨重。他带领军队埋伏在附近的山上,当楚军听到这个消息,欢呼声地动山摇,大家都说秦国也不过如此,打败了这个强敌,楚国就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国家了,说得秦军将士都跃跃欲试地杀出去。楚军在城里憋了三天,早就想出去溜溜,士兵们纷纷出城。诺儿在山上看得一清二楚,等到楚军的主力都出城来欢庆了,一声号令杀下山去。
这场战役的结果秦军大破楚军,军队和送亲队伍都凯旋而归。诺儿和晓月坐在马车里,晓月一路上都谈天说笑快活得很,诺儿却又积了一腹心事。他不忍心告诉晓月来破坏她的欢乐,也不能告诉她。因为,还是那件晓月最恨的事。他也不愿意想,可是思绪乱飞总是不由自主。当诺儿骑着战马驰骋在战场,看到慌了阵脚的士兵,看到他们死前眼中的怨恨和留恋,看到鲜血染红他们的衣襟,他想到,他们家里也一定有等着儿子归来的年迈爹娘,也有夜夜以泪洗面独守空房的痴情娘子。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会悠悠。这些人的生死离别,都是自己造成的。本来,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在家里合家团聚,大家围着一个桌子吃饭,炊烟袅袅,而如今却战骨埋荒外。诺儿抬头对着苍天轻轻地说,我是多么不愿意这样的,可是,谁造成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人,王。不,也许根本不该这么叫,他不是自己的王,赵王才是。可是,属于自己的王,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一无所知。赵王和秦王,也可以说是生父和养父的关系,实际上,养父的恩更大于生父。可是,这个养父,是个吃人的养父。自己心怀感激,他却一再地东征西讨,天底下,有多少的家庭被他摧毁,不计其数啊,想到这个词诺儿不禁战栗了。他是魔鬼!!!诺儿再一次想起那个清晨爹娘自杀的样子,想起街上送葬队伍凄厉的哭声,想起家家户户披麻带孝一整条街弥漫着死亡的悲凉……他是魔鬼!!!秦昭王他真的是个魔鬼。诺儿想着想着,心里刺王的决心又坚定起来了。是,他当初只答应永远不跟晓月分开,却从没许下过关于放弃刺王的诺言。
父王,晓月想死你了!这才发现闹够了的晓月已经睡着了并说着梦话。熟睡的她那么动人。
※※※
秦,大殿。
陈卿,你果然不负寡人的重望,把晓月给我带了回来。丞相把战况给寡人解说了一遍,陈卿用兵如神,寡人喜欢。
大王过奖了。
陈卿,如果寡人愿意不记前嫌再度重用你,陈卿能否也不记前嫌呢?
不敢。大王于臣有大恩,大王有令,臣不敢不从。
好,好!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晚上设宴为陈卿和我的晓月接风。
谢大王。
眼下又是个绝妙的机会,王和丞相都对诺儿非常地信任,用晚宴的时候可以趁其不备下手。可是晚宴的时候晓月在场,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她那种绝望的满是忧郁的目光。不去管那么多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只是晓月,对不起了。诺儿走后,你多保重,至少曾经拥有,就够我回忆永远了。即使来世,再来世,我都会去寻觅你的踪影。诺儿的脑海里,浮现出晓月纯净美丽的脸,他陶醉了……
御使,该进宫去参加晚宴了。仆人的提醒打破了诺儿与晓月最后的一次缠绵。
诺儿站起身,沉着地把浸过毒药的匕首放进衣袖里,对自己说,这是第三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24
陈爱卿,你来啦,坐,坐。今天寡人和你们不分尊贵,一醉方休,怎么样?
大王,让臣先敬您一杯如何?
好,好。
请容臣到大王面前干了此杯。
好,来。
范雎敏锐的眼睛又捕捉到了猎物,他看到诺儿袖口里藏的银光闪闪的匕首,心一沉,正要起身提醒,王说,丞相,来,一起喝嘛。寡人今天高兴,干!
范雎起身,也走到王的身边,举起酒杯对王躬了躬身子,却狠狠地撞了身边的诺儿一下。诺儿正伸手去摸匕首,被范雎撞了一下顿觉被发现了。范雎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加速了他的行刺。诺儿不顾一切地试图把刀往王身上捅,范雎想上前阻止,却被诺儿伸脚拌在了地上。于是王的周围一片混乱,而王已经醉得迷迷糊糊,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变化。他口齿不清地笑范雎,哎呀,哈哈,丞相,你怎么摔了一跤,哈哈。范雎心中有气,心想我是在保你的命欸,你还笑我,哼。不过毕竟王的性命要紧,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全力以赴阻止诺儿的行为,他抓住诺儿的手臂然后扯开嗓子喊,来人哪,有刺客!
诺儿根本不会等到人来,他的手臂像一条狡猾的蛇,灵巧地从范雎手中游走。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就向王飞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数秒后到达了它的终点,刺中了!
刹那间,诺儿感觉到匕首的那端进入一个热血汹涌的胸膛,像是回到了离开多年的家,他如释重负,然而只是一晃而过。随即袭来更多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