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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坐了下来,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大黄,你说哥哥真的不会好起来吗?”夕颜盘腿坐了下来,也是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夜很黑,星星都被云彩遮住,就连月亮的影子都见不到。
“汪。”狗吠了一声,算是回答夕颜的问题。反正它不知道这丫头说些什么,但是回答一声好过没有回答。
“大黄,我不要哥哥离开我,我想要哥哥好起来。”夕颜擦了擦脸上的泪渍。
“汪汪。”狗吠了两声。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应该心里很难受吧,狗如是想。
“大黄,我想外公外婆了。”现在外公外婆应该刚吃完饭,准备看电视了吧。
“汪汪汪。”狗吠了三声。主人怎么还没来,它只不过高兴了点,跑得快了点,难道主人不要它了。说什么它也是只高贵的华丽的黄金猎犬啊,主人怎么能就这样抛弃了它呢。
“唉,算了,说了这么多你也听不懂,日本的狗怎么能懂四川话呢。”夕颜撇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狗,嘟着嘴泄气地说道。
狗竖起了耳朵,它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它亲亲主人,狗摇了摇尾巴,对着漆黑的夜空又吠了几声:汪汪汪汪……。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灯光下,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用带着浓浓关西腔的日语冲着他说道:“你的狗在叫。”
[正文:第十章 水仙与狼]
“本大爷知道。”优雅的少年冲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头也没回地向后说了一声,“桦地。”
“Wushi。”一个如参天大树般挺立的伟岸男子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拴狗绳。
“法兰西斯,你给本大爷回来。”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坐着的狗蹦了起来,穿过灌木丛直奔少年冲了过去。
“桦地。”少年拨了拨略微有些遮住眼睛的头发。
“Wushi。”桦地抱住直冲过来向少年撒娇的狗,将狗链子准确无误地套在了狗脖子上。法兰西斯甩了甩脑袋,虽然说狗链子的确不是很舒服,但是比刚刚的那一抱要舒服的多。眼尖的少年发现了自家狗身上的毛发有一些粘,他记得出门的时候佣人已经帮它吹乾了,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露水,那它的毛发又怎么会粘起来呢。
少年摸了摸眼角:“法兰西斯,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一身水。”
“汪汪。”法兰西斯吠了两声,刚刚一个小姑娘用她的眼泪帮我再次洗了个澡。
“迹部,那里面有人。”又是那关西腔。
“哦?那你上去看看。”迹部指挥道。
“我?”关西腔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为什么是他?
“忍足,不是你,那难道是本大爷?”迹部抬了抬眉头。
“好,是我,是我。”忍足无奈地抬了抬眼镜,他真是生来就是做苦力的命,修长的双腿跨过矮矮的灌木丛。夕颜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两条长长的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抬头望去,由于忍足是背对着灯光的,所以在夕颜的眼里他的那张脸是可以与她家的锅底媲美的黑脸,她不安地往后挪了挪。
忍足用磁性的声音问道:“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呢?”他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坐在枯萎的草地上的小姑娘,泪水和汗水将原本洁净的小脸弄脏了,脸蛋还微微肿了一边,衣服上也是一块黑一块白的。
夕颜没明白忍足在说些什么,但在她心里,这个痞痞的少年已经被她列入了危险人物的范畴。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裤子上的草屑,警惕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望向少年的身后,仿佛还有两个帮凶,其中一个身高两米有余,手里拉着刚刚的那条狗,难道这狗是从犯?
忍足见眼前的小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以为自己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又凑上脸去问了一遍:“可爱的小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身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夕颜鼓起了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色狼啊!!”
忍足的耳朵刚好离夕颜的嘴巴没多远,那类似于狮子吼的嗓音让他的耳朵有短暂性的失聪。他掏了掏可怜的耳朵,从小到大,还没有过一个人敢在他耳边这样吼的。
站在灌木丛外的迹部微微一愣神,心有余悸地想道:幸亏刚才上前搭讪的不是他,否则受罪的将是他自己的耳朵。想归想,但刚才女孩吼的到底是什么,他可是一点都没听明白。突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昏黄的灯光下。
“颜颜,颜颜,你在哪,我是长太郎。”迹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个时候,夕颜直溜一声从忍足的身边穿过:“长太郎哥哥,有色狼。”前面是日语,后面是普通话,听得忍足是一愣一愣的。
长太郎听到夕颜的声音,大跨步地冲了过来,他也是没有明白夕颜在说些什么,可是从她焦急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似乎有着一些不对劲。
“前辈?”长太郎赶到声音发出的地方,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竟然看到了初中网球部的前辈们。再向旁边看去,夕颜哭兮兮的一张小脸看着他,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夕颜,“颜颜,你怎么了?”他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哭,因为爷爷说真正的男人不应该让女孩子哭。
“有色狼!”夕颜扑了上去。
“啊?什么?”长太郎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他猛地想道夕颜听不懂日语,又用英语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明白。”
“Colour Wolf。”夕颜在长太郎身上蹭了蹭,他身上的味道好像哥哥身上的。
“啊?什么?”长太郎依旧没有明白,谁能告诉他什么是“Colour Wolf”?他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个单词的。
“长太郎,她是?”忍足好不容易缓和过来。
“忍足前辈,她是我堂妹,凤夕颜,昨天刚到日本。”凤拍了拍夕颜的肩膀,解释道。
迹部扬了扬眉头,他想起了那个如风般温柔的男孩:“你大伯父的女儿?凤希晨的妹妹?”
“是的。”凤点了点头。
“哼,还真是不华丽的小丫头。长太郎,带她到我家去,给她上药。”那脸上的红肿怎么能逃得过迹部大爷的眼睛呢,他清楚地看到脸上的掌印。
“是,多谢前辈。”从小泉管家的电话里得知一些事情发生的始末,牵着丫头有些冰凉的小手,跟着迹部往迹部家的别墅走去。夕颜握着温暖的手,手心里的薄茧,这熟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正在与死神搏斗的哥哥,不由得眼泪水往上涌。
听到身边丫头的抽噎声,长太郎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夕颜搂在怀里,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颜颜,希晨哥哥的病会好的,不要担心。”
抬头望着比她高不止一个头的长太郎,夕颜呜咽着:“骗人,那是癌症。”
长太郎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只有用这自己的温度去感染她,想要化解她内心的悲伤。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既然夕颜找到了,就不要让祖父和父亲着急了。想必,过了这件事,爷爷应该会让夕颜回到本家住的,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希晨哥哥的要求。
正在客厅里等候少爷归来的熊本管家吃惊地看着原本是三人一狗出门,可现在是五人一狗回家,其中还有一个人他不认识。
“管家,带这位小姐去上药。”迹部一边将外套脱下来,一边用头示意了一下躲在凤怀里的夕颜。
“啊,哦,是,少爷。”熊本管家马上回过神来,接过外套,叫来女佣。
女佣准备将夕颜从长太郎怀里带走,怎料夕颜死死地拽着长太郎的衣服,眼睛在控诉:我不要离开。
长太郎笑了笑:“前辈,我来替她上药好了。”从夕颜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长太郎不忍心拒绝。
“管家,先带她去洗漱一下。”迹部皱了皱眉头,“桦地,你去把药拿上来。”
“是,少爷。”熊本管家忙答应着,少爷怎么变得这么体贴女孩子呢,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这个小姑娘还挺可爱的,看她身上灰巴巴的,莫非是少爷发挥了英雄救美的本色,老人将遐想的本能发挥到最高境界。桦地没什么表情地从女佣手里接过药箱,放在茶几上,又一动不动地站在迹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