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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帷K古艹鋈ィ肆艘桓龃罅撑杌乩矗郏腋耙蝗樱孛蝗诵缘厮担蓿咕⒍蓿蘼宋腋闫萌ィ∥掖用患螷如此硬气,一时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含恨收起眼泪,抱着锅盖灰溜溜跑了。老K很快就为自己的勇气付出了代价。第二天,趁他去上学,我悄悄摸进老K的房间,把他最心爱的进口变形金刚玩具取了出来,抡起小铁锤,叮当一阵砸,变形金刚就成了扁形金刚。临走,我又把他的金鱼捞出来,瞄准鱼头,每条都狠狠敲了一锤……从那以后,老K再也不敢无视我的眼泪了。
第三节 淘气
第三节 淘气
小学的五年,我的日子过得快乐疯狂。大姨父戎马半生,培养孩子的理念比较开放。他认为孩子和小老虎一样,如果养在笼中,必然懦弱不成器,不如放归自然,任其自由去疯,长大才能果敢机灵。我虽是个女孩,也遭散养,成了野生动物。出去玩吧,不要窝在家里!大姨父家的孩子,从来都是战绩彪炳的打架王,金鑫、老K,无一不是硬骨头。韩雪佳稍逊*,自幼儿园之后,便越大越没出息,变得胆小怕事,一遇强敌,便抱头鼠窜。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小母老虎,揍得小朋友满地爬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胆气虽失,却不安分,性子颇野,时不时鸡鸣狗盗,带着白静四处发坏,成了远近闻名的淘气包,早上穿着洁白的小裙子出去,晚上回来就成了个泥猴子。
那个时候,我们的衣兜里总揣着蜡烛和火柴,然后就杀气腾腾的,四处寻找可爱的小蚂蚁、小瓢虫,或者其他的小昆虫。这是我们的一大乐趣。自从学了一篇关于琥珀的课文,我便喜欢上了漂亮的琥珀,做梦都想弄几块琥珀玩一玩。我暗自盘算,青岛有那么多松树,大概会有很多琥珀的,便跑去问白静,知道哪里能捡到琥珀吗?白静摇头,说,不知道。我皱了皱眉,接着问,知道哪里有卖琥珀的?白静这个白痴还是摇头,说,不知道。随即,她却又点头,但我知道怎么做琥珀。于是,小蚂蚁们遭殃了。我们用熔化的蜡烛油,滴在小蚂蚁或者小昆虫身上,自制了一块又一块的小琥珀,再小心地钻孔,用彩线穿起来,串成小手链,戴在手腕上,然后就欢天喜地的,跑到学校里去炫耀。有时候,白静一边往小蚂蚁身上滴着滚烫的蜡烛油,心狠手辣的,一边还摆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假惺惺地说,它们会不会很疼啊?说着,便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我,弄得就像是我在逼迫她残害小蚂蚁似的。真虚伪,我怒了,哼,还不是你想出来的!白静讨了个没趣,便安慰自己,说,没听到小蚂蚁喊疼,大概是不疼吧。
玩腻了小琥珀,我又去买鞭炮放。那时候,我是个小彪子,总喜欢手拿着鞭炮,点着了再扔出去,自我感觉很神气。一次,我吃着糖玩鞭炮,险些酿了祸。我这个馋鬼,不停地剥糖擦嘴,手上越来越粘。终于,点着的鞭炮粘在了手上,甩也甩不掉。我吓傻了眼儿,只剩下哭了。幸亏白静不要命,一巴掌给打掉了。不敢玩鞭炮了,我又趁着冬天草枯树干,跑到太平山上,偷偷放野火。大概,我骨子里就是个小法西斯。白静不敢放野火,她怕把山给点着了,会烧坏山顶的那些漂亮的小房子,还有山东麓的湛山寺,寺里的和尚会打她的屁股。我的胆子大,我敢。因为,我相信自己跑得足够快,和尚们是抓不到我的。放火烧山,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要是让老K知道,非把我给骂死不可。所以,为了不被老K发现,我常常一个人,偷偷溜上太平山,神出鬼没的,四处点火。为此,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冬天的大北风,吹得我鼻涕横流,小手通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至于擦伤,摔跤,迷路,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好在我这人特执著,干起坏事来,百折不挠。
感觉冷了,饿了,我就藏好火柴,扮出一副乖巧可爱的小丫头的模样,跑到湛山寺的斋堂,吃免费的斋饭。寺里的一个胖和尚叔叔,对我特别好,总是给我盛好多热气腾腾的饭菜,让我大吃一顿。我喜欢和他玩,和他聊天,什么纯真,就聊什么,比如,蚂蚁找不到回家的路,会哭吗?人咬苹果,苹果会不会很疼呢?香蕉被剥了皮,没有衣服穿,不冷吗?我讲,胖和尚叔叔就大笑,还说我可爱。当然,我从不会告诉他,我用眼泪,逼老K花光了自己的零用钱,给我买了新的布娃娃;我心情不好,就跑到一家工厂,偷砸人家车间的玻璃;我把蚯蚓放在铺满火药的报纸上点燃,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感觉特辉煌……更不会告诉他我放火烧山的事。不然的话,胖和尚叔叔肯定不会认为,把他们的寺给烧了,也是件很可爱的事。吃饱喝足了,胖和尚叔叔就送我回家。看着他向我微笑着点头,挥手告别,我一手摸着口袋里的火柴,一手拍着自己滚瓜溜圆的肚皮,感觉自己特聪明。
只可惜,放火烧山,我一次也没能够成功。每当我累得气喘吁吁的,一溜烟跑下山,再回头,明明已经点燃的枯草,总是烧了巴掌大的地方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熄火,连点儿烟都不冒,搞得我特沮丧。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风不够大。结果,风大了,更惨。大风一吹,火苗六亲不认,掉过头来,滋啦,我额头的几缕刘海儿,就灰飞烟灭了。我立马捂着烧焦的头发,大哭着,灰头土脸地跑回家。太平山,我辛辛苦苦的,放了两个冬天的野火,硬是没给烧掉。
当然,做坏事,更多的时候,我要拉上白静做搭档的。记得一个夏天的晚上,月亮圆圆的,特耀眼,简直比路灯都要亮。我抱着小凳子,悄悄溜出来,同白静会合之后,我们就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院子外,去偷无花果吃。事先说好,主意是我出的,偷到的果子四六开,我六她四。我们踩着小凳子,翻上墙头,一路爬到了一间靠墙的小屋子。只要踩着小屋子的屋顶,就可以摘到无花果了。我趴在墙头,伸出脚,踩了踩屋顶的石棉瓦,一颤一颤的,好像不太牢靠,便转头对当时比我还胖的白静小声说,你去摘吧,我们五五开,对半分,怎么样?白静一听可以和我平分果子,立马欣喜若狂,点头答应,还说,韩雪佳,你真好。白静蹑手蹑脚的,就上了屋顶,像一只大胖猫似的,爬到了果树下。她一边兴冲冲地摘着果子,一边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我傻笑。我刚想让她再多偷几个果子,哗啦!白静就不见了。年久失修的石棉瓦,真的塌了。白静漏下去之后,不但摔了个鼻青脸肿,还人赃并获,被住在里面的老爷爷活捉了。我一听白静的哭声,知道她没摔死,便放心地翻下墙去,抱起小凳子,逃之夭夭。不过,我也有失手的时候。那次是去偷樱桃,我怕白静摘樱桃的时候偷吃,同时,也是想自己偷吃,便自告奋勇去爬墙,让白静帮我放哨。结果,爬墙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没有扒住,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仙人球上。樱桃没有偷到,屁股上的刺儿倒是拔了一天……
我和白静就是一个小犯罪团伙,四处作案,甚至偷进了教堂。由于大姨家信仰天主教,每个周末,我还要被带去圣弥爱尔大教堂做弥撒。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圣母,什么是耶稣,只知道教堂里的人都要捧着一本老厚的书,跟着一个穿袍子的大叔不停地唱啊唱的。大叔唱完了,还要走下来朝我们身上洒水,每次都把睡梦中的我吓个激灵。后来我觉得无聊,就带着白静去玩。白静好像很懂的样子,翻了翻圣经,肯定地说,那个穿袍子的大叔也是个和尚,这些人是信上帝的,上帝是外国的大神仙,非常厉害,小猫小狗什么都会变。我疑惑,大神仙?西游记里面有他吗?白静仍旧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有,就是如来佛。哦,我点头,果然厉害,比孙悟空都厉害。我指着圣母像,又问,这是谁,大神仙的老婆吗?白静把圣经一合,说,观音菩萨!在白静的误导下,我在五年级的时候,还曾一脸骄傲向同学吹嘘,说,你们知道耶稣是谁吗?唐僧!
这些大神仙们的关系,我和白静很快就不再关心了。我们有了新的追求,开始忙着从教堂里偷书。我们趁着弥撒礼毕,教堂里比较混乱的时机,把赞美诗和圣经,还有各种主日弥撒经文,藏进衣服,悄悄带出来,要么拿到夜市去换棉花糖,要么到小书店去换漫画书。虽说上帝一发怒,就喜欢下硫磺雨,还会把有罪的人扔进燃烧的硫磺火湖,湖里咬人的虫不死,烧人的火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