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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小乐的时候,她正埋头苦学,一脸凝重,眼睛都没离开课本,指了指身边的座位,从牙缝挤出一个字,坐。小乐已然破釜沉舟,做好了Pass or Die的决死准备。我又一次暗暗讥笑小乐,早了干什么去了,船到江心忙补漏,屎逼肛门找茅厕,哪里来得及啊,垂死挣扎罢了。的确,相对小乐,我现在是有一些优势的。学了一会,小药罐便来叫我们吃午饭。到了餐厅,我们打完饭,找张桌子坐下,小药罐就摊开黄纸朱墨,炁通天真,运乎笔端,意念合真,画了一道神符,贴在自己脑门上。随即,小药罐便为期末考试做法事,大念聪明神咒,祈祷自己更聪明。其咒云:嵇稽首元通大真士,宣扬神咒,愚蒙十百千遍,我令持智慧,愿回观自在。唵摩啰,摩啰,三摩啰。三摩啰。因他利醢,尾怵利邪,尾怵利耶,唵摩啰,室哩曳。咒语中有大量梵语,我和小乐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小药罐扯下神符,叹了口气,老实交代说,这咒语出自万法秘藏之卷三,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仅是胡念一通,估计屁用没有。
吃完午饭,我和小乐回到教室,愤怒地发现,我们的书被人给推到一边,座位也被人给占了,两个凶巴巴的女孩子。不过,她们再凶也凶不过小乐。剽悍的小乐,直接拿本书,走到女孩子跟前,啪,往桌上狠狠一拍,一瞪眼,女孩子就乖乖让出了座位,吓得灰溜溜逃了。小乐颇为自得,升华到了哲学高度,说,如果生活是鸡蛋,你就要是石头,如果生活是石头,你就要是铁锤!我点头,心里却想,米果面前,你不一样是个软皮蛋。晚上,我跑去超市买了一大包花生,没想到,我的座位再次失守,被一个男生给占了。我想,他应该好男不跟女斗,便仿效小乐,壮着胆子走过去,也把书一拍,啪!结果,人家一瞪眼,我灰溜溜跑了。色厉内荏的我,终究摆脱不了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幸亏小乐及时杀到,这才又帮我夺回。不过,没多久,我就被小乐给轰了出来。因为,我看了半个小时的笔记,又愁得直吸冷气,恨不能拿起课本砸脑袋,干脆把笔记一扔,开始吃花生。一顿猛嚼之后,心情会好很多。因为我买的是带壳的花生,所以剥起来噼啪直响,嚼在嘴里又咯嘣隆咚,这种噪音却让小乐心烦意乱,火冒三丈。她怒吼,不吃花生米你能死啊?!我只好抱起课本,重新去寻找教室。如果不让吃花生米,我真的会死,被题目给愁死,我想,花生米是我的精神支柱。
实在找不到教室,我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糊弄了两个小时,冻得鼻涕直流,一路喷嚏逃回了宿舍,正好隔壁姐妹在串门。我这才吃惊地发现,我抄错了考试时间。11号的高等数学考试,从小就是马虎大王的我,竟给抄成了17号。老K平日里骂我,心粗得跟电线杆子似的,真是一点也没骂错。今天已经9号了,这下子,韩雪佳要疯狂了。其实,不只我,就连小药罐,米果和赵小乐也疯狂了。她们的考试时间表,都是从我这儿抄去的。这天晚上,除了宝宝和熊猫丽丽之外,我们四个姐妹,猫急上树,狗急跳墙,全都挑灯夜战,突击复习。真可谓,会者不忙,忙者不会。小药罐比较特殊,她平时学得挺好,熬夜不过是为了冲击奖学金。我们三个则都命悬一线,提心吊胆的,在为及格而奋战。小乐更是狼狈,正赶上穷困潦倒,没钱购买手电筒,只好翻出上次去KTV偷回来的蜡烛,秉烛夜读。小乐一边翻书,一边还骂我,韩雪佳,你这个白痴!大白痴!
凌晨一点,米果和小药罐先睡了。我仍旧打着手电筒,落汤螃蟹一般,手忙脚乱的,苦读微积分。我越看越不懂,急得直哭,加之要命的牙疼,真想跳楼寻死算了。不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记几个公式和符号也好,免得交白卷。三点的时候,我累得头昏脑胀,眼珠子都肿了,几乎要晕倒,我真害怕自己会突然死掉。我安慰自己,当年瘦弱的劳工,被日本鬼子抓去做苦力,比我苦多了,他们都能活下来,我白白胖胖的,还有花生米吃着,应该死不了的。为了保持清醒,我偷喝了一口小药罐的芥末油。瞬间,一股强大的辣味直冲脑门,令我鼻孔生烟,眼泪倾盆,痛苦得满床打滚。我睡意全无,擦干眼泪鼻涕,又抱起了微积分,正咬牙坚持着,突觉眼前一亮,小乐就尖叫起来。我急忙抬头,小乐的蚊帐着火了!这个懒鬼,冬天了也没撤蚊帐,终于惹出了祸端。小乐反应比较快,立马就钻进被窝,总算没让火苗吞噬自己不吸水的蕾丝睡衣。快找水!小乐尖叫着又把脑袋缩进了被窝。我情急之下,直接端起自己漂着袜子的洗脚水,对准火光冲天的小乐床铺,就奋力泼了过去。谁知道,小乐又把脑袋探了出来,这盆洗脚水,便兜头盖脸的,直接浇向了小乐……火被扑灭了,小乐却怒了,她吐出一口洗脚水,扯下贴在脸上的袜子,大吼,这比烧死还要糟!整个宿舍也被吵醒了,大家吵吵闹闹的,互相抱怨,一直折腾到了天亮。鉴于我和小乐的糟糕表现,我们被责令不得再在宿舍熬夜复习,影响他人休息。谁知,小乐猖狂一笑,说,微积分我看完了,保证 60分,用不着熬夜了。小乐只花了不到四天,就学完了这本微积分。这真如五雷轰顶,我险些气昏。
我只睡了五个小时,便又爬起来,和微积分拼命。下午的时候,我正琢磨去图书馆的通宵教室呢,又传来噩耗,今天大姨生日,晚上我要回去吃饭。明天下午就考试了,这真是祸不单行。我跺跺脚,狠狠心,带着课本,回了大姨家。路上,老K问我,干嘛带书?这是要突击学习?我嘴硬,咱学习好,咱用不着!这一晚,大姨的生日宴会没完没了地开,我急得抓耳挠腮,时不时拿筷子,在桌上写积分公式。终于熬到散席,我刚要跑上楼学习,大姨又叫住我,非要和我聊天。聊啊聊,一聊两个小时,大姨东扯葫芦西扯瓢的,逮住啥说啥,气得我眼皮直蹦。我几乎要崩溃了,她才放过我。我苦读一晚,仅睡三个小时,一大早就逃到了鱼山,想去图书馆占个座。图书馆外早已排出了一字长蛇阵,甚至还有人带着脸盆牙刷和毛巾,一副要去图书馆过日子的架势,煞是悲壮。我也站在寒风中,瑟瑟抖着,等待开馆。我又一次活见鬼,瞅见了马可的背影,他排在我前面第六个。马可围着一条过时的围巾,左手提着装书的袋子,右手则提着一些黄瓜,很嫩的样子。这寒冬腊月的,不知道这厮从哪儿买的,真让我眼馋。玩心大起的我,便搂草打兔子,捉弄了马可一把。我拔下自己的小发卡,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马可身后,在他装黄瓜的薄袋子上戳了几个窟窿。正巧这时候图书馆开门了,排队的人便一起往里冲,准备抢座位,马可也不例外。不过,他刚跑出去两步,右手的袋子就破了,黄瓜滚落一地,被人群踩了个稀烂。我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让马可发现了我。他极度郁闷又气恼的,瞪了我一眼,就急忙收拾碎黄瓜,扔进了垃圾箱,这才跑向图书馆。此时,我早已一溜烟地往楼上窜去。
莎士比亚曾说,一棵质地坚硬的橡树,即使用一柄小斧去砍,那斧子虽小,但如砍个不停,终必把树砍倒。这话真不错,雪佳虽笨,但如学个不停,也一样能把课本翻完。不悱不发,不愤不启。中午十二点,我终于功德圆满,看完了微积分。我抽出一点时候,又做了一些小抄,以备不时之需。我急忙吃了点午饭,跳上公交车,直奔浮山考场。连熬几夜的我,眼珠子通红,早已经昏昏沉沉,摇摇欲坠了。我坐在车上半睡半醒的,眯了一会,睁眼时,不经意的,扫见前面的人在看一本书,《温莎的*娘们儿》。我又昏然入睡,还做了个小梦,梦见了宿舍的姐妹,大家都疯疯癫癫的,在海边快乐玩闹着。我醒来,突然笑了。也许,我们这一屋子,也是海洋大学的*娘们儿,我第一次这么想。
到了浮山,我回了一趟宿舍,抱上了大闹钟,去考场看时间用。我的小手表,被我这个粗心大王泡在脸盆里三天了,昨天发现的,已然彻底报废了。我就这么上了考场,考了个晕头转向,好歹写满了试卷。鉴于学校严打考试作弊,一旦抓获,轻则全校通报,判个大鸭蛋,重则开除学籍,当即斩立决。我带的小抄,一直没敢拿出来,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把自己吓个半死,精神过度紧张,搞得接下来的几天一直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