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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走开,我忙提起一口气,轻身跃进去。如苏毅说的,往前便听见有小队侍卫过来的声音,我蹲下身子片刻,才又听那声音慢慢远离。
心里牢记着苏毅的话,步子数准了,连半步都差不了。
贴于君临的营帐外,仔细听了听,确定里面只他一人的呼吸声,才伸手触到帐门,闪身入内。
进去了,才发觉出不妥来。
方才在外头,可以有苏毅提醒着我走。可如今,帐内的情形我丝毫不清趁。况且他似乎睡下了,除了淡淡的呼吸声,还有外头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我该,怎么走?
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我忽然傻傻地笑了。我来,不是就找他的么?我又不是刺客,为何进来了,还要鬼鬼祟祟宁这样想着,便要开口唤他,却在这一刻,什么东西朝我打了来。
鼻尖的风都变得犀利,我大吃一惊,脚下步子一晃,勉强躲过。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被直直地插在了帐门上。
我才反应过来,冰冷的长剑已经架在我的预项,听男子冷冷的话语传来:什么人2”
对了,我怎么忘了,他的睡眠,从来那般浅。
君临,我来了
近半年未曾听到他的声音了啊,原来我,竟这般怀念。
身子微微颤动着,我哽咽地唤他:“君临……”
感觉面前的男子浑身一震,那架于我颈项的长剑猛地一颤,我的斗篷被轻轻桃起,随即“咙当”一声,长剑落于地面。他的大手将我拉过去,狠狠地抱住我,刃卜力气,仿佛要将我揉碎进他的身体。
鸾飞,笃飞,真的是你……鸾飞……”
他的声音排徊在我的耳畔,颤抖着,哽咽着。
我也是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迟疑了下,终是将双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拥住
他好似愈发地清瘦了,与那次分开之际,又单薄不少。我只觉得一阵心疼,这段日子,他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7
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只觉得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梦。可是,再让我抱抱你,不要醒来,暂时,不要醒来。”
心头钝痛,好傻的君I}}。
这不是梦啊。
“君临,我来了。”仰起头,我仿佛已经瞧见他悲痛万分的眸子。
他应着声,话语里皆是痛:“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为何到了今日再来?你好残忍,从来不肯,入我的梦……可,我却不能随了你去。如今,江山动荡,我若去了。对不起父皇……”
忍不住,哭起来。
他活得,多累啊。
那修长的指,轻轻握住我的下颚;感觉到男子俯下身来,冰冷的唇温柔地吻住我的,缠绵悱恻。
我没有勇气去,推开他。
他小心冀冀地勿我,我与他,皆颤抖着。
我有些恨,当初为何不信他?
让人心疼的君临啊,他至始至终,皆是一人。君彦至少还有拾夏在身侧,可是君临呢?连书研,都不是他的人。
温热的液体落下来,在我的脸颇,顺流而下。
他哭了。
我总以为,我才是被伤得千疮百孔的一个,却不想,他比我,更甚。
伸手,颤抖地捧住他的脸,轻唤他:“君临,君临,我真的回来了。”
“好……”他哽咽看。
我一时间,竟然语塞了。
真心疼啊,他还以为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我居然不忍心再开口说话。
半晌,他才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我还要,去江南,给你选一处小屋。在河边,春季和秋季都会瞧见蒲公英……”
连着呼吸都哽咽了,我的事,他全记得。
他再不提书研的老家,是否他也已经知晓,书研是杨重云的人2
不禁呜咽出声,他又含住我的樱唇,吻得更深。
好久好久,才舍得放开我,深深地吸着气,把我楼进怀里。
这时,突然听外头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
心头一震,我才想起苏毅来。
面前之人徒然一震,才包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他似倒吸了一口冷气。
“皇上。”帐外传来薛丛宁的声音,“皇上,有人闯入营中。”
君临似还不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我的人。”我小声说着。
他还是迟疑了好久好久,才转向外头道:“月关去看看。”
瞧不见他的神色,他只放开了我,轻声道:“等我回来。”语毕,大步走出去。
我愣了半响,而帐外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
转而,又想起君临甩手射过来插入身后帐门的东西来,那定不是暗器,他身边,从来只有一栖长剑。摸索着过去,指腹触及到一丝冰冰的东西,有些细长,像是。。。。发簪。
我只觉得猛地一震,是银簪,那日我随手去在他被褥上的银替
当日是怕送给他的药中再有毒,才故意留下这簪要他试毒的。他竟一直留着,还。。。。。。时刻不离身边么?方才不过呼吸之间,若不是这银簪在他的手上,他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射出的!
眼眶润湿,微微用力将替子拔下来。它的表面已经被打磨得很光滑,他定是日日握于手上啊。
呆呆地站着,直到他回帐来,才猛地反应过来。
身后之人已然拥住我,他的脸,理在我的颈项,薄唇轻/吻着我的肌肤。圈住我的双手,有些用力,有些疼。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他亦是。
两人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震,猛地松开圈住我的手,扳过我的身子,急着问:“身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好了,这么久了,早就好了。
拼命地点着头。
他许是不放心,直到指腹搭上我的脉,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半晌,才开口:“你带来的,是那叫苏毅的男子吧?已经安排他与薛丛宁一个营帐休息了。”
他的手伸过来,想要握住我的,徒然之间,碰触到了我手中的银替。他似是吃了一惊,而后语带后悔:“好像,有些歪了。对不起,我,情急之下,没有想那么多。”
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都明白的。那是近乎本能而做出的动作,我怎么会怪他2
“我真该死啊,又一次,差点伤了你。”他的话中,全是后怕。
不知为何,听他一句一句说着,我竟然,哽咽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着,又是怜惜地拥住我。
深呼吸着,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手抓着他的衣服,开口:“书研,书研是丞相的人。所以那日,你留给他的诏书,他没有拿出来。”
他微微一震,随即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他。”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不怪他。”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书研,还是杨重云宁
可他说不怪。
不管是书研,还是杨重云,都是想让他活下去的。或许他们做的,不是他想要的,可那都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半晌,他又高兴起来,笑着道:“你相信我了,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君临。。。”
我若是当日就信他,他也不必在受了君彦一剑之后,还要伤心以对。他也定不必用那样悲凉的语气,对书研说出那句“你背叛我”。
颤抖地抓住他,开口说道:“你去,派人告诉我表哥,说这是个误会。你没有要杀他与姑母,还有,我表哥他,也不是想要杀你的。”
我怕他不应,又马上道:“你告诉他,我还活着。告诉他,这些,都是我说的。”
“鸾飞,鸾飞……”他梧住我的嘴,“这些不该是你来管的,你回来了,只需好好在待在这里。其实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有些恍惚,怎么了,他不信我的话么a
忙急着道:“这一切,皆是宇王的局啊。他想你与表哥互相残杀,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感到面前之人一惊,他竟脱口道:“他?”
我怔住了,为何他之前的话,好似在告诉我,我猜中的,他几乎也猜中了。可是我说出君宇的时候,他如何又会是这样惊讶的语气a
一时间,我恍惚了。
他复又抱住我,低语:“当日救走你的黑衣人,是谁7”
指尖一颤,他终于,还是问起我最不愿告诉他的事情来。
那是我的六哥,是风黎陌啊。
可是……
缓缓低下头,阖了双目,我咬着牙道:“我不知……”我不忍心,看到六哥再次成为被通缉的对象。不管他做了再多的错事,他也始终,是我的六哥啊。
我不知道他是否信了我的话,他的呼吸淡淡的,听不出一喜怒。
我紧紧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