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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又都笑了。
笑声未歇,申红就摇手说道:“我前面的话倒与同性恋无关,我的意思是:女人应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你不想嫁人干吗要强迫自己?如果这个男人不能让你幸福干吗还要跟着他?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已经走向多元化,并非传统的就是最好的,更不是美国的就是最好的,最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任何人都不该轻易地放弃努力,追求一种最适合自己最个性化的生活方式对你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有人问道:“最适合你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
底下有人拍起手来,林诗雨也笑了。
申红泰然自若地笑道:“我的人生没有参考价值,但我要说:没有爱的人生是苍白的,‘爱’是上天赋于尘世的最完美的礼物!”
“爱不就意味着牺牲吗?”有人问。
“爱不是牺牲;爱是享受!生活就像大海,那海上漂浮的各式各样的船只是我们形形色色的‘爱’!你可以选择留在岸边,也可以上任何一条船,但是,无论是到达彼岸,还是抛锚,甚至沉船,我们都要学会接受而不是抱怨!怨天尤人是弱者的表示!我觉得一个现代的女人,就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勇于去追求并享受自己人生的女人!为什么要自觉地站得比男人低一个台阶,然后再去骂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他们并肩站在同一个阶梯上?
“我要说,如果抛弃陈旧的思想观念,女人是比男人更容易获得幸福的。——相对来说,男人更需要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我们的脑子是不是也应该经常地排一排毒,就像你们来这里洗脸一样!”
底下又是一阵笑声。
申红笑着挥了一下手,说道:“救我们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男人!前不久我刚刚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叫‘质疑婚内性垄断’。你们知道吗?在中国,现在正在忍受性压抑的女人有多少?一个男人胃口不好就不准他妻子吃饭,大家都会觉得不正常,可他没有性欲就不允许他的妻子去获得性福,大家又觉得很对,这不是很矛盾吗?我不是要在这里鼓吹性自由,我要说的是:男女之间最基本的关系——性关系 、夫妻关系都是可以质疑的话,那还有什么是绝对的呢?一张婚书就可以买断你一生的幸福吗?也许未来我们可以像上美容院一样地去释放自己的性,谁知道呢?什么才是对的?应该怎样去做?这只能问你自己了,没有人能给你答案,给了也没有用。做自已的主人吧,不要人云亦云了,我今天的话你们也完全可以忘却在这里!”
人们都笑起来,申红也笑了,她最后说:“总之,我愿意同大家一道来探索我们的幸福之路!”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人们围上去,在她身旁七嘴八舌,似乎她是一个幸福的使者,自己一定能从她那里拿到什么幸福的秘方。
林诗雨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如果申红创一个什么教,入教的人一定不会少吧?
盛琴笑着过来问道:“怎么样?有意思吗?”
林诗雨一笑,说:“又一个‘以理杀人’者!”
“‘以理杀人?’怎么讲?”
诗雨倘未答言,盛琴的手机响了,她一接起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全死了!
电话是她小姨打来的,说她母亲的心脏病犯了,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让她赶紧赶回上海去!盛琴上台向大家解释了几句,又草草交待了手下,便开车直奔机场。
盛琴见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已不能说话了。她身上连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只有眼中还淌着眼泪。盛琴与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她受不了她身上的小市民气,很有些看不起她。可她毕竟是母亲惟一的孩子,这个时候自然是伤感的。
小姨在她身边不停地哭诉她母亲的命苦,又痛骂她那没人心的父亲,最后将她大大地抱怨了一通,说她跟她父亲一个德性,不要太没良心哦!
盛琴看着这个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女人,不耐烦地提醒她不要在母亲的病床前说这些个话。
到下午,母亲的精神好了一些,盛琴以为她会缓过来,准备打电话订回程的机票——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正在她在走廊里打电话的时候,小姨的声音突然凄厉地叫起来,她心里一惊,跳起来冲进了病房——只见母亲睁着双眼仰面僵直在床上,脸上已经死灰了。
她过去抓住母亲的手,手还是热的,这时医生进来了,护士们忙乱着,请她们到门外等候。
盛琴扶着痛哭的小姨,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她的母亲是上海弄堂里出身的姑娘,虽然长了个美人胚子,却一直郁郁不得志。恢复高考那年,她做过进象牙塔的梦,可命运不济,一考不中。父母的唠叨又在耳边挥之不去,她也确实老大不小的了,底下的弟弟妹妹们还急等着她腾房子呢!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在那年的冬天草草地嫁了人。
盛琴的父亲是个独子,解放前家里也算得上是个旺族,文革那几年因为出身和一些海外关系很受了些白眼,养成一副玩世不恭、不思进取的脾性。他一时贪恋盛琴母亲的美貌,想法将她弄到了手。可结婚没两年,他就厌倦了,这时候,正赶上他有个机会去香港继承一笔遗产,便扔下她们娘儿俩一去不回头。
盛琴的母亲哭干了眼泪,骂尽了世上所有骂男人的话,最后只得独自承担起抚养盛琴的责任。
盛琴长到了七八岁,才见到那个她应该称作父亲的人。那还是她父母办离婚的时候,而她父亲的身边早已有了别的女人了。
听小姨讲,她母亲这次离婚很敲了一笔,但她一毛不拔,手紧得厉害,惹得娘家人怨声载道。盛琴就是在这种众叛亲离的环境里度过了她孤寂的童年。
她不知道母亲是否另找过对象,但她知道,当年垂涎她美貌的男人真不在少数,她一直弄不懂母亲为什么没有再嫁。
就在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出来告诉她们——人已经走了!
母亲的眼睛合上了,她躺在那里十分地安详。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的安详和美丽!——她脸上惯常怨愤和愁苦的表情都没有了,同这满屋的白色一样显得那样的宁静、祥和!母亲确实是美丽的,她脸的轮廓就像一尊完美的希腊雕塑!眼角依稀的皱纹都显得那样的柔和与端庄!——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在这个世上竟没有得到过一个男人的关爱和怜惜!甚至连她这个亲生的女儿,生前对她也只有厌倦与疏远!
盛琴眼中的泪慢慢地滑落下来,在她那柔美的嘴角聚积着,在她那美轮美奂的脸上肆意地划出各式各样的线条。她的嘴角剧烈地抖动着,但她一直没有象她小姨那样去肆意地嚎哭。
安葬完母亲,她一个人在母亲的公寓里住了两天,拒绝了任何的安慰与陪伴!惹得那起有心要占这套房子的亲戚们背后抱怨不迭,骂她同她父亲一样的没心肝,同她母亲一样的小气。
这套公寓是当初母亲为了吸引她回上海而倾囊购买的,可她在这里并没住过多少天,更没有过过一个年!她总是来去匆匆,跟母亲也没有多少话好说。前几年,她们母女还时时地争吵,母亲叨叨起她的事来没个完;可这几年,她居然安静了,见她回来不过是那几句话,该问的问了,该答的答了,两人就只剩下吃饭睡觉和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
她还是第一次坐在母亲的床上,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熟悉和陌生,摸到每一样东西,她心里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东西一定是母亲前几天刚摸过的吧?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她与母亲在北戴河海边的合影,这还是前年的事了!她忽然想起,这是她惟一的一次特意陪母亲出去玩!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样地开心,她也笑着,却是一脸的无聊。
她拉开母亲的衣橱,里面的衣服不少,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还有些是她送给母亲的。母亲是个讲究的人,有着上海女人天生的精明和鉴赏力,所以她的衣服都很得体,看不出是个近五十岁女人的衣橱。
她取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发现母亲的身材还是那样纤细,一点发胖的痕迹都没有。她想拉上柜门,却有一包东西滚了出来——是个粉红的小包,她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床绣了一半的缎子被面,绣花的绷子还卡在上面。——母亲绣这样的东西做什么?这年头谁还用这样传统的被褥呢?她想。
她将它们放了回去,准备找出一床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