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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8）
果然，罗馨然回复得很爽快：“既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又想清楚了，不如今晚上就见个面？”田文亮欢喜得要跳起来，觉得罗师姐远远比邱小枫善解人意，马上顺水推舟，约好在阿竹蛋见面。
田文亮在阿竹蛋门口出现的时候，罗馨然正靠着她粉红色的小自行车，在门外张望。她见田文亮若无其事地迟到，觉得伤口被撒了一把盐，被藐视得厉害。田文亮却不知道这火已经压得很大，只呆呆道：“师姐好，这么早就来啦。抱歉迟到了。”
“哼，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罗馨然撇嘴道。
“我怎么敢放您鸽子呢？是我有求于你啊。”
罗馨然听了这句话，心里畅快异常，比得上小男生的初吻，小女生的初夜，缠绵又庄重。
二人拣靠窗位置坐下，各自要了一碗粥。罗馨然故作深沉，轻描淡写地抛过来一句话：“哎，有什么事儿，说呗。”
田文亮在心里咬咬牙，把那些从小到大积攒起来的在女人面前的腼腆统统收起，只换了一副深沉严肃的面孔，却把面前的奶香小米粥喝了一口，道：“这粥真好喝啊，放了很多牛奶。”
罗馨然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觉有趣，便敲桌子道：“有话好好说嘛，你不说，难道要我帮你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田文亮瞪大了眼睛问。
“未必不知道，也未必知道。”罗馨然咬了嘴唇，摆出一副和年龄不太相衬的天真烂漫，又颇觉得这句话说得过火，便也埋头猛喝一口粥，只一口吐了出来：“好烫！”田文亮忙不迭地找东西给罗馨然擦，心想不能再犹豫了。
罗馨然心里欢快，只等着田文亮说出来那几个字。她虽然还不确定自己会接受田文亮，但两个人的爱恋，不比两个人的搏斗。搏斗跟打仗仿佛，讲究占先机。所以拿破仑就讲，我的大炮总是先打响；所以后人又讲，滑铁卢的失败，就是因为拿破仑的大炮后响了几个小时。男女恋爱，却往往谁先进攻，谁就先露出破绽，谁先表白，谁就反而失去了制高点，反受人制。罗馨然虽然还在考虑、挣扎、矛盾，田文亮的表白，却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让她有了选择的余地。
田文亮完全不能理解罗馨然此时的心态，只恨自己狠不下心。帮罗馨然擦干净衣服上的污渍后，他鼓足勇气，涨红了脸，问道：“罗师姐，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但是不敢说，怕你生气。”
“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我准你说了。”罗馨然拼命抑制自己心头的欢乐，只把一张师姐的严肃与世故的面孔拿来给田文亮看。
田文亮也拼命抑制心中的矛盾与挣扎，小声问：“师姐你有男朋友吗？”
罗馨然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帮您介绍一个。”田文亮拼尽全力，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接近虚脱。
罗馨然看田文亮那副痛苦挣扎的表情，越发觉得这个小男生憨厚可爱，与自己所遇到的所有男人大不相同。刚见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人好玩、亲切，后来越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全的感觉。这时见他那副欲说不能、欲罢不能的熊样，只觉得心中快乐异常，拼尽全力才收敛住会心的微笑，只淡淡道：“介绍谁啊？”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后半句：莫非是你毛遂自荐？
“是一个成功人士。”田文亮的声音微微颤抖。
“哪个成功人士？”罗馨然还沉浸在美妙的幻境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9）
“嗯，在证券公司工作，有车有房，就是年纪有点大了。”田文亮说完这话，连忙埋头喝了一口粥，以免和罗馨然四目相对。
罗馨然没有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半晌，才感到劈头盖脸被人泼了一桶冷水，直到热气腾腾的身体，变成冰棍。她忍住剧痛，声音颤抖着说：“嗯，谢谢你替师姐操心。我还有点事情，回头再说。”然后站起身，走出阿竹蛋，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田文亮没有立马回过神来，追出去时，罗馨然已经连车带人，一溜烟没了踪影。田文亮回到座位上，闷闷地坐了好半天。这时候手机响了，罗馨然发来短信：“好的，你给我说一下他的情况。”
田文亮看到这短信，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十
田文亮稀里糊涂地回到宿舍，一个人躺床上叹气。原本以为已经想清楚的事情，又开始煎熬着这个懦夫。他在黑暗中辗转到半夜，才给罗馨然发过去一条短信：“你真的考虑成熟了？”他在黑暗中等待了一个晚上，没有回复。到第二天早晨，罗馨然回道：“嗯，我已经想清楚了。你把我MSN号给他吧。谢谢你。”
邱小枫却一刻也不让田文亮消停。他正如一匹被套上笼头的马，笼头是保持永远方向正确，鞭子是确定永远动力十足。邱小枫心里把田文亮当作一支投入了感情的潜力股，不像那些没有投入感情的实力股，只需待其瓜熟蒂落，鸠占鹊巢即可。而对田文亮，则需要浇水、培土、施肥，恩威并用，柔情似水。邱小枫并非嫁不出去的黄脸婆，也不是无人问津的大龄女青年。虽然追求者不乏其众，她却仍然割舍不掉那段纯洁的暗恋、二八年华的青春悸动。可见在那熟练的身体语言、职业装束之下，浪漫之心仍未泯灭。然而，正如当年的罗馨然一般，她既然选择了田文亮这匹堂吉诃德座下的劣马——努辛难得，便必然要快马加鞭，把他调教成一匹中看中用而且听话的好马。这是所有女强人的抱负，所有小女人的心愿。
田文亮蒙在鼓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犹豫、彷徨已经把自己送进一个巨大的马笼头，挣脱不得。邱小枫的电话一响，既让田文亮感到定时吃饭的食欲满足，同时又有被强迫喂奶的受虐感。邱小枫颇不满意田文亮对征友事件的拖拖拉拉，让田文亮加紧运作，三天之内给她一个名单，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
田文亮硬着头皮，把所有认识的女生名字列出，挨个打电话约人单独谈话。田文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每个女人都很爽快地答应守口如瓶，正如她们更爽快地向闺蜜敞开心扉。女生之间的通讯渠道永远要比男生间的畅快百倍，互相交换八卦是女人最惬意的休闲，和男人最恐怖的噩梦。田文亮的秘密很快成为人人皆知的秘密，在邱小枫淫威逼迫下的田文亮，不出几天，就成了女人们心目中的“*猥琐男”——猥琐男中的翘楚。
然而，尽管女人们私底下争相攻击、嘲笑、谩骂这个田文亮道德败坏、猥琐不堪，却并不妨碍她们同意尝试上一上贼船。自由社会既然允许男女自由交往、自然不排斥各种猎奇的交往、物质的考虑，上船容易，下船更容易。
田文亮三天的功夫没有白费，两个女博士愿意上一上贼船，其中一个刚刚离婚，然而普遍长得像祥林嫂，估计很难让赵斌满意。另外还有一个女硕士长得像整容之后的蔡依林，不过尚在犹豫中，估计是嫌固定资产不太明确，匆忙下水，有套牢的危险。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10）
田文亮打开MSN，准备逐一游说。赵斌给他的权限太小，他既不能用足够的物质刺激女人，又不能够用奔驰的照片来代替赵斌。工作很难做，而邱小枫的催命电话一个紧似一个，当然通常是先苦后甜，先把田文亮骂一通，再加上几句体己的话，以示慰问。
田文亮铆足了劲想要打开局面，无奈赵斌愿意开出的砝码实在太低。此时，田文亮才感到未婚大龄美女博士的珍贵，因为只有这个群体，才会认真严肃地对待赵斌开出的价码。田文亮差点要跑到学校里所有住有女博士的宿舍去张贴告示。他路过几次畅春园，每次都能发现女博士们在宿舍楼梯口做体操、练健美的矫健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乏令人惊羡者。然而，这样的美女博士绝大多数已经被人斩获，极少数幸存者也是意志坚定的学术女青年，与其把最后的青春献给一个超大龄未婚男，还不如直接献身学术。
面对这样的学术女青年，田文亮徒有临渊羡鱼之情，只有退而结网，赋诗一首：
学术
是一位来自美国的
死亡大师
在这
灵魂成熟的季节
他贪婪地收获着
生命、青春
与爱情
孩子们
像麦子一般倒下
乌鸦成群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