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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像看一副蒙太奇画面。一直到女生的背影消失,他才把手背在后脑勺上,重重地吁了口气。
那个自习室好长时间他都没敢再去。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生是在溁湾镇的一个拐弯处。女生低着头,阳光照着她满脸光辉的脸,后面跟着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男生。她已经有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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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一直游走在这种感觉的边缘,他越发显得孤僻了,彷佛怕别人瞅见自己的秘密一样。他甚至都很少跟谢兰打电话,也很少跟502的人瞎侃了。连胖哥都很少见面了,有时偶尔碰到他,都感觉像是久别重逢一样。从外表看,他越来越像离开502的何乐了。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倒头便睡,半夜翻来覆去。
他甚至感觉自己都不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女生陪在身边。想到自己的女友也可能像理发店的女老板那样被别人压在地上,像自习室里的女生那样被人从后面袭胸,“更可怕的是,她甚至都不会告诉我,我得像个疯子一样猜她的秘密”,想到这,苏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现在多好,我可以肆意浏览别人的女人而不担心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耍。”
他走在街上,像国王一样扫视着街上的女人,的胸部。那些女人在他的目光下笑微微地走过,苏三不竟嘿嘿冷笑。
苏三跟刘大伟的联系越发紧密,他现在每天都得从他那里灌点精神氧气,好让自己变得看上去强大。
“老弟,你现在的样子,我两年前就预料到了。”刘大伟红着眼睛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女人耍吗?……你知道吗?”
苏三把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刘大伟定定地看着他:“我问你呢……”
苏三这才把视线移开。
“你跟哥这么久了,你啥都没学到,老弟……你白活了。哥……只有耍女人的份,没女人耍哥的份。”
苏三咧开大嘴笑起来。
“你别笑……还笑得那么难看,哥跟你说正经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女人耍吗?”刘大伟又重复道。
“哥告诉你,你失败的根源就是……”刘大伟停下来,慢吞吞地喝下一口酒,抬起头,若有似无地望了他一眼,良久才一字一顿地说,“你太把她们当回事了。”
苏三又笑起来。刘大伟话匣子打开了就不会再关上:“你知道么?你把她们当成仙女,当成神了,久而久之,她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仙女,是神;她们都被你捧成神了,还会和你这个凡人呆一块么?她们当然会去找更配得上她们的大仙级的男人,就是我,刘大伟这样的……”刘大伟自顾自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继续说道:“老弟啊,女人是宠不得的,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早已把她们驯服得奴性十足了,你突然反其道而行之,她们能不飞起了么?……‘去见你的女人,记得带上你的鞭子’。”刘大伟顿了顿,为自己恰到好处的引用露出赞许的笑容。
“所以,老弟,女人方面,你得听哥的,哥以前也是你这副孬样,不同的是,哥现在已羽化为蝶,修成正果了,老弟你还在自己吐的茧里唉声叹气……想当年,哥也是从战火堆里爬出来的……”刘大伟仰了仰身子,尔后倾过身子,“老弟,你时刻要记住,对待任何女人,都要热情,彬彬有礼,但骨子里不把她们当回事,对她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女人嘛,你越在乎她,她越不在乎你;你把她当宝,她把你当草;你把她当公主,她把你当驴使;你把她当奴隶,得,她反而认你这个主子了。”刘大伟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咔嚓一声点上,徐徐吐出一口烟。
苏三睁大眼睛。桌上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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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大伟的撮合下,苏三认识了外院的一个女生,两人交往了一阵,都没撕破那张纸,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
一天中午,苏三正在寝室里眯着呢,听见有人敲门,一会儿听见小波喊:“苏三,有美女找你。”苏三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打开门,看见一个女孩,扎着马尾辫,神情有点紧张,站在外面。
苏三揉了揉眼睛,“你……是……”苏三在记忆库里飞速搜索者。
“苏三……”
这声音如此熟悉,苏三猛地一拍脑袋:“你是……”
“是我……”
“张……张小林!”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他。
苏三嗫嚅着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寝室里的人都被他一惊一乍的呼声吵醒了。
“你等我一下……”苏三像刚苏醒过来,转身去穿衣服。
坐在餐饮厅里,苏三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过,弄得张小林扭过脸去。
“不会是我午睡还没醒吧?”苏三想。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两人都快嘿咻了,结果被上铺谢宏清的一个屁惊醒了,醒来才发现真的只是一个屁。而那个梦是如此真实,以至于苏三偷偷摸摸到梦见的场景逛了一下。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有梦游习惯。
走在对面的张小林安安静静地喝她的果汁。她的轮廓还是小时候那样,甚至都还稚气未脱。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今年应该十八了。
他看着她,很想伸手去摸,好让自己醒过来。当他这么想时,发现自己的手真的伸了过去。为了掩饰,他掠了掠她的头发,却扑了个空。
他的心里一惊。
“你大学里过得还好吧?”张小林问。
“还好了……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他恍惚地问道。
“四年了……四年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读书?”
“你弟弟告诉我的。刚才守寝室的还不让我进呢,我说我哥哥在这里……”她开心地笑了。
这笑声使他想起小时候,他爬到树上跟她捉蝉,她也是这么开心地笑。
“你这几年在广西都干些啥?”
“你知道我在广西?”
“我有打听过的。”
“嗯……读了两年书,后来跟着我爸爸舅舅他们做生意。一直到现在。”她一直在看着他。
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
“谈朋友了吧?”她不经意地问。
“这……”
“你还是老样,不会撒谎。”她笑起来。
他红了红脸:“谈了,后来散了。”
“怎么这样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人家?”
他抬起头。
她的眼里闪着光。
“这里好闷,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她用手扇着风。
他恍恍惚惚地站起来。
坐在岳麓山脚下,他的手无意中碰到她的手。凉的,真实的。“应该是真的吧?”他想。转而心又一沉。
他熟悉她的手。
两人把师大逛了一遍,她想去橘子洲头看看,于是两人一起搭公交车。
在车上,望着拥挤的人群,他想:“如果是真的,快点让我知道;如果只是在做梦,就别醒来。”
路上下起了小雨。两人沿着湘江一桥往下面一路小跑。她在前面开心地笑。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雨越下越大。
“怎么这样啊,刚才天还好好的呢。”她抱怨道。
一群人在对面的铺子里躲雨,远远的,像小人国里人。
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树下开始下小雨了。两人去了附近的一个亭子。
雨水打在湘江河上,桥上的车子溅着水花往前开。
“这好像我们家乡的河,下雨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说。
他望着河水出神。他想起小时候,家乡的河水涨大水,他调皮,在河边捞南瓜,不小心掉下去了,身体猛地往下游扯,他急急地去抓岸上的草丛,抓了几次都落空了。快到拐弯处了,远处有一群人惊呼着往这边赶,他脑海里反倒出奇的平静。他瞅准岸边的一根树枝,这回拉住了。他浑身湿漉漉地躺倒在岸上,浑身瘫软,彷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只剩下喘气声。
他隐隐看见妈妈哭喊着和一大堆人跑过来。她也在里面,吓得哇哇地哭。
那时他才十岁呢。
他们对视了一眼。
“你还真命大。”她说。
“我妈都说我命里犯水。那次以后我看见水都腿软。”
“哈哈,我知道啊。每次放学你过桥时那个紧张样子,一到春天发大水时,你都宁愿呆在学校也不回去。”
两人一下子又陷入可怕的沉默。只有雨水打在亭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