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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
背后陡然冒出个声音，刺向她的脊梁骨。水微微一阵惊悚，回过头去。
“奇之……奇之啊……你不要吓人家呀。”她拍着胸口小鸟依人状腕住他的手臂。心里暗忖：莫非给他看见了，怎么办？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他会厌恶假惺惺的坏女人的吧！！被王子厌恶了可怎么办？
文雅的笑容缓缓从方奇之的唇边流露出来，他笑得山岚平和，丝毫看不出真实的想法。
“明月，你开心的时候，笑起来很好看。”
“真的吗？”水微微脸上飞起两道绯红，荡漾在自己的甜蜜之中。
很多时候，我们都相信实验，连中国牙防组的实验都被牙膏拿来当广告。
实验证明，今晚有空的不止顾可宁她一个。顾可宁又遇见了梅川内酷的纪清明，后者一脸坦然地回看她。
俗话说得好：大四不考研，天天在过年。想齐飞，为了考研，连头文字W的暴利工作都退了全心准备考试。眼前纪清明的显然自若真是悠闲得人神共愤。
“啊？顾可宁你不欢迎梅川内酷加入？”
“哪里？我最欢迎了，他可是梅川内酷啊！现在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啊。”
两个女人捂住嘴狂笑到抽风。楼起拍拍纪清明僵硬的背以示安慰。
“自由城”是一家“靠近”A大的量贩式KTV。当然，这里所谓的“靠近”也就差不了几十公里，一行四人打车才花了30多块……
二师兄苦闷的掏出交通一卡通，据说已经是刷暴第三次……楼起和钟欣很喜欢在市内各大景点闲逛。他们相聚的时间比较短暂，不是他出国就是她出差，钟欣曾经用《鹰女》的情节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正由于共同的时光对他们而言少之又少，就更显得弥足珍贵。
“鹰女”二重奏唱完之后，钟欣顺手把麦克交给纪清明。
“为什么不给我啊大姐。”
“小姑娘你就好好听听什么叫天籁之音吧！”钟欣按着顾可宁的脑袋叫她安静。曾经校园十大歌手之一的林琳莉也用同样的词汇形容纪清明的歌声。那时候，顾可宁就以“铁皮擦冰块声音能好听吗”的论调，对他们的说法嗤之以鼻。
纪清明握着麦克，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钟欣果然是性情中人，撩起手一记头塌：“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你怎么给琳莉那丫头指点的就怎么唱！”
“指导？”二师兄也凑过来。
“啊，你们还不知道！暑假的时候，琳莉那丫头跑去超级女生了～现在还在比，你们呀，一点社会新闻都不关心。”
“和小纪有什么关系啊？”二师兄继续问。
“他指导琳莉的呀，竟然不收钱哦！一个暑假！”
顾可宁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十大歌手的师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屏幕上开始播放经典老歌《月亮河》的视频。钟欣一脸：你不唱就K死你的严峻表情。比严肃，说真的，钟欣不逊他分毫。
“你不唱，说明你暗恋林琳莉！唱给她听不唱给我们听！”顾可宁蹦出一个杀手锏，其实她是在趁机起哄。
这招果然灵验。令人惊艳的醇厚男声瞬间如流水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宣泄。时而如湍急的小溪，时而如宽广的大海。不经意间这样的声音，掠过每个人的心灵的深处，犹如一缕微光照亮了寂寞的梦乡，令人不禁怀念起遥远时空的约定。这一刻，没有语言，只有音乐，只有歌者。
一曲唱罢，顾可宁已经深深陶醉，仿佛眼前是浮云柔软的仙界美声艾娜儿连恩雅。她张开了口，却没发出声音，只能直直地瞪着他。
纪清明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料顾可宁突然跳到他面前，跪倒在地：“师傅～～收了我吧！！”
“丫头！你没天分～”二师兄不留情面一脚踹开挡道的顾可宁，拿走麦克，继续K下面一首。和纪清明相比，他的男高音简直是工厂噪声。
大约10点左右，二师兄和钟欣同时接到他们老板的追魂夺命连环拷，说是实验室的机子停了，聚苯乙烯正如黄石公园的间隙喷泉般，不断外冒……
本来4人准备结帐散会，顾可宁赖着不走非要纪清明唱完最后几首才走。人家梅川内裤熬不过她的“林琳莉诽谤”，又抓起麦克。
歌过三旬，顾可宁的喝彩不知在什么时候没有声响，房间里只有流水般的天籁之音在流淌。突然，纪清明戛然而止，他感到背后有一具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顾可宁？”他试探地叫唤她，只有呢喃的低语含糊不清的回复他。
纪清明的背脊开始发麻，一直僵化到头颈。他的心律开始不齐，手掌冒出汗来。顾可宁的意图，他不能明白，只是在心中隐隐忆起那天晚上，她当着众人说：“你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吗？就是他！A大学生会主席！”
如果那次的口头表达还不够，那么现在顾可宁主动的投怀送抱已经濒临了他的极限。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不动的人竟然开始动摇了，终究他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一天。
他叹了口气，缓慢地转过头去，准备面对自己的真心——却看到某人正流着口水，睡死在他的肩上……哎，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纪清明不禁嘲笑起自己的慌乱。
“讨厌啦……”她皱着眉头似乎在做梦。
“殿下……”
梦到方奇之了吗？纪清明自己都没有察觉，一抹不悦爬上了他的眉梢。
“顾可宁，醒一醒！”他竟然一反冷漠的态度，开始摇晃她，企图把她从梦中拖出来。
“顾可宁！”
但事与愿违，这只死猪当她睡在按摩床上，睡得更死了。纪清明无奈，只好将她放平在沙发上，一个人郁闷。
怎么会睡成这样？
忽然他想起刚才尽兴的时候，她二师兄叫过饮料，她翻了半天点了杯咖啡。拿来酒水单仔细一看。咖啡果然是咖啡，不过人家叫——爱尔兰咖啡。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咖啡是著名的酒精饮料。没有常识的也从痞子蔡的书里看到。唯独这顾可宁，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好奇在摸索这个世界。
这种状况，他只得找钟欣回来。不料电话那头正热火朝天。
“什么？喝醉了？我们不可能回来啊！黄继光知道吧黄继光，他堵枪口，我堵毒药，我们现在做和他一样有历史意义的壮举啊！邱少云知道吧邱少云，做人要能忍！你就学习学习他舍生取义的精神吧！”
纪清明无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愚蠢决定，他学姐向来不是靠得住的人
“没穿内裤！这是机会呀，傻孩子！酒后乱性知道到吗？上！保险套在厕所门口有卖！”
这回梅川同学脸都白了，冷道：“我要挂了。”
“不要挂啊！！！！！”话筒传来尖叫。
“还干吗？”
“小纪纪，是我啦！”楼起及时抢过钟欣的手机，“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家顾可宁啊。”
“我会的。”
“还有，还有，你别急着挂，听二师兄的话，那丫头一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所以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随后通话结束。
人是自私的，看到一块宝贝就想占为己有，为我所用。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如何利用了什么都不懂，只会向前冲的顾可宁。她有她的天分和她的舞台，要是当初她沿着头文字W的道路走下去，一定异样精彩。可惜他将她的羽翼折断，逼着她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前进。
他每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甚至有时会有放弃的念头。但是当时的局势不允许他有任何恻隐之心。所以他只能在终评之后废尽全力补习她烂到残废的物理，恳求齐飞帮她找份兼职，想方设法补偿她，希望内心能够赎罪。
但是如果这一切仅出于他对她的愧疚和补偿，现在他的胸口为什么闷得难受？
“靠，微微！”
她又开始说梦话，表情很是生气。大概是梦到了对手。他的手指没有意识的将顾可宁垂在脸旁的头发，拢回耳后，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暧昧而温柔。
“梅川，为什么不答应我……”
顾可宁不安地翻了下身，继续沉睡。
“答应你什么？”话一出口，纪清明就为自己心血来潮和睡着人的说话感到好笑。
“交往……”
这两个字她说得含糊不清，听者有心陷入沉思。
“好啊……”他说。
可惜没有人听见，纪清明垂下眼帘，自嘲一般。
“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张静一边刷着容量瓶一边用酒精灯拷问顾可宁。生化试验室里此时正弥漫一股苯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