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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鹤在前院听到安丰汇报韩暮华度过危险,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紧握着身侧的佩剑,深邃的眸子落在窗外的那从芭蕉上,嘴唇凛冽地抿起,目光如炬,朱晏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天下间真有如此狠母?
桂嬷嬷搀扶着老夫人回懿祥阁,老夫人眉峰隆聚,一路沉默,等到了懿祥阁院门前,老夫人的脚步突然停下,她抬头望着那株茂盛的老桂树,问道:“汀兰,你说我做的对吗?”
桂嬷嬷一怔,哀叹了一声:“九小姐,您这也是为了三房好,如果黄姨娘肚子的孩子能生下来,又是小少爷的话,定是值得的,老奴想五小姐聪慧玲珑,肯定能理解您。”
老桂树上有枯叶飘落,随着寒冷的冬风在空中摇摆。
老夫人苦笑:“不说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小少爷,但若是我在暮华那个位子,你们对我这样做,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怨恨一辈子的,这和当初暮琴有什么区别。”到现在,老夫人是真的后悔做了那个决定。
“九小姐,别想这么多了,当初珏少爷也原谅了你,老奴相信五小姐定然识大体。”桂嬷嬷一路瞧着老夫人走过来的,当中多少艰辛和酸楚,她一一看在眼里,她不愿意因这件事让老夫人多了块心病。
“珏儿,他真的原谅我了吗?”老夫人喃喃盯着桂花树上的落叶失神道。这一刻,老夫人不再是那个威严精明的韩国公府主母,而仅仅只是个愧疚的母亲和祖母,苍白的脸,微微佝偻的背都显示着她的苍老与心伤。
桂嬷嬷看着不忍:“九小姐,我们回屋吧,清晨,莫要着了凉,国公府这个时候还要您去主持。”
进了懿祥阁的东次间,赤芍、竹叶赶紧服侍着老夫人洗漱换下了冰冷的衣裳,竹沥端来了些好消化又暖胃的早膳,老夫人却是摆摆手,让她撤下了,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倚在临床的大炕上歇了会儿,饮了半杯碧螺春,才问:“荷院那边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
连翘上前一步答道:“回老夫人,世子夫人方才才把御医送走,御医说……说……”
老夫人抬起眼不悦道:“说什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支支吾吾。”
桂嬷嬷忙对着连翘使眼色,连翘吓地跪下:“老夫人息怒,御医说黄姨娘本来就胎盘不稳,需要静修,此时突然受了惊吓,隐隐有滑胎的迹象,如果黄姨娘的情绪不能稳定下来,孩子就保不住了。”
老夫人神色凝重,右手紧紧捏着那串翡翠佛珠,忽然,佛珠断裂,一粒粒的从老夫人身上滚了下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
东次间里安静非常,只余下翡翠珠子在地上翻滚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打在人的心上。
就连桂嬷嬷也没了话语,沉默地低了头。
东次间里烧了火墙,本应该是温暖如春,可是赤芍、竹叶、竹沥、连翘个个背后都浸了冷汗,额前也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久久,老夫人才长叹,视线落在那滚落的佛珠上:“佛祖都认为我这么做是错的,这是天意啊!”
听老夫人说话了,一屋子的人才放下了心,桂嬷嬷让竹沥帮忙收拾地上散落的翡翠佛珠,转头劝道:“老夫人,别多想,这串翡翠佛珠您用了好些年,那串绳早就旧了,迟早了是要断的,明日老奴给你换个新的。”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朝着桂嬷嬷伸了手:“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会儿。”她没说,这翡翠佛珠的串绳是用西域进贡的天蝉韧丝编制的,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五十年也不一定会断裂。
刚脱了长袄,老夫人又吩咐桂嬷嬷照看好荷院,多安排些人手,务必尽最大可能保住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躺在床上,闭目了许久,老夫人还是睡不着,昨夜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韩暮华浴血的样子更是让她心痛,突然,她心中什么一闪而过,朱晏的话浮过脑海,暮华身上那一刀是黄姨娘刺的!韩暮华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下得了手。老夫人设身处地的想,即便是韩从真这样一个不懂事的,惹了大祸的,她也不舍亲手伤害女儿分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要让她怀疑韩暮华不是韩凛亲生的,那不可能,韩暮华一看就是韩凛的女儿,眉眼间有三四分的相似。可是什么原因黄姨娘会下这样的狠手?
以往黄姨娘对韩暮华的漠然都一一浮现,忽然,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出现在老夫人的脑海里,老夫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黄姨娘即使在生死关头也对韩暮欣的维护,平日里不禁意露出的看韩暮欣的温柔眼神,偷偷的让丫鬟送她亲手做的绣鞋新衣,最关键的是,韩暮欣那双与黄姨娘像极了的丹凤眼!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答案!
呼之欲出的真相却更加的让老夫人心酸,更深的愧疚侵袭着她,暮华那孩子如果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伤心!
这个可怕的猜想一直萦绕在老夫人的脑海,她虽然不想相信,可是潜意识里她已经认同了这个答案,老夫人眼里寒芒闪过,究竟是怎样,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050章 醒
直到朱晏被正法,这场宫变才真正的结束。第二日早朝时,韩老国公亲自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圣上,只是掩去了其中的隐情,顺便也提及了之前给韩暮欣赐婚一事,圣上龙心大悦,准许韩暮欣另择佳婿。
至此,这件事情表面最大的得意者莫过于三夫人了,黄姨娘胎相不稳,韩暮华又重伤在床,韩暮欣甩开了那则婚书,得以另觅良缘。
这几日,她除了装模作样去黄姨娘院中慰问一番,就是在打听盛京中望族子弟的良秀,准备给韩暮欣挑一个如意郎君。
碧落院中,韩暮欣坐在炕上小心地看着三夫人的脸色,三夫人命若青拿了好些画像摆在炕上的小几上,一一展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从中捡了一幅画像打开就笑着询问韩暮欣:“欣儿,这是光禄寺卿的次子严开朗,听说一表人才,在殿试的时候更得到过圣上的夸赞,去年方才弱冠,你觉得如何?”
韩暮欣看也不看那画像一眼,只是低头绞着帕子,摇摇头。
三夫人皱眉,又挑了几幅放在她眼前询问,韩暮欣仍是摇头。
三夫人好心情一扫而光,她无奈的道:“欣儿,你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愿意出嫁?你今年都十四了,明年春天就能行及笄礼了,难道要在府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不是的,娘!”韩暮欣立即澄清,脸上带着急色。
“那为何,我问你都摇头,娘给你挑的可都是肱骨大臣之后,你还有何不满意?”三夫人拧眉盯着韩暮欣纠结的脸,猜不透她的想法。
“娘,你给我挑的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我都不喜欢……”韩暮欣神色犹疑的道。
三夫人让若紫将这些画像收了,忽然眉尖一挑,欣慰道:“欣儿,你难道是想要进宫?与当朝圣上想比,这些人当然都是凡物。”明年就是宫中大选之时,到时候,五品以上的朝臣家里有未议亲的女子都要参加大选,充盈**。
瞧着三夫人脸上的欣慰,韩暮欣苦着脸道:“不是的,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那你要如何,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由不得你胡来!”三夫人只得这一个爱女,戏文里那些小姐跟着落魄书生的戏码,她可不想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女儿生来就是金枝玉叶,注定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韩暮欣瞧见母亲面有不快,本来想要的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可是想来,如果她今日不说,等到母亲帮她决定了亲事,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韩暮欣抬起头直视着三夫人,鼓起勇气道:“娘,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韩暮欣的话如平地起雷,三夫人瞪着眼吃惊地看着她。
韩暮欣突然起身跪下,可怜兮兮的道:“娘,我一直都喜欢三表哥,你就成全我吧!”
韩暮欣从来都是被她捧在手心里,哪里像这样哀求过她,她竟然喜欢林云鹤!一时间,三夫人有些不能接受,虽说,林雁山因为此次平乱献策有功,升为京官,可也仅仅是个三品文官,在盛京这样顶级权贵聚集的地方根本就不算什么。
韩暮欣看出母亲面上不喜,忙着解释:“三表哥还未弱冠就已经入仕,凭着他的才能,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女儿嫁给他不会吃亏的!”
三夫人心中权衡,韩暮欣说的也不无道理,韩老国公对林云鹤刮目相看,只要有韩老国公照料着,林云鹤的官途定然一帆风顺。至此,三夫人面色才松动下来,她把女儿扶起,摸了摸她的乌发,“既然欣儿喜欢,母亲就与你小姑母说说,让欣儿心想事成!”
韩暮欣听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