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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没有人相信梅亚和麦伦之间会是爱情,包括梅亚最好的朋友萧然。
认定是爱情的只有他们自己,且无从解释。
麦伦22岁,没有读过大学,父母经营这个城市规模最大的连锁餐馆,并不太在乎儿子的前途。赚下的钱,够麦伦一辈子一辈子地过几个轮回,宝马香车的那种。
麦伦不太像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根本没有钱的概念——什么东西多了,就没有了意义。
22岁前麦伦在深圳的某个部队当了两年兵。他太想过自己的生活了,那两年就逃离了父母的掌握,突兀地成长起来。
这个秋天梅亚已经27岁了。如今的年月27岁的女人并不算老,梅亚又有着白皙水嫩的肌肤。
时下姐弟恋也是流行的,所以不该是年龄的问题。
不过是因为梅亚有着种种过去,算起来,可以叫声名狼藉。别的不用说,3年前梅亚和一个叫陈南风的男人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最后不可以说是故事了,而是事故。
陈南风的妻子在那件事故中自杀,最后抢救过来,成了植物人。陈南风的一对儿女恨不能杀了梅亚。陈南风带了一家人移民澳洲。那场事故后,梅亚竟依然每天从容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招摇穿行,阳光镜都不肯戴。梅亚经营的“梅亚酒吧”,玻璃换了碎,碎了再换,一直换到报复她的人都没有了脾气。那以后,梅亚身边依旧有男人出没,并不怎么明朗,若隐若现,更添外人的想像。梅亚知道自己是那种女子,因为过早地成熟和漂亮,不太容易得到男人真的感情,久了,也忘记了自己年少时对爱情的愿望。有些东西在最初的时候是很容易被打碎的。
不过梅亚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男人的,喜欢和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即使只是身体,生活也得以丰满。
很长一段时间梅亚以为自己一生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一个人,或者有一天被一个富有的独身男人收容。生活和谐寂寞,没有爱情发生。
然而,麦伦在梅亚生活中的出现,流星一样划破了梅亚沉寂已久的夜空。
2
麦伦当兵走的前一天晚上,他领了一帮年轻人去了梅亚的酒吧。因为人多又都格外年少,酒吧里一下喧闹起来。
梅亚出来看,一眼看到被那些孩子围在中间的麦伦。他比他们都高,有着瘦削的青春的身体和青涩不羁的眼神,是一个天生固执骄傲的男孩子。
梅亚已经能够看懂种种男人的种种。
那天晚上梅亚没有什么安排,所以也没有化妆,只穿了一件水绿色的棉布长裙,很休闲的款式,裙子上有很大的布兜。梅亚的手习惯地藏在布兜里。
萧然说梅亚有一张天使的脸和一双风尘的眼睛。对此,梅亚没有说过什么,不过都是习惯。
举动中流露的简单和天真,都是不经意的。
在那一瞬,麦伦更加挺直了身体。梅亚的面容和眼神让这个青涩挺拔的男孩困惑。好像为了一种恶作剧的快乐,梅亚穿过那些目光纯粹的男女站到了麦伦面前。
麦伦手中的啤酒放到桌子上,是加了柠檬片的克罗那,不是男人的喝法。梅亚笑了笑,说:“如果在美国,我会向你要年满18岁的证明,看看你是否有喝酒的资格。”说完又笑,想着麦伦脸红的样子。可是面前的男孩伸手就从牛仔裤的后兜掏出钱夹,拿出里面的身份证递到梅亚面前。麦伦说:“你看清楚一点,我现在是20岁。”
“明天麦伦就是解放军了。”
梅亚听到身后的女孩喊了一声。回了一下头,又转回来,看着麦伦:“你叫麦伦,麦子的麦,伦理的伦。名字不错。”
麦伦的头又向上昂了昂:“你是梅亚吧,这是你的酒吧,对吗?你为什么不叫梅地亚?”
说完他也笑,露出没有被烟渍和生活熏染过的洁白整齐的牙齿。那份明媚,忽然让梅亚感动。
梅亚点点头,没有再和麦伦纠缠。抽身而退,回到吧台换了一种快乐的音乐。
那天晚上麦伦没有喝多少酒,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清醒和他的朋友一一告别。梅亚站在高高的吧台后面,看见迟迟不肯离开的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忽然抱住麦伦哭了。
梅亚把目光收回来,点了一枝烟。平时梅亚不爱抽烟,只是有时感觉会骤然出现空白,因为没有预感和防备,让她不知所措。
烟烧到一半的时候,灯光下有个影子迭了过来。抬起头,看到麦伦坐在吧台上。
梅亚把烟按熄:“你怎么还没有走?”梅亚说。
麦伦说:“我来和你说句话。我走了以后会写信给你,记住是写信,一个月内你不要换地址。”
梅亚怔住,麦伦已经跳下凳子走出了酒吧。
3
麦伦的信送过来时,梅亚几乎记不起信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半天,黄色的信封上部队专用的三角形邮戳有些模糊不清。
只有一张纸,麦伦的字很大很不工整,而且所有的话的中间没有任何标点符号。想看懂,就要费很多心思。终于看完了,发现麦伦其实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任何一句有暗示的话。可是梅亚知道麦伦想要说什么。
麦伦太聪明,和年龄不符。
以后每周,梅亚都会收到同样的信。她不回,已经不知道信该怎么写了。因为那些信,梅亚却再次发现,生活很容易被细节堆积成习惯。信里面的话依旧没有标点,梅亚已经很轻易就能看懂。它们开始占据梅亚床上的空间。
一年后,麦伦的信挤走了梅亚身边最后一个男人。梅亚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赶走了。梅亚说:“你离不开我,我们结婚吧。”
其实梅亚还没有讨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只是因为麦伦忽然在信里说了一句话。麦伦说:“关掉那个酒吧,我不喜欢你坐在里面。”
梅亚忽然想他不喜欢的事,也许不只这些。她关掉了酒吧,另外开了一家时装店。梅亚做那件事的时候自己都意外,甚至忽然感觉一切都是错觉。是自己厌倦一种生活了,和那个叫麦伦的小男孩根本无关。但是不是,连萧然都看得出梅亚无端的改变。
后来有一天萧然帮着梅亚收拾东西时,看到了麦伦的那些信。萧然说:“梅亚你不会当真了吧?”
梅亚摇头,不是否定,是无助。麦伦信里的要求已经越来越多,他说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随便和男人来往。
一直没有男人这样说过,有时候看着信梅亚会想骂人。内心,却越来越空旷。爱情的感觉在荒芜的记忆里开始一分一寸地游走,想着不是真的,言行却不再一致。
萧然说:“梅亚你和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都没有关系,但你记住,我们都是只剩下半颗心的人。”
梅亚笑了笑,对萧然说:“没什么的,生活出现了另一种情节罢了。”
“这样就好。”萧然说:“除非有一天对面的男人是生活的退路,否则不要当真。”
梅亚说:“我知道。”
梅亚知道自己骗了萧然,惟一的一次。而这一次,是不一样的。随着麦伦归期的临近,梅亚有太强烈的预感。女人当真是爱情动物,即使真的只剩下半颗心。
麦伦第100封信里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也是最后的一封信。
4
两年后,麦伦依旧是个男孩子,面容间有了些许沉稳。
麦伦下了火车直接去了梅亚那儿。梅亚并不知道他的归期。那天下午店里6个店员若干个顾客都看到了一个情景:麦伦把背包扔在门外,闯进店里一把抱起了梅亚。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的梅亚目瞪口呆。
梅亚的眼泪开始一颗颗掉下来。她不太认得那些透明的液体。眼泪好像是前生的事了。前生年少时,匆匆地爱过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了。”麦伦放下梅亚:“这一点你要好好记住。”
5
梅亚成了恋爱中的小女人,每天跟在麦伦身后,会问:“你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黑色还是棕色?你喜欢我穿哪种颜色的衣服?长一些还是短一些……”或者,“开车要慢一点,我会等你的,起床记得给我打电话……”
麦伦是个很男人的男孩,走路时坚持梅亚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他有青春茁壮的身体,那种干净的味道,每一次,让梅亚恨不能重生一个纯净的身体。
萧然知道时,梅亚已掉得没有了自己。
“哪个女人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