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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我。
我看看他,接过啤酒,拉开易拉罐拉环,双手直立在桌面,视线朝向窗外;没有再理睬他,只顾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喝酒。因为我总觉得,一个人喝酒时应该保持安静的状态;就像喝咖啡,你不可能疯疯癫癫一样。所以喝酒和喝咖啡一样,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种生活中的享受。
直到将易拉罐中的酒精完全喝下肚,服务生刚好将两碗面端上。我正准备端过那碗“八仙过海”埋头开始吃时,只听见阿费在一旁说道:
“你们应该也是补习班的吧。”
阿费的视线并没有对准我,所以显然不是在跟我说话。
“你们午餐怎么会来这里吃呢?”阿费又补充道。
他的视线仍然不是对着我,而是,而是向着对面坐着的那两位女生!
“没错,我们是同一个补习班的,你身旁那位叫龚勒羽吧,上午可要谢谢他为我们挡过老干这一关咯!”阿费对面的那位女生说道,然后视线又看了看我。
“龚勒羽?你是说我旁边这家伙吗?他叫龚靳翊才对诶!”阿费对着他对面的那位女生说道。
其实这个并不重要啦。关于我这名字,时常会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叫错,有时甚至还会出现有人喊我叫“龚斤羽”或是“龚靳立”之类的版本,这个我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最重要的是,阿费这家伙怎能在如此的公共场合与两位之前完全陌生的女生攀谈呢?
兵家之大忌呐!我立即用手肘狠狠地敲了下左手边的阿费,让他少废话,快吃面。
只可惜适得其反啊!阿费这时的兴致正高。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怎么也会到这儿来吃午饭?”
“喂?你叫我什么?叫我‘喂’?!”仍旧是他对面的女生回答。
“我通常称呼不认识的人都会叫‘喂’啊。”阿费说。
“好吧,秃头!”
“啊?”
“我通常称呼不认识的人都会叫‘秃头’啊。”
“喂!”
“别叫再我‘喂’!姐姐我有名字!”对面女生大声吼道,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叫蔡健琴。有发现吗?这可是歌手蔡琴和蔡健雅拼接在一起的名字哦,我小时候听说这名字是我曾奶奶临死前灵感乍现给起的呢!”
“什么!灵感乍现!难道难道?难道你曾奶奶在解放那会儿就,就……”我奈不住沉默终于开口,可是话没说完,就被蔡健琴抢去。
“恩?你怎么会知道我曾奶奶在解放那会就走啦?好厉害呀,龚勒羽,哦不,龚靳翊同学!”
“哼哼。”
我心中不禁为阿费这家伙暗暗欣喜,他算找对有缘人了。
如果要再仔细些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阿费的脖子左侧长着一颗黑痣,而对面女孩蔡健琴的右侧则长了一颗。
天呐,天生的一对呀!
我拍了拍阿费的肩膀,然后第二次向他发出信号,只是这次比了个大大的闭嘴手势。
当然这样的手势通常是不会被别人发现的,被人发现的不叫手势,而是明语。就像有些时候考试一样,两个相邻的考生如果反复地在咬自己的下嘴唇时,通常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其实他们这是在作弊:咬一下说明选A,两下则为B,以此类推。
而反观明语的话,那么就要更简洁明了些了;只要直接向对方比1、2、3、4(A、B、C、D)就行了。只不过这样通常是会被监考老师发现的,所以不提倡各位使用(我有教坏各位吗?我想没有吧。作弊其实是不好的,我们应该实事求是,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学习成果,其次要对得起供养我们每天上学生活的父母哦)。
费玉翔这次果真乖乖地闭上了嘴,也许是他肚子快饿了不行了吧,于是开始埋头大吃。
“恩,这位对面男孩,你刚才是问我们为什么会来这儿吃午饭而不到食堂去吃是吧?”蔡健琴看了着阿费说,可是阿费却一点也没有抬头的意思,低头继续吃面。
“这个你可要问她了!”蔡健琴用手指了指坐在身旁的另一位女生,顿了顿,然后继续说:
“她叫今怡,嘿嘿,漂亮吧,我初中同学呢。原先下课的时候是打算快些跑去食堂吃的,不过她说她不适应那里嘈杂的氛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我们就找到这儿咯。”她端起一杯水,喝下,又补充道:“其实还真是有点受不了她呢。她喜欢写作,时常把自己关在自己安静的氛围里。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哦,‘与文字沾染的孩子一般都是忧伤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安静,到现在了连一句话也不说。”说完,蔡健琴又望了望坐在身旁的这位名叫今怡的女孩。
而她仍然是低着头,和阿费一样,安静地吃着面,从到头到尾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丝乌黑的长发遮挡住她的脸颊,显得是如此安静、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将视线紧紧尾随着她的脸颊,久久不动。
“喂!我说龚靳翊同学。”蔡健琴突然旁边冲我大叫了一声,然后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坏坏地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们今怡啦,嘻嘻。”
而她身旁的今怡仍然低着头,即使阿蔡(我通常称呼熟悉的人都会喊阿X)在议论她。
我似乎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哪有?”
“还没有呢。眼睛都盯着人家不放了,还敢抵赖!再要狡辩的话,拖下去赏50大板!”
“这位芝麻官,在下小人真没有抵赖啊。鄙人刚才只是在发呆而已。恳求大人您能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吗?”我说。
“机会?什么机会”
“再让小人发呆一次呀。”
“你想干嘛?”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下发呆时眼神往往会下意识地盯住一样事物不放,所以……”
“所以?”
“所以我这次想将视线朝向大人您,然后再请大人您用刚才的方法再八卦一下好吗?”
“喂!”
“好吧。没想到你和你身旁那位一样的白烂!哼!”蔡健琴不服气的样子很好笑。
之后,我们大家都保持了一会儿沉默,再没有说话。
*** ** *** ** *** ** ***
直到过了很久。
“时间不早了,下午还要上课呢,大家准备走吧。”蔡健琴看了看手表,笑着对我们说。
“好,走吧。”吃饱了的阿费就像重获新生一样,抢先回答。
我点头向他们比了个微笑,正准备从座位上坐起时,视线刚好与我对面正要抬头的今怡重合。
就像触电一般,即使当时只是一个瞬间的对视,但我却认为那已足够漫长。我终于看清她那原先被流海所隐藏起来的一切。特别是她那双充满希望却又昏昏欲睡的双眼,犹如宝石一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芒。我突然感到心头一震,呼吸变得犹然急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难道……
“走啦,我那与文字沾染的忧伤的孩子。”已经起身站起的蔡健琴微笑着转头向今怡说。
可正当她也准备站起时,我却下意识的毫无任何征兆地拍了拍桌子说:
“不。与文字沾染的孩子不是忧伤的,而是快乐的、幸福的。我们所能看见他们的外表的确是沉默忧伤,不过他们发现生活的目光,他们所创作的文字足以给他们带来万分的快乐与喜悦。写作者们通常是以文字为乐的,在文字中享受,在享受中发现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像前英国首相温斯顿&;#8226;丘吉尔在他写的那篇《冬天里的温暖》中所说的那样‘世上最幸福的人也是世上唯一拥有真正幸福的人,其实是那些以工作为乐的人。这类人并不多,还没有人们常说的那样多。而且,作家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就幸福而言,他们至少享受着生活中真正的和谐之美。我觉得能使工作成为乐趣,是世人值得奋斗的一种崇高的荣誉;而且,我相信别人会羡慕这些幸福的人,因为他们在快乐的幻想中找到了生活之路,对他们来说,每劳动一小时,就是享受一小时。对这些写作者而言,无论他们写得好坏,写成多少,只要有心计,就可尝到谋章布局的乐趣。’换言之,他们的沉默以及对于环境的格格不入并非是忧伤以及性情上的忧郁;他们的更多时间其实是用来思考,用来发现以及为创作与分享一部能使他人也感受到作者用语言组建而成的充满幸福的作品。他们是无私的,用快乐感染着人们,与人们一同分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