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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哭,咒骂哈桑。我的城堡再次被哈桑毁灭。我眼巴巴的看着哈桑,哈桑红润润的脸蛋上流露出苍白的微笑。哈桑穿着一双绿色布鞋,像个疯子一样的踩踏我的城堡。嘴里一直咕哝着:“你来打我呀?努瑟。来呀。你来打我呀。”
我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巴巴的看着哈桑。
“尝到我的厉害了吧?努瑟。你看到了吗?你这个人类的王子,咋们洼洼子(洼洼子是我的老家)的骄傲。你居然没能明白事理,谁才是国王?臣民的一切权利是国王赋予的。你不明白吗?你今天想造反?你个驴日的。你想造反,是吗?我创造了开始,也创造了结局。你明白吗?你个蠢驴。”
哈桑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我擦着眼泪。尔萨再次帮我修建城堡,一语不发。俄依莎拉着我的手,紧紧地和我坐在一起。我们两个就像流落街头的孤儿,在寒冷的夜晚,紧紧依靠,相依为命。
我当时心里想着,我长大后该拿什么样的刀。我要把哈桑宰几十万刀。不管他怎样苦苦哀求我,我都会冲着他吼道:“闭住你的烂嘴。”我永远都会无动于衷。我恨他——哈桑。
“努瑟哥,尔萨会很快帮你修好的。别哭了。”俄依莎望着我,像个小乞丐那样的望着我。
“闭住你的烂嘴。”我像哈桑骂我那样的冲着俄依莎吼道:“闭住你的烂嘴。”
我摔开俄依莎的手,爬出驴槽。金灿灿的太阳放出刺眼的光芒,使人无法睁眼。我像伊布拉一样。伊布拉是婶婶的儿子,小时候在一次大病中失明,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瞎子。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他将永远不会看到太阳,雨水,雪花,荒野,麦田。他什么也看不到,我从驴槽下面爬出来,一时什么也看不清啦。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仿佛进入了黑夜。我惊恐的以为我成了个瞎子,我成伊布拉了。我突然想象着我是个瞎子。爷爷,妈妈,哈桑他们对我就像尔萨那样好呢?
我清楚地记得,每当开斋节,古尔邦节。妈妈,爷爷他们给尔萨的钱永远比我多好几倍。哈桑也会从家里给尔萨拿一些枣子。而我呢?我总像个要给吃(讨吃)那样,拽着尔萨的衣襟喃喃的说到:“给我给点。尔萨,我也要吃。”
“努瑟,你要到哪儿去呢?你快回来,不然——”哈桑冲着我小声的喊道。
我跌跌撞撞,拖着松垮垮的肩膀,就像战败的逃兵,朝园子里的那棵老杏树走去,园子里的麻雀见我走来都一个个的唧唧喳喳的飞到杏树上,好像彼此在窃窃私语:瞧。这个伊布列斯来了,这个魔鬼来了。好像我真的成了魔鬼,吓坏了它们,我踢着院子里的石子,朝爷爷走去。爷爷躺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本《古兰经》就像抱着一个小孩那样。爷爷微闭双眼。我离爷爷愈来愈近,哭声越开越响。好像我用这一切告诉爷爷。我也需要他们的呵护,关爱。我也要让爷爷像疼尔萨那样疼我。
“你又怎么了?”爷爷失望的问我:“谁又把你惹了?”爷爷微闭双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像要睡觉了。
“哈桑打我,爷爷。哈桑他打我,踩我的城堡。”我委屈的擦着眼泪,像个孤儿一样的望着爷爷,好像在告诉爷爷:你看我的眼泪都像泉水了。我当时心里想象着,我这样的哭泣难道还换不到爷爷的通情达理吗!
爷爷怀疑的望着我,我低着头拨弄着指甲,我不敢正眼望着爷爷,好像爷爷是面镜子,就像童话故事里面专门照妖魔的镜子。我感觉我真的像个伊布列斯。我害怕我会被暴露出来,爷爷干咳了一声,我打了个寒战。爷爷朝驴圈喊去,喊着尔萨。我希望尔萨别来了,应该完了。我看到尔萨从驴槽下面爬了出来。爷爷微闭双眼。
我的心脏砰砰的狂跳,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朝驴槽望去,尔萨拍着身上的泥土,朝爷爷奔来。金灿灿的太阳从云层中崭露头角。天空时明时暗。我凝望着深邃的天空,烈日周围的云彩像彩虹般的绚丽。得意的太阳好像告诉我:清晨的露珠也会把世界照明,它能反射我的光芒。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哈桑时不时的探出头朝我们望来。
爷爷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但总给人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睡觉。像个神仙。山羊胡飘来飘去,尔萨和我并排站着,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活像乌鸦的眼睛那么明亮。大大的圆眼睛就像荷叶上的露珠。他和我有同样的蓝色布鞋。我妈妈每年都会给我和尔萨做一双布鞋。
“尔萨,给爷爷说。哈桑打努瑟了吗?”爷爷安静的问尔萨,多么祥和呀。爷爷对我永远都那么的严肃,好像我欠了他几千万元,还是宰了他那个永远说自己头疼的妻子呢?
我没等尔萨说,就哭着给爷爷说:“哈桑打了我,爷爷。哈桑在我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刮子。他骂我是头驴子,骂我是驴日的。爷爷,哈桑打我。”我泪流满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擦着眼泪,望着尔萨。好像在告诉尔萨:你别再背叛我了,尔萨你站在我这边,行不?我求你了,尔萨。
“哈桑——哈桑他没有打努瑟,他只是踩坏了努瑟的城堡,我已经给努瑟修好了。”尔萨说完,低着头。拨弄着他的混账指甲,穿着我妈妈为他做的一双蓝色布鞋,在土上毫无目的的画着圆圈圈。
我有点悬晕,天翻地覆。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脸蛋烧红,烫热。好像把我的脸拉在太阳上烧烤。我不敢正眼看着爷爷。我当时恨透了尔萨,这个永远的叛徒。
“那么哈桑真的打你了吗?尔萨刚才不是说哈桑没打你吗?”爷爷失望的问我。脸上的祥和早已不见踪影。爷爷干咳了一声,有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沉沉的低着头,我恨尔萨,这个驴子再次出卖了我。我隐隐约约的听见爷爷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爷爷有问我:“你刚才说哈桑打你哪儿了?”
“哈桑打我。”我喃喃的回答道:“爷爷,哈桑打我。”
好像我当时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我低着头,像尔萨那样拨弄着指甲,学着尔萨土上画着圆圈圈。爷爷让尔萨去叫哈桑。完了。我的谎言将要真正的被揭穿了,真相大白啦。尔萨朝驴圈奔去,爷爷翻阅着那本厚厚的《古兰经》。我看到尔萨奔跑着扬起一阵尘土。我凝望着天空,天空仿佛也在凝望自己的无穷蔚蓝。头顶时而飞过几只燕子,杏树上的麻雀唧唧喳喳。我看到哈桑从驴槽下面爬出来,磨磨蹭蹭,踢着院子里的石子,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着驴子。像个孤儿,像个千年奔跑的浪子。哈桑朝爷爷磨磨蹭蹭的走来。我们的国王——哈桑。
哈桑走过来坏坏的朝我微笑,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额头上沾满了沙子,浓密的秀发粘在额头上,红润润的胖脸蛋总给人感觉流露出的是苍白的微笑。
“哈桑你打努瑟了吗?”爷爷问哈桑。
我看到爷爷脸上再次流露出祥和,如同安静的泉水。哈桑无辜的看着我,我不敢正视爷爷,我的心脏砰砰的狂跳,额头渗出了汗水。我看到树梢上熠熠生光,树叶在正午的热风中飞舞。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沉沉的低着头,像个罪犯。爷爷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刺眼的太阳是我无法睁眼。我想象着我是伊布拉,也许这样他们都会疼我,爱我。哈桑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
“你刚才说哈桑打你那儿了?”爷爷问我。
“他踩我的城堡,爷爷。哈桑骂我是头驴子,是驴日的。”我擦着眼泪的说。
哈桑低着头咯咯的笑起来,我气的发疯,我像个孤儿一样望着爷爷。好像在告诉爷爷:快拿把刀宰了哈桑呀,把这个驴日的宰了算了。
“你刚才不是说哈桑打你了吗?不是扇你几个耳刮子吗?”爷爷失望的问我:“你是扇你几个耳刮子吗?”爷爷沉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咋把你没打死。”
哈桑朝我微笑,我哭的喘不过气来。我恨哈桑,我恨爷爷。我低着头擦着眼泪,我害怕哈桑的眼睛,害怕他那大大的眼睛。我恨他朝我微笑——我恨。我看到杂草丛中的一条绿色虫子朝哈桑的绿色布鞋爬去。我死死的盯着它,心里暗暗地高兴起来。我多么的希望它能爬进哈桑的裤腿里面,狠狠地咬。就像野狗撕咬一只羔羊那样的残忍。我想象着那是一条毒蛇朝哈桑爬去,哈桑肯定会大喊大叫,也许还要让我救他哩。可我不管,宰了我都不管。我会站在那里哈哈大笑,哇哇的拍着手。想着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