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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家族的老一辈,还有寂月门最上层的领导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
“夕月遇到困难,通常不会找人帮忙,如果有事情很棘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想让我做你的眼线?”毕忧兰挑了挑眉。
“这次如果我没及时赶到,后果你应该可以想象。”她的眼睛有些暗下去,楚天麟继续说道:“这种事我不想再让它发生,毕竟夕月受伤是你和我都不愿看到的。”
“……”
一阵沉默,毕忧兰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
“月的能力我很清楚,所以我只想要你告诉我一些他不能处理的事,特别是那种危险性极强的事情。”
过了一会,她抬头看着他:“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对这件事保密。”
“这是当然的。”楚天麟许诺。
“抱歉,打扰了。”就在这时候,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毕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楚天麟从她手中将药碗接过,随后问:“除了这个药她还要吃其他的吗?”“这个时间段没有了。”“恩。那你先出去,她吃好了我会叫你。”
楚天麟舀了一勺药,将药水轻轻吹了几下,送到了毕忧兰的嘴边。毕忧兰惊讶地看着他:“你干吗?我自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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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忧蓝的许愿瓶(33)
“很烫,你拿不稳。”
“那等凉了再吃。”让他喂药太奇怪了,更何况她还没有虚弱到这种程度。
“药凉了就不能吃了。”楚天麟强迫地将药喂到毕忧兰嘴里。毕忧兰皱眉:“咳!”突然她呛了一下,“好苦。”
楚天麟拿起一张餐纸擦了擦毕忧兰的嘴角,“苦口良药。”随后又舀了一勺药。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淡淡地橙黄色环绕着两个人。楚天麟小心地喂着药,他的眼底隐藏着很浅的温柔。
******
半年后。
普通病房。
“你又来啦。”护士对着门外的人招呼道。毕忧兰捧着一束鲜花,对着护士微笑:“嗯,早上好。”
“呵呵,早上好。”
毕忧兰将病床的花取下,换上一支新的。
“你这样每天都过来,会不会很辛苦啊。”
“不会的。”她摆弄着花,让它们放得更漂亮:“今天的花是我亲手扎的。”她微笑,鲜花似乎一下子开放得更美。
“你很喜欢紫罗兰吗?”护士问,这半年她带来的每束花从来都没有少过紫罗兰。
“嗯。”
“我以前听说偏爱紫罗兰的人内心崇尚高雅和天使般的圣洁,但同时也代表了她的单薄、脆弱,渴望有一个理想的归宿。”
她回头,花簇拥在她脸庞,“很有趣的说法,你从书上看来的?”
“不是,曾经在网上看到的。”紫罗兰映衬着她紫褐色的眼眸,她的脸很安宁,如花淡淡的幽香:“网上的东西通常都不准的。”
“还好啊,我觉得满符合你的。”护士望着病床上的夕月笑道,“渴望有一个理想的归宿。”
“你不要乱想。”她将视线转向夕月。病床上的他,很安宁,像孩子一样沉沉地睡着:“今天他的情况怎么样啊?”
“还是老样子。”护士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他一定会醒的。”护士安慰道。
“嗯,我相信。”
早晨的太阳很暖和,阳光柔柔地洒在毕忧兰身上,长长的发丝,光线忽明忽暗地投影在雪白的被子上。
毕忧兰看着夕月。安宁的脸上,有一道很浅的划痕。她眯起眼睛,还好他划的不深,通过手术以后伤口愈合的很好。治灵说,只要再过段时间,这划痕就会彻底消失的。
她抚摸着伤疤,病床上的夕月脸色有点苍白。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幼崽的低鸣,“如果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你,那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所以——你在惩罚我是吗?让我每天沉浸在悔恨当中,一次又一次想起你受伤的画面,想起你为了我……”
风宛如想安抚她的情绪,低低柔柔地在她的手指间缠绕。良久,她深吸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这惩罚够了好不好?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你醒过来好吗?”夕月闭着眼睛,他的睫毛很长,似乎有星星光亮在上面。他苍白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真的够了,好不好。月,你醒过来,我……求求你。”她不知道原来她在他心里会那么重要,即使在炸弹将要爆炸的前十几秒,他依然没有离她而去,为了让她活下来,他甚至用他的身体紧紧的护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悄然地从眼角滑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化出一朵朵水花。
阳光仿佛穿过一切,散在夕月长长的睫毛上。闭合的双目下,眼珠悄悄地来回滚动。
他的小指突然动了一下。
在这刹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盥洗室。
毕忧兰将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感觉渗透进脑海。水龙头里水哗哗地往下流,她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你不该这样的,你不是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了吗?她用力地擦去泪痕,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如果不醒来,那就陪到他醒来的那天。
毕忧兰吸了一口气,随后关掉水龙头走了出去。
一出门,她就看见狼影靠在不远处的走道旁。
狼影看着她,眼里有着复杂的神色。
“你怎么过来了?”她问。
◇欢◇迎访◇问◇BOOK。◇
第34节:忧蓝的许愿瓶(34)
“今天正好有空,他还是没有好转吗?”
“嗯。”
狼影注意到她脸上的淡淡的泪痕:“你哭过了?”
“没有。”她低着头。
“……”狼影沉默了半晌,说:“毕忧兰。如果月醒了,你会怎么样?还会像原来一样对他吗,冷冰冰的?”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月为了你连性命都不顾。你知道吗?对于他而言,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他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所以……”狼影叹了一口气,“如果月醒了,请你对他好一点,可以吗?看在他救你的份上,不要像以前那样冷冷地对他,他真的会伤心的。”
“……”毕忧兰完全没有想到狼影会对她说这些,“我还没有你想得那么没人性,你放心,我不会的。”她看着他,眼里有着淡淡的忧伤;那也要等他醒过来啊。
“嗯。谢谢你。”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不过——如果你能对他说‘我喜欢你’我想他会很高兴的。”毕忧兰看了狼影一眼,“呵呵,开玩笑的拉。”他拂过毕忧兰肩膀,推了她一下:“走了,我们进去了。”
病房门轻轻地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她不适的眯起眼睛。
身后,狼隐勾起温暖的微笑。
空气里仿佛有千万只透明的泡泡,七彩的光线照在床头,白色的病服,一切如梦幻般缥缈。
这……是梦吗?
毕忧兰不置信地眨了下眼。
眼前,他靠在床头,对她露出一个苍白却柔和的微笑。阳光下,他宛如坠入人间的天使,清透得令人窒息。
毕忧兰怔怔地看着夕月,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她走到床边,紧紧地注视着他。
很久很久,
“忧兰……”虚弱的声音,渗透着无尽的温柔。
毕忧兰的身体仿佛蹿起一阵电流,她如梦初醒的睁大双眼,他终于醒了!顿时她的心里如浪涛般翻滚。
她慢慢地俯下身,
有些颤抖,
她抓住他的病服,然后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淡淡的幽香,他特有的味道。突然喉咙一紧,眼泪不能抑止地流下。
病服染湿,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丝,眼里满是温柔和怜爱。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只有床头那美丽的紫罗兰,还在散发着她幽幽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