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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敷衍，柳君，我想听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赤也？回答我。”
少女转头看向柳，自切原赤也的视线，正好看见少女牧野木那双满是坚定的眸子。
…
这……阿木真的很不知分寸呢。切原赤也有些害怕柳莲二回因为牧野木的追问发怒。
正想去为柳的尴尬解围，却因为一句话，来自柳莲二的回答，而动不了了。
“……是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柳莲二吐出了来自他心中最真实的回答。
柳前辈居然说他喜欢他？难道前辈是GAY？是不是开玩笑？是这样的吧？
切原赤也因柳莲二的这句话而愣怔，脑袋里也变得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喜欢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牧野木笑了笑，有些了然，问。
“以前？现在？”柳莲二咀嚼着这两个词语，然后问牧野木：“有区别吗？”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牧野木看到柳莲二的犹豫，只是笑笑：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赤也和从前的切原赤也有很大的不同吗？”
她问，却又不是用询问的口吻。
“是啊，有很大不同呢。”柳莲二呼出一口气，然后这样的回答。
“知道吗？小也是很懂事的呢……”不再纠葛于柳莲二的答案，牧野木先转移了话题。
“曾经的我，就是被他所拯救了，从我内心的黑暗中。用他的微笑，给了我未来。”
牧野木眼神温柔，表情依旧淡淡的，却多了幸福的意味，仿佛已然在往事中沉溺了。
“曾经，我是他的未来，他告诉过我，他是为了我而存在的。”
牧野木的唇边牵出一朵微笑，带着宠溺，看得柳莲二有些难受。
为了她而存在啊……这样的话，真的让他觉得很苦涩呢，也许是嫉妒了吧？
“曾经，我们许下将来，约定要一直在一起。即使不是恋人，可是我们都是对方的全部。”
不是恋人，吗？捕捉到这个词语的那一瞬间的欣喜都在之后的那句中湮灭。
“明明，是他从黑暗中救赎了我孤寂的灵魂，但我……却那样的对待了他。”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情绪不能控制了，她用抖动着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
“我的残忍，始终是存在着的，我的自私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伤害了他。”
她说到伤害的时候，那愧疚的表情觉得不会是假的。
柳莲二突然觉得这样的让她自己挖开过去的悲伤是很残忍的事情。
…
“不要再说了。”柳莲二想要阻止牧野木，但是却抵不过牧野木那坚决的眼神。
“我丢弃了他，让他一个人……一个人，孤单的，等待着我，等我的回来……”
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吗？赤也明明应该没有这样的经历的。
柳莲二有怀疑，但却不可能不相信牧野木那样真实的表情，以及牧野木那双悲伤的眼睛。
“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知道了的。可是那却是在我被那个人丢下后。”
牧野木宛尔，却是带着讽刺的笑容，漂亮却让人心疼，让人止不住怜惜。
“而那个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小也，他失去了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切原赤也听着，牧野木熟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提醒着他的过去。
记忆在走马观灯，那些记忆，如同碎片一样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
那些背影，一个一个离他远去的背影，让他觉得那么的伤心，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孤单。
‘我们不需要没有用了的队长……你还是快点滚到医院去吧！’
‘对不起，也。你已经不能打网球了，所以……你已经无法带着我们进全国了。’
‘也，你有知道，你已经没有用了，所以你别再说什么想回队伍之类的话了。’
我……不要想起来……不要！真的不要让我想起来，就这样就好了。
如果过去了的，那么就让它成为过去吧……让所有的一切被埋葬，他只想单纯的快乐……
想要装做若无其事，挂上淡淡的笑，回头，想要离开。什么也不听，忘记过去。
可以……因为蹲了太久而有些晕旋了头脑，一下子坐在了草丛中。
…
“是谁？”听到了声音而赶过来的柳莲二和牧野木，站在切原赤也面前，脸色不是很好。
“阿木……你居然丢下我，和柳前辈呆在这里。”切原赤也轻笑，想要隐瞒。
“赤也……”你没有听见吗？这句话牧野木没有说出口，她看了切原赤也一眼，摇头，然后说：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应该是听到了的吧，牧野木笑了笑，含住口中的苦涩。
不愿意再提及了吗？果然，那伤害是无法得到弥补的吧？你也，不会接受的吧？小也。
可是，你原谅我了呢……没有，放弃我呢……那么，我们重新开始也好啊，重新做朋友……
她转身就走，孑然的背影让切原赤也的心狠狠的一颤。很心疼呢……这样的阿木。
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但那都只是曾经了，不是吗？
即使我想起来了，我也会努力的去原谅你的，阿木。
“柳前辈，扶我一把吧。”切原赤也笑了，不算快乐，却看不到悲伤。
……不想让柳莲二察觉到他的情绪，这样，会有一种秘密被窥探了的感觉。
…
“柳前辈，为什么你刚才非说一定要送我回家呢？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一起沿着路灯，漫步走回家，切原赤也侧头，看向一直安静的走在自己的身边的柳莲二。
“赤也……”柳莲二轻轻的叫出少年的名字，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他紧紧的捏住被拥在怀中的那一大沓笔记本，情绪有着明显的波动，不如之前清明。
“呵呵……柳前辈不是一直很淡薄吗？今天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呢。”
别过头去不看柳莲二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切原赤也半带调笑的说了这样一句。
本来是想要调节气氛，不过这样的话，始终也没能改变什么，比如柳莲二所听到的。
来自阿木那里的或真或假的叙述……
…
“谢谢你……柳前辈。”切原赤也笑了笑，没有看向柳莲二，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句。
“恩？”似乎不准备说些什么，听了切原赤也那句没有没尾的感谢，只是轻恩了一声。
“谢谢你没有追问，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呢……”切原赤也叹息，说。
“是吗？”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柳莲二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是真的没了那些记忆呢，什么都不知道了的。”切原赤也微抬眸子这样说。
“我知道。”柳莲二回答，声音很轻，但是足够他们两个听见，在这样的安谧的环境里。
“可是……我才知道我一直太执着了，那么可笑的单纯着。”切原赤也笑着说。
“不是这样的……”
柳莲二似乎是想反驳，但是他的理由不可能只是心疼切原赤也刚刚的表情，就够了。
“呵呵……是这样的，我知道。我只是一味的追求着自己的记忆，不想有所空缺。”
切原赤也垂下了眸子，有些许的湿润了，他的眼睛。
“那样的可笑，真是的。明明前一秒还在追求着，下一秒却必须放弃了。”
“赤也……”原来我给不了你守护，看你伤心却什么也做不了。柳莲二嘲讽的一笑。
“曾经，便只会是曾经了。在经年的流转中，一切都变成了从前。
曾经失去了的那些，便不会再回来了，再努力，也做不到。
即使是回来了，也无法让一切归回从前，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了……
因为，那东西，早已在时间轮转流逝中，变质。始终，性质也已然有了迥异。
可是，就算不一样了，我却依旧想要靠近，义无返顾的。”
切原赤也抬头，那份坚定印入了柳莲二的眼，炽热了柳莲二的心。
的确，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的切原赤也根本就不像是从前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抬头，看到路灯上，有一只蛾正在疯狂的撞击着灯泡，他笑了：
“再次被那尖锐给残忍的伤害也无妨，掩住那刺痛，我依旧可以笑。
轻然浅笑，然后……包裹住自那伤口溢出的殷红，不顾那疼痛是否已经结痂。
伪装自己的坚强，笑着说，原谅。”
因为……真的，不能失去，不愿意，也不想，失去她，阿木……那个对他来说很特别的女孩。
切原赤也的目光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