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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 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早就该想到那小子一大早抽风把我叫醒眨巴着眼睛给我一张免费的电影票怎么会这么好心。
老奸巨猾、诡计多端……
也罢,不去白不去。我大袖一挥,挤上了车子;然后愣在原地……
车座上放着一束桔梗花,没有多余的装扮,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白色的带子系着,花的堆放并不整齐,随意却显出了一种自然美。
“听那家伙说你喜欢。”从后视镜里我分明看到迹部翘起了嘴角。我想说些刻薄的话降降他的得意,张了张嘴半天没有甩出一个词,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词穷。
我将头埋在怀里的花中,动了动鼻子,一股很淡的香味,清冽。那泛着白边的紫色花瓣层层叠叠竟叫我迷了眼。
“迹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桔梗么?”
我微微抬头,“它有一个很美的传说呢。”
我将脸朝着窗外,心不在焉的看着快速后退的景物,自顾自的说下去:“有个叫桔梗的少女与一个英俊的少年相恋,但少年却不得不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桔梗一直在等待,等他回来,她也想过忘却却总是不能如意。后来在她年老的时候,神把她变成了桔梗花,在少年离开的那个海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着来往的船只上那曾经的容颜。”
“所以,桔梗花的话语是:不变的爱,无望的爱。”
满意的看到迹部的眉头揪在了一起,我在心里乐开了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为什么会有一种苦涩沉重的情感?被自己的说辞感动了么?还是因为那样苦苦相思却又无可奈何的情感?
有的时候我会想故事中的那个小伙子到底是客死他乡,还是真的忘了桔梗,忘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那个黄昏在海滩边苦苦等待的背影。
我垂下头,轻轻的拨弄着花瓣。爱的越深伤的越深,有这样的韵意,或许这真的是个不吉利的花吧。
在桔梗花之前我也曾那样痴迷过曼珠沙华,那种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这对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来说真是残酷。也正是因为它轰华灿烂却孤冷僻孤寂;透着无限的悲凉所以才引得我如此欣赏。
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不过在我心里似乎悲伤的东西更能使人感动。
迹部通过后视镜看到漠尘脸上悲戚戚的表情暗笑:有戏。脑中闪过近藤晴伦的话:“当然浪漫还是远远不够的,你所需的是一个伤感的的场景,然后制造一场感动。”
第二十六回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坐在阴暗的电影院里,吃着一包爆米花,看着银屏。
一个很臭屁的片子,有着很老套的桥段,早已过时的演员,老掉牙的台词。或许只有七八十年代的老一辈才会相见恨晚,只要是个承认自己走时尚路线的青年男女就投入不进去。
我哈嚏连连,本想对迹部说声“走吧”。结果被那家伙抢先一步,说了声:有东西要拿。就匆匆离开。害得我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哦……金东。”
“哦……雪舞。”
屏幕上的两个人抽风一样抱在一起,互相吐露爱慕之情,极其肉麻的对话。在霎那间满场都是鸡皮疙瘩。
我开始怀疑迹部带我来看这个片子的用意……
屏幕上不知从哪儿蹿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指着相拥的两人怪叫:“你们在干什么?”然后跑了过去一拳挥向男主:“混蛋,雪舞是我的女朋友啊。”
之后娇滴滴的女主哭的梨花带雨的拦在两个男人之间:“你们不要这个样子。”
我突然一阵反胃,想吐口酸水,四处张望:垃圾斗在哪?
我现在怀疑迹部的突然离去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这种不华丽的片子落荒而逃。
女主噙着眼泪站在门口看着热吻着的两个人。男主似乎有感应抬头看向女主,慌忙推开怀里的人向她解释:“雪舞,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女主捂着脸哽咽着向远处跑去,奶声奶气的留下一句话:“我绝不原谅你。”
受不了了,我一下站了起来。
再也受不了了,我快速的朝门口走去。
我站在门口,用手遮挡住刺目的光亮。
“姐姐,你的花。”
我低下头看到一个瓷娃娃般精致的男孩子踮着脚尖将一捧花递给我,“我吗?”
“嗯。”
我好奇的接过花,是玫瑰么。刚想问男孩子就看到他像阵风一样的消失。
我打开卡片,“玫瑰确实是艳俗了一点,但是它的花语却没有那么悲伤。999确实是一个俗气的数字,但它代表了我无尽的爱。”
于是我刚刚消失的鸡皮疙瘩再次涌上来……
匆匆忙忙的来到车前看到迹部正悠哉悠哉的看着书,我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车窗,迹部摇下了车窗嘴角含着那抹让人想扁的笑容。我伸出手扯着他的耳朵“迹部你给我听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离开,留下迹部二丈摸不着头脑。
“女人,你又在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
我狠狠甩掉迹部的手,“拜托你用点头脑好不好,恶心死了。”
迹部有些发愣,接着快步追上了我,“说清楚,本大爷哪里恶心了?”
我刚想为他解释解释他的恶劣行为给我纯洁的心灵带来多么大的伤害,突然感到胃一阵抽搐,刚咽下的酸水又有上升到喉咙口的趋势,不禁想要仰天长号,看来今天这口是憋屈不得的了。
作为一个良好的公民,本着爱护环境的意识,我的眼睛四处扫荡着,一亮,终于找到了,我亲爱的——垃圾桶。
我再次甩开迹部的手往马路对面冲去,结果一个转身手臂又被握住。我不耐烦的看着他,本想骂几句像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无奈口中含着酸水不能开口。
我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掉迹部握着我的手指,顺带着欣赏了一下迹部皱着眉头痛苦万分的苦瓜脸。
终于在时间过去一分零一秒的时候功德圆满。
我一撒腿就向对面的垃圾箱冲去。迹部似乎放弃了抵抗呆立在原地,我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那道投射在我身上一点一点慢慢冷下去的目光。
我突然就有些烦躁,那家伙不会是误会了些什么吧。心里直想着将口中这口吐了就回去解释,脚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了。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迹部带着焦急的喊声。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小心,小心什么?
与此同时一股力向我袭来,霸道的将我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抬头看着面前迹部的脸有些微怒,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目光却是凝住了,口中千方百计保护住的酸水也因为惊吓不小心被咽了下去。耳边则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肩膀上隐隐作痛,那是他刚刚情急之下加重的力道所造成的,若是放在平时我早已骂了回去,可是现在,我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倒下去的身影。
四溅的血花像是一个永恒的诅咒,染红了白色的斑马线,刺目得似乎是在嘲笑些什么。
这样的场景……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
一抹深埋的记忆被勾出,一辆被撞扁的车,机场前那几具纵横的尸体,触目惊心的血迹。
头在作痛,脑子像是撕裂般难受,但相比起来最痛的是心口的那个位置,霎那仿佛停止了跳动。
脑子里的场景像是被一层雾遮挡住,朦朦胧胧,直到看不清楚,一片空白,似乎连生命都在霎那停止。
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夺去。这就是人类,卑微到不能永远够逃脱生存的法则。人类主宰了其他动物的生死,却可笑的不能逃离自己的宿命,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永远是时事新闻的主题。
茫茫宇宙,可有能够不惧怕这些的东西?
司机慌忙的从车上下来:“没事吧。”
我的神智算说是被唤回来了,映入眼中的依然是那样让人心痛的场景。
谁能告诉我这是个梦?谁能把我从这梦中摇醒?
我颤抖着蹲下身子,将迹部翻了个身,眼睛停在他紧闭的眼睛上。醒来,醒来好么?然后依旧华丽的笑着叫我的名字,告诉我我上当了,一切都是玩笑。
由于面朝下,迹部的脸上并没有那碍眼的血迹,只是额角却被小石子撞到,有些发红,就像……我的眼睛。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向海一样的的宽阔包容着我。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