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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Ⅳ普瑞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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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也被弄得笑起来,因为她看到小司开心的样子心里也突然充满了感动。小司的眼睛又变得格外清澈和明亮,立夏心里也不由得想,说不定小司真的会变成一个大明星呢。
  夏至·暖雾·破阵子(13)
  沿路的风雪依然在下,可是三个人互相打闹着往回走,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微微地发出温暖的气息,像极了春天马上就要回归的样子。立夏心里默默地想,遇见,我还没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不过,如果你知道了也一定会为小司开心吧。我们都要加油,在每个人自己的道路上,像你不断地告诉我的那样,勇敢地前进。我会像我保证的一样,在以后的路上,在离开你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坚强。
  大雪覆盖沿途。年轻的笑容。飞扬的青春。
  公园关上了大门,一切回归无声的寂静。在大雪的覆盖下,谁都知道有着新鲜的种子在开始萌芽。我们都无比地坚信着,风雪再寒冷,冬天再漫长,都无法阻止温暖的回归。
  可是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温暖再幸福,春天再逼近,同样也无法阻止下一个冬季的来临。
  当过去了那么多年之后,我回忆起当初高三的那个在浅川最后的圣诞节,心里都会充满了无法表达的情绪。那天小司充满光芒的眼睛依然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时光倒转,一切回到当初的时刻,如果傅小司没有参加那个比赛,如果陆之昂不是陆之昂,如果我不是我,如果遇见没有离开,如果一切都让我们可以选择重新来过,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那个时候如果我知道命运会是如此地安排,以后的道路会是那么地曲折,我想我甚至会冒着让你痛恨一辈子的危险去撕掉你的决赛准许证。因为这么多年,看着你咬着牙一路走过来,你不累,我都累了,你不想哭,我都想哭了。那些小说里频繁出现的“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等这些词语原来是真实地存在着。可是我知道,哪怕我消耗掉我的所有生命,我都不能让时光倒流一秒。我们输给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摔得遍体鳞伤。摔得遍体鳞伤。
  小司,如果重新选择命运,我们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2004年·立夏
  年华是无效信
  那一天她捧着面碗,把有缺口的碗沿转向外。陶瓷发热。香菜厚重的味道扶摇直上。一筷子下去。耳朵听见王子杨对谢莛芮热情地招呼,丝毫不像陌生人之间的对话。面很烫,舌头灼疼了。随之是女生转向男生开始的话题。陈谧一句句应着。当听到王子杨语气懵懂地自问“可静谧的谧又怎么写呢”时,宁遥在余光的小半块视线里,看见男生变柔和的脸部线条。
  年华是无效信(一)
  在周日午后的公交车上,宁遥睡着了。
  汽车小颠簸,像低沉燥暖的弦音,久久地嗡着。于是睡得一迷糊,就做了梦。
  梦里下着雨。
  雨线在车窗外密集。转眼间,积水变成一条河。也不知汽车怎么了,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像船那样把铁皮身子漂在河上,直划向前去。
  水面分开。
  有打转的叶子掉下来。
  在梦里的身体没有重量。被光线直接穿过仿佛会暴露每根血管的走向。灵魂松懈,揉一揉就能吹散似的。怎么才能提醒自己这是梦。太阳溶解在水里,还没有化完的最后一块残骸,是金黄色,在不远的地方沉沉浮浮。暖得像是真的。
  怎么才能提醒自己这是个梦。
  醒来时,正是汽车到站就要重新起步的刹那间,车门已经关闭。宁遥赶紧抓过书包跳起来喊着“还有人,还有人要下!”卖票员不满地看她,“要下车就早点站起来啊,哎哟,搞来”。乘客们的目光扫向自己,宁遥涨红了脸。
  我又不是故意赖着多坐一会儿的。干吗啦?!
  心情坏掉一点。一直持续到接下来的补习课。张老师带着三个学生坐在客厅补习数学,他的爱人在厨房里炒菜。这边的门虽然关着,味道还是溜进来。可以分辨出辣椒和咖喱的味道。宁遥曾经不止一次地想,有多少辣椒和土豆是用我们的补课费买的。想得又无聊又市侩,却还是低落起来——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把你们准备买房子的钱都送给了老师去买土豆。
  往往这个时候,宁遥就从心底羡慕王子杨的优异成绩。尤其是数学,简直是宁遥光脚也追不上的天文数字。
  自己没有什么特长。其实也曾在心里多次默默地想过“我对于音乐方面似乎还蛮敏锐的”,说这话的凭据仅仅是能够准确打出某首流行歌曲的节拍而已,纯属一厢情愿的安慰。好像每个人都会把自身看得要了不起那么一点,虽然走进人海又是遍寻不见。毕竟自己说自己的,不能算数。
  走神了。一道反函数的题目漏听掉大半。
  坐在小方桌另两边的女生运笔如飞。只有宁遥愣愣地停在一个没有意义的“=”上。反函数,不懂。光记得班里有人把这个名词艺术化后称之为“背道而驰的爱”,那正弦函数呢,“欲抑先扬的爱”。嗤。真是嗲死了。
  越发胡思乱想起来。
  宁遥知道桌对面的老师一定盯着自己看,不敢抬头,就这样装模作样地乱写一通——“起码我写了什么,老师是看不见的吧”……等到精神集中。看见“=”后面写着的四个字,“陈谧的谧”。
  微微怔忪。跟着才像是唯恐着什么,把四个字重重地划掉了。
  心里垮下去一片。
  乱七八糟。
  事实上自上回和谢莛芮在面馆照面后,再也没遇见过。嗯,是指再也没有遇见谢莛芮的那个朋友,叫陈谧的男孩。静谧的谧。虽然四人拼起桌子一起吃面聊天,可宁遥始终没和他聊上几句话。原先还有些担心对方会无意讲起两人在楼道里的经历,这样一定会引来王子杨好一通追问,但男生什么也没说。
  宁遥不愿意去回忆那天。
  那一天她捧着面碗,把有缺口的碗沿转向外。陶瓷发热。香菜厚重的味道扶摇直上。一筷子下去。耳朵听见王子杨对谢莛芮热情地招呼,丝毫不像陌生人之间的对话。面很烫,舌头灼疼了。随之是女生转向男生开始的话题。陈谧一句句应着。当听到王子杨语气懵懂地自问“可静谧的谧又怎么写呢”时,宁遥在余光的小半块视线里,看见男生变柔和的脸部线条。
  是在笑。
  随后他掉转过筷子,用另一头在桌上点写着。宁遥放下面碗,暗暗伸长脖子。
  点。竖。折。手指以外,几乎没有幅度的动作。人像静止。日光流过他上半身,又顿在衣服的褶皱里。包围在四周的空气,鼓动着细细尘埃和面条的香味以及非常非常小的震感。是靠近着他的手肘察觉的不辨真假的震感。
  木头筷子和木头桌面碰击。随着写每一笔时微弱的“笃笃”声沉向深处。
  十二笔的“谧”字。
  年华是无效信(二)
  补课完赶到家里时,已经很晚。由于堵车的缘故,时间难以把握。所以父母也就不等宁遥一起开饭了。
  “今天上的都懂了吗?”妈妈一边盛上汤一边问。
  “……懂的懂的。不要问了,烦死了。”
  “你这个小孩,什么态——”电话铃声打断了话。
  脚指头也知道是王子杨。
  曾经宁遥默默地统计过。究竟每天两人都能说些什么。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从哪里来。为什么能够日复一日。但是即便记下那些话题——已经吃完啦。明天有什么课啊。你刚才在做什么。这个礼拜出去玩吗。记下来的时候,每一项都只是如同无关紧要的雨滴,在玻璃上毫无意义地铺张。
  可世界又在这样的玻璃后被放大了无数圆形的细节。
  也许电话就是一件不应该用“价值”去考量的东西。意义只在于时间是两人一起浪费。
  “刚回来啊?”
  “嗯。还在吃饭。”
  “我和谢姐约了,下周日一起出来吧。”
  “……谢姐?”谁?
  “哎?谢莛芮啊。”
  “啊?”宁遥呛了一口,“……你叫她谢姐……”
  “她是比我们要大嘛。”
  “……”
  “喂。”
  “干什么?”
  “周日出来,你有没有空?”
  “没空。”
  “少来了,周日上午你又不用补课。”王子杨很有把握。
  “我不去啊!”
  “我把谢姐的电话也给你吧。你自己去和她说~”
  “你有她的电话?”
  “是啊,那天要来的。”话筒那端很吃惊,“你没有?你不是和她认识吗?”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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