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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乐音的磁带拿去给他解闷,等等。
八老中,还有一位唯一上过大学的赵婆婆。当年是读中文系的,曾胜任过一家杂志社的总编辑。从来都珍爱书写如惜玉,儿子及其他亲人离她在几个旷广无边的城市,常常与之用书信来往;还常常帮院中几位婆婆写点应急的东西。气质之中,明显体会得出来,她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装容亦典雅、尊贵。
而其他三位,于此便不朦胧介绍了。她们岁龄最深,特少出动与人碰面。
那么,末端还是讲讲潘婆婆吧。她万事都非常防备、谨慎。个性内敛沉稳。喜欢幻想奇妙的生活、喜欢伴随一个季节的更换感叹光阴匆忙、喜欢安排开始与结局……她执拗、独立、善良。理性跟感性相结合。不爱穿得太耀眼,仅要整洁。笑中常会带着泪,像极了她的女儿。
夏末。又是一天中的正段,婆婆派们聚首在她们口中的口中。潘婆婆坐在一张矮矮的藤椅上,膝盖凑得很近,两只小腿却分得很开。大腿上搁着一只竹制的中等筛斗,在那儿检黄豆:院子的南面有几亩田,都是供这些老人们自由播种各自喜爱的植物的;逢年的收获,亦都是这些老劳动者所有。甜美的丰收,当然自己品尝,亦献给他人享用。那儿是除院里的“口”以外,第二个老人们最喜爱的完全开放性的公共场所。今天,她刚刚去那儿了。
刘婆婆在她对坐,也差不多是同个姿势,在剥黄豆壳。她身子稍倾向前,轻声地道:
“哎,我说:这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过一条寻人启事呀,人家要找的就是一名小孩儿!咦,我在想呀,会不会就是你抱来的那个啊?!”潘婆婆仅抬眼望了一眼刘婆婆,笑道:“怯!每天要走丢、失踪的小孩都不知成千上万呢,我能相信他的家人肯定会在找他,但启事里要找的准不会那样巧就是他。”刘婆婆见她漫不经心的,有点不爽:“啧!我说话你怎么就不细想呢?又没说是你偷抱来的。只要没犯罪那推个什么呀?
你没看,不知道电视上那个也是个盲人!”潘婆婆这倒怔了一下:“是嘛?”“而且,他的父母似乎就是你的女儿和女婿呢!”她边说边得意地把脖子伸出又收回来。潘婆婆本想认真以待,但这一听,完全板起脸来了:“刘姐!你怎么这样啊?我孙子都不知有多健康多正常呢!”她解释道:“你怎么就知道啊?你女儿不是还未带着她儿子来看过你嘛?
那屏幕上显示的,好像就是你曾经跟我说的女儿和女婿的名字啊!”她很确定地用食指点了点她好心告诉的人。潘婆婆道:“哦,那你倒说出他们叫什么呀?”这时,刘婆婆猛然、冒失地大声嚷起来,根本是惊倒了全场人!她很劲力地拍了下大腿:
“哎呀!这还得了啊!我连连看过好几遍但怎么就没用心把它记下来呢?呃…要不你将他俩的名儿再讲一遍,我可以对证一下!
呃…要不…那行,等我再看到的话,我一定告诉你他们是谁!一定一定,不反悔。”她刚一嚷,在李婆婆听来,几乎就是五月天里的一声雷鸣——吓她一跳!她有点埋怨地道:
“嗨,刘姐!你又改不了毛病,我都被吓死了。”她仍用粗粗硬硬的声条说着。立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手撑在门框上。刘婆婆惭不惭愧都“嘿嘻嘻”,以笑声为自己遮一遮。潘婆婆也带着笑容道:
“说都没用。你要是能牢记,那么只看过一遍是不是早该能凭借印象对证了。”
口中是公共的,甚是阳光特别多的地方,每人各自占领了一小块空间晒被子、器具、谷物、欲收起来一年半载的暂且用不上的物品等等;凡是能够取出来晒的都晒,不浪费一寸的阳光。
段婆婆在一处阳光的边缘,戴着一顶草帽,掸了掸晾在架上的准备秋季寒夜铺上的床褥。提着嗓音问道:“嘿,刘姐你们是在那儿聊些什么呀?能说来听听嘛?”刘婆婆当场就来了神了,笑着反问道:“啊!不知你有没有留意一条寻人启事呀?那要找的是个小孩。你知道他爸爸妈妈叫啥名儿吗?”她稍歪着身子,亦是提着嗓音的,仿佛在对山歌似的。那边的回答是:“嗬,我倒一直没留心这个,不爱看广告什么的。而正巧,我那台电视也有点儿故障了!
问这怎么?”她刚欲回应,潘婆婆突时记起了一点,便问道:
“哎,对啊!启事上不是都有登出要找的人的相片嘛?那你该记得他长得像不像那小可怜吧?”她始末称吕赋佳为“小可怜”。刘婆婆答道:“嗯…像是还挺像的。不过,他看上去只有两岁的模样。”本想真实去用自己的双眼验证的,但潘婆婆现在总算有那么一点放心了;起初被她讲得,她心里与外在其实有差别的。想想,自己知道外孙几岁的,而且在她的理想中,她外孙一定始末都是特别健康又天真活泼的,绝不似那小可怜。这理想使她听到任何类似在诅咒孙子的话都很不屑。
刘婆婆对吕赋佳喊道:“哎,小兄弟!你过来一下。”他在特靠边的台阶上坐着,又是两手托着腮的。台阶只有三层,他缓慢、谨慎地一层层爬下来,便一步步踱过去。
婆婆们的谈话,他根本没有用心听到。
她问道:“哎,小兄弟呀!婆婆问你啊:
你的家住在哪里?
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你自己又叫什么?多大啦?
不知你想不想家及你的家人呀?
你把知道的告诉婆婆,婆婆可以帮你找到他们啊!?”——像一张表格似的,一口气把所有问题都问完了。潘婆婆怕他触“题”伤情,忙帮他挡:“唉!你就别再问这些了。”
然而,吕赋佳并没有躲开问题。他极简短的回应,让她们对他不再追究:“我叫连建易!”
很显然,婆婆们尽是不知道易建联的。他将“联”改成姓氏“连”。
刚才化站为坐的李婆婆,如听见自己日夜牵肠挂肚的人的呼唤一般,猛地由靠卧在一把交椅上转为坐得很直!她带点激动地大声问道:“什么!你也叫建易?”刘婆婆在对吕赋佳表示知道了地“哦”了一声之后,听到那边的质问,就略回过身去报告:“哎,是啊!”
李婆婆在那儿喃喃自述:“呵,我有一个长孙子,就是叫建易。惨呐!活不到五岁,就让病魔给夺了性命。他是所有内孙当中,最爱和我待在一块、最听我的话、最乖巧的一个!跟每个孩子一样,他是那么可爱、烂漫,就似父母的心肝。但怎么就如此命短呀?九年了呀!……”此类的话,全院的婆婆不再是首回听到。每回一说,总说得人们起初还听得心碎得起来,,但因太长了,有几个会嫌烦而没计脱场。
吕赋佳怎会预知,他只是轻微地编了一个谎,就使得一位龙钟婆婆陷入对孙子深厚而哀伤的缅怀之中?此刻,只能低沉住语调而又“诚恳”地再编一个谎:“婆婆,假如,我的名字让您听了很难过的话,那么等我回到家以后,一定请我的爸爸妈妈把这名字改掉。我想:将这独一无二的名字,留给您可爱的孙子。”而她或许是爱屋及乌吧?向他表示:“嗨,你跟我那孙子还可真像:很天真、很懂事!”
话途中,段婆婆也踱到中间念叨几句。她们和他几个人终于是聊开了其它的话题,且总算首次与他聊得有乐有笑。诸位都逐渐地从内心诚挚地接受他住在这院里。亦是从这起,才是他真正开始了对她们依偎的岁月,虽然不长。
对于那一条寻人启事,刘婆婆确实特别留心,可依故回回见到被找的人的家人的姓名都忘了向潘婆婆说。时日久,启事却并没有被刷掉。孩子的家人那么富有,一旦有人要他们答应把它取消了,他们便会出更多的钱,要求对方只要那些部门或单位没有倒闭就一直搞下去。
诘珊为了尽量不让母亲知道她丢了儿子,所以在那联福老人院的一带,一张墙贴都没有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谈儿女
某天,赵婆婆又搬出一张很高、很壮、很旧式、犹如一只庞大的箱子的写字桌摆在口中,给她那些同样与她有点文学气质的亲人作信。椅子只有桌子的一半高,使他坐得特别端正,不过,她从来也都有极良好的写字习惯。挂着眼镜。用的是高档的钢笔。
她并没有将思想或注意力全停滞在书信内容上,而是边作信边与对面坐在矮矮的藤椅上打毛衣的潘婆婆谈天:“潘嫂,你打的毛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