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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走吧。”小哀说着，率先走进的阔别几个月的地下室。冷冷清清的氛围霎时充斥着全部的感官。许久无人的空间里依旧纤尘不染。小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没有温度却让她皮肤灼热的物品。
很熟悉很熟悉，却又显得那么陌生。脑海中浮现许多个画面——自己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记忆力的计算机屏幕散发的幽蓝的光线。一杯由滚烫到冰冷的黑咖啡，一点飞扬却不惊的尘埃，一双只会在键盘上敲击的手，一个纤瘦孤寂的背影……
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么接近的遥远，那么熟悉的陌生。果然是一眼万年啊。历经了几个世纪，终于回到了这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哪一样物品该放在什么地方，一点都没有变。只有……那一颗心，不再那样的堕落了。
“灰原，关于这次的这件事你怎么看？”柯南冷静的声线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小哀假咳一声，坐上计算机前的椅子，双手遮住额头。这是她最不想提及的话题，却又是她来找这个侦探的原因，无力感漫遍全身，她扯唇，“或许，组织已经发现了。”
有点没头没尾，但柯南懂。小哀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已经暴露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话一出口小哀愣了几秒，随即自嘲一笑。果然啊，和青学那帮人混久了，连不良恶习也传染了。脑海里出现了乾推着不透光的眼睛，露着牙齿阴恻恻奸笑的表情，差点噗哧一声笑出口。
“那么锦城中学是由组织幕后操控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柯南盯着她，感觉她的表情有点怪异。小哀瞪了他一眼，“是越前。”
“越前？”皱了皱眉，对于她在说越前两个字是眉梢浮现的温柔感到奇怪和不适。记忆中的灰原总是冷着一张脸，淡漠的近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偶尔闪过冰蓝色的眸子的哀伤让人明白她还是有感情的。什么时候，冷漠的灰原哀也有了这种温暖的表情，又是谁……帮她找回了真正的情绪。
答案不言而喻，再明白不过了。
小哀没有发现柯南的失神，弯下腰打开了计算机，“其实昨天傍晚回家的时候他们就跟踪过我们。”小哀没有注意措辞。可柯南注意到了——她没有说回“越前家”，她说“回家”。灰原她……把越前家当作自己家吗？
这个问题他来不及深究。因为小哀接下来的话，她说：“好像之前有一所和锦城比赛的中学，他们的网球部的人都在比赛前夕被袭击了。”柯南的手指敲着桌面，“啊——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小哀的手指在已经开启的计算机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屏幕里的光照着她明艳的脸庞以及那还来不及隐藏的担忧。
“或许……他们是对中学网球界感兴趣吧！”小哀说。她打开存有APTX4869的资料的文档，柯南看着她的动作，“也有可能，不过在海边的那起事件，你认为和这次的有联系吗？”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她侧首看了一眼他，“在没有发现事情真相之前，任何事都是由可能的。”
柯南微笑。手指抚过小哀刚刚抚摸过的地方，冰凉的触感一如她这个人，清冷孤傲，“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小哀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她很明智的选择忽略，“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这样呗。”
“不打算回来吗？”
她轻叹了口气，“我没有想过回来。”很直白的一句话，却很残忍，“只是……我会暂时住回来，等到……”眼睛盯着屏幕，“彻底结束……”
静默的空气悄悄的扯开，很压抑的感觉。小哀没有理会，只是很认真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我去打个电话给兰，今天住在这里。”柯南说。小哀颔首，没有说什么。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小哀带着沉思的目光回过头，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蹙了蹙黛眉。
工藤，希望你……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现在的我，已经无力再给你任何东西了，除了将欠你的还给你之外……我无法再给你其他什么了。所以也请你认清一些……现实。
小哀垂下眼帘，幽蓝的光透过她茶色的刘海，斑斑点点。
时光流逝甘苦自知，我们在流年里走走停停，总是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不去想，就会忘记那些过往的曾经，可是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以前的时候不懂的珍惜，总是到失去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拥有过了。只不过是拥有的时候没有察觉而已。工藤，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是什么态度，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属于你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而对你的那段暗恋，已经跟着时光，一起消失在流年里了。
你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或许这样说很无情，但现实就是如此。从今以后，你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朋友而已。而体验过所谓“暗恋”的我，也不希望你尝试这种心如刀绞的痛苦。希望你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要再去追逐已经凋谢的花朵。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你选择的权利，却剥夺了你后悔的余地。所以……只要幸福就好，不用再想别的了……连想都不要想……
那一季的彼岸花开过去了，即使再生，也不一样了。
那一晚小哀就像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无数个夜晚一样，黑咖啡的温度渐渐变得冰冷。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尽数熄灭，只剩下这个空间里电脑屏幕所发出的幽幽蓝光，没有温度。指尖机械的运动，似乎是没有知觉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东边隐隐的出现了鱼肚白，久到星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了，久到天边，只剩一弯月。
小哀伸了伸僵直的手臂，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换了一杯咖啡。往回走的时候发现静谧的空间里存在另一个生物。微垂这头，刘海搭在额头上，漫盖了睿智的男暖蓝色瞳孔。在这个黑暗也光明交织的时刻显得有些孤寂。
她皱了皱眉，放下杯子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工藤？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柯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头。墨色的发拂过她素白的手，小哀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毛利她说了什么？”
柯南的身子颤了一下，唇线染上苦涩的弧度。她知道自己说对了，在他身边坐下，“呐，工藤……”她的声音清冷，此刻染上了些微温暖，“告诉她吧，毛利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很多。”
柯南抬头，左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冒险。”
小哀扯唇，“那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你真的认定了她，认定了她是你下半生的幸福，你就要学着和她一起分担，不管什么……都一起分担。”
“一起分担？”柯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
小哀点了点头，“如果她也把你看作她下半生的幸福，那么即使是入地狱，也会感觉到幸福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痛苦……那也是一种幸福。”她冰蓝色的眸子泛着微妙的涟漪。解了冻了寒冰化为一摊温柔的水。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这不是我所熟悉的灰原哀。她不会直接散发出如此温和的光芒。我所熟悉的她是冷静高傲内敛善良却常常逃避的。仅仅只是几个月而已，为什么感觉我好像错过了很多很多，多到我想去补救都来不及。好像你的世界里不再有我，我的世界里你也消失了。
小哀笑的更加温柔，“因为我体会过，经历过也挣扎过。”柯南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你和越前……”
“嗯？”小哀用最明智的方式打断他的话，“呐……工藤，很多事情，是不能用你那高智商的脑子解释的。”
如果说以前的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的话，那么现在的灰原哀就是个复合体。
“我曾经错过了很多，所以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人的一生中，有些错失是最宝贵的回忆，同时也是最痛苦的记忆，我不希望你有体验这种痛苦的机会。”小哀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呐，工藤，很多人的一生只是错过了生命中的过错，在孤灯苦雨下游离的不仅仅只有孤寂的魂，也有被哀伤填满的人。天地本就混沌，不要因为自以为是就做出让自己痛苦一生的决定，这是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们这些所谓的万物之灵的自救方法。我曾经后悔过、伤心过、痛苦过、挣扎过，回过头来看，原来一切只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有他在，只要他在，我就不是那个冷静睿智的宫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