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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唤作茹素的粉衣婢女身形一顿,折回步子,垂首弯腰施以大礼,“是茹素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
啧,那嚣张样忒快就变成了乖顺样了,果然是祸水门下的人。施翦摆摆手,不想多作追究,无意留恋准备旋身而去,却被一个柔力顺揽入怀。
“怎么,小娘子与为夫温存完就这样走了?”文种眯着桃花眼调笑道,只是美眸间那份认真令人有待探查。
施翦没料到文种会来这么一手,可被着实吓了一跳,抚抚小胸口埋怨道:“你还想怎样?”话外的意思是我被你折磨地还不够么。
文种显然也是听出来了,却不介意,将美眸一斜,望了眼天色,微笑建议道:“小娘子昨夜饮酒甚多,现在还是垫下肚子为好。”
施翦虽然感动于文种的关心,但是还是不忘小声叮咛,“昨晚的事已过,你那娘子相公的一套可以免了罢?听了多容易让人误会呀。”说罢,瞄了瞄因听到文种的话而脸色发白的茹素。
文种唇角愈上,眸光却冷了下来,阴阴开口:“依翦儿的意思,是说咱们同床共寝的事儿也该掩了、忘了、免了?”
施翦瑟缩,没办法,文种那赤裸裸的威胁谁都听得出来,施翦迟疑着嗫嚅道:“不,不是,你说咱俩纯洁的很嘛……”
“哼,那谁说要对人家负责的?!”文种猝然放开环着施翦的手,负手而立,面色不善。
施翦见文种那嗓门着实大,急得连连嘘了好几声,又斜眼望向茹素,唉,这美人都给折磨得面色黛青了,都是这祸水惹的风流债!
唯有指望茹素美人你冤有头债有主,别把气都撒在我这无辜的人头上才好。
此时绵绵柔情断(二)
应付完文种,施翦精疲力竭,发誓再也不要轻易对文种应允些什么,这口舌之快带来的后果非同一般,真真能折磨得人只皮包骨,唉,不好对付呀。
施翦唉声叹气地走在叹乐居里通往自己竹屋的小道上,陷入沉思中却机敏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神色一凌,抬眼看向前方,只是那表情不过瞬间便已变回了乖巧。
“师兄,罗姐姐。”施翦甜甜一笑,颇有讨好的意味。
尚毓却不领情,抿着唇冷眼俯视着施翦,淡漠开口,“去哪儿了?”
施翦无奈,她这毓哥哥就这样,总喜欢在人前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唉,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虽是这样想,嘴上倒是伶俐,“今早晨光好,翦儿去林子里习武去了。”说出口的话却是令施翦自己也诧异了,为什么要说谎?
尚毓看着施翦那蹙眉不解的样,心里更是来气,硬是忍住了,“哼,这夜间的风也甚是凉爽。”说罢略过施翦相错而行。
施翦对尚毓这话感到莫名,只见迎罗盈盈走来,施翦扬起微笑,“罗姐姐。”
迎罗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这丫头怎的恁般糊涂。”
施翦觉得好奇怪,怎么今天人人都那么奇怪呀。
“翦儿,莫怨*无*错*小*说 m。qulEdU。姐姐话太直白,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施翦眨眨眼,只闻迎罗又柔声道:“那文公子生性风流,翦儿你应离他远些,莫要沾惹上什么,或是丢了些什么。”
唉,怎么说话都一道一道的呀,翦儿能沾惹上什么,丢些什么?
迎罗郑重一眼,凄然道:“沾染上情意,丢了心……”
施翦不以为意地一笑,“罗姐姐多心了,翦儿与文公子不过是相识一场,别无交集。何况,翦儿心知无力羁绊那人不羁的心。”施翦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口,“姐姐,师兄对你很好,为何你还要如此,嗯,惆怅?”施翦找了个适合的词。
迎罗一笑,美人如玉,“翦儿,你小,还不懂。”
施翦不再追问,脑袋绕个弯又回到了原处,“姐姐为何方才说翦儿糊涂?”
“昨夜里文公子捎人来告知一声,说你在他府上作客,留宿一宿。”迎罗又是蹙眉,担忧地看着施翦。
施翦轻啊出声,心里腹诽着文种竟不事先打个招呼,令自己谎言已不拆便穿了!
文种这厢却是好不悠然,心想着施翦这狼丫头现下如何,想着想着便笑出声来。敢情文种留一手是故意的呀。
施翦转念一想,埋怨道:“师兄既然都知悉了还来套人家话!”
迎罗抚抚施翦的脑袋,无奈笑道:“你师兄也是关心你呀。”
施翦嘴一瘪,满脸不信,“怎么可能,师兄巴不得翦儿……”话咽下腹中,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便好,省的惹人担忧,唉。
迎罗看着垂头丧气的施翦,面上却是哀怨地一笑,甚是惹人怜惜。
“翦儿告诉姐姐,那文公子没有冒犯你罢?”
“怎么可能,文公子既然风流,那就断然不会看得上翦儿的这张脸。”施翦又是信誓旦旦的语气,认为此事乃天方夜谭。
忽然施翦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若,若要说冒犯,好像,还是自己……
迎罗看着施翦粉面,心想:可是翦儿你的脸却不过是一个遮掩……
“昨夜姐姐与师兄一起开心吧?”施翦转移话题,可这下意识的一转却转得自己有些痛心。
迎罗羞涩一笑,芙蓉面轻红,映衬着整人生生动光,“上灯节很热闹。”
施翦点点头,微笑着不做声。
迎罗执起施翦的手,柔柔笑道:“翦儿陪姐姐走走可好?”
“姐姐耽误忒久,不用跟上师兄么?”
“公子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多作打扰。”识时务才能得到那人的赞赏罢?
施翦轻嗯,随着迎罗闲游。
叹乐居里小桥流水,柳枝垂岸,暖风而过,带起万缕馨香。
施翦不经意地看到一座别致小楼,凤角朱桐,收尽一派好风光。
“那是哪儿?”
迎罗呵呵一笑,“翦儿来了许久也不知呀,那是公子的居处。”
施翦面色一顿,复而轻笑道:“师兄眼光倒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怪不得将姐姐置在了畅想阁里。”
施翦扬目迷离,隔水而望,该有多惬意暇情呐,毓哥哥,你的确是为了罗姐姐花了不少功夫呢。
是夜,施翦换上一身干练的玄服,偷偷溜出自己的竹屋,盼顾间神色紧张。
没错,夜高云深的着件奇奇怪怪的衣服自然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呸!什么见不得光,翦儿又不是做贼去。
想到这儿,施翦也将猫着的腰挺了起来,唉,这院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自己如此小心也是白费,不如用在正经地儿。
施翦几个轻点,隐在了夜色中,要是被傅祯师父看见了,又该赞一句“好俊的功夫”了。
另一人偷偷摸摸地探头,迅速跟在其后,只是那气息可要比施翦这半斤八两的隐得深。
越来越靠近目的地,施翦更是谨慎,嗯,有四个人在东南西北四处巡逻守卫,可这不过一小小居处还让那么多人守着干甚?莫非有啥珍宝?真是猜不透毓哥哥心中所想。
此刻的施翦正毫无形象地蹲在树枝上,神色怪异地观察着。这里正事尚毓的居处,施翦前些日子从迎罗口中得知尚毓这儿外人不得靠近,便萌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反正呆在叹乐居里也是无聊,再说了,呃,那祸水也失踪好几日了……
施翦蒙上面,在西北角两个侍卫转身时抓住机遇,一跃而上,那身姿矫健如鹰,在月色柔光下染上层层迷蒙。
施翦再由房顶攀爬而下,一个旋身,退到了阴影里。
推开一扇门,施翦迅速入内,就着月光,施翦发现置放着许多书物典籍,该是书房。
点上火折子,施翦顺着微弱的光向屋内走去。
书桌上,一纸白兰薄宣平铺着,静然而立着一段字,那笔锋辉墨撒金间带着几分婉柔,看着熟悉的字体,施翦有些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