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把一大块鱼肉夹到爸爸的碗里,自己也开心地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身后客厅里的茶几上摆着我们的全家福,爸爸和妈妈幸福地笑着,他们各用一只手臂把我拥在他们的中间。
那画面那么灿烂,弥漫着一层像绽开的向日葵一样的金黄色的幸福光泽。
4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忍不住再次把花火写给我的纸条拿出来。
他的字很好看,人家说,从一个人的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气质。我是不懂这些的,但是这几个字可以明显感觉到一个男生的力量和气质。
我记得他说今天是去补习班的,所以才会随身带着笔吧。他把小记事本垫在左手手心里,右手握着笔,用嘴巴咬着笔帽,就迅速地写下这几个字。那样子很随意,但是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吧……好像是天生拥有吸引人的魅力。
人的魅力或许分为两种。一种是温柔安静,不知不觉间就变得熟悉依靠,就像夜静;一种则是极具杀伤力和侵占性,可以在刹那间让你体无完肤。想到杀伤力和侵占性,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花火的脸。虽然只见过一面,人生中第一次的一面,但他淡淡的笑容和冷漠的脸,好像绝世宝剑般闪烁着冻结空气的光芒,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样胡思乱想着,我便沉沉睡去。
我习惯早起,可从没像今天这样醒得这么早过。
睁开眼睛,我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闹钟,就看到时针赫然指在数字5和6之间。天啊,竟然连6点都不到。
脑袋沉沉的,我依稀记得昨晚做了一个很沉的梦,各种凌乱的画面瞬间在脑海里穿插。其中一个画面是,一只温暖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掌心干燥温暖,手指很长。我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好像忽然变小了,然而男生的脸依旧是没印象的。
梦醒了,可那种幸福的感觉还留在心里。现在想起来,那种感觉忽然变得清晰无比,好像温度还残留在自己的手上。
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随即又摇摇头,骂自己神经质。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那个手掌的主人应该跟我一直梦到的男生是同一个人吧。
闹钟旁边是昨天睡前放好的纸条,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即使不拿起来看,我也能清晰地记起上面的内容——“创可贴陶艺室”。我看着那张纸条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觉得那个家伙在对我传递一种情绪,一种胸有成竹的情绪。它和他的主人都知道我一定会拿着它赴约的。
半个小时后,我从家里走出来。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餐,我给爸爸留的纸条就放在牛奶杯子下面,告诉他早饭记得去微波炉里温一温。还有,我不确定自己回家的时间,要他别等我吃午饭。
我没告诉爸爸自己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没什么理由,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还是不让他知道的比较好。
5
之前在家时就在Google网站上查了“创可贴陶艺室”,相关条目竟然有好几页,打开链接才忽然想起,之前电视台做过一次“创可贴陶艺室”的专题采访,接受采访的是店长。当主持人问到“创可贴”这个名字的由来时,店长满面春风地回答说,这个名字是董事长的儿子取的。他说陶艺室不但可以卖成品陶艺,还能自己亲手制作陶艺品。制造陶艺品需要耐心和时间。当手指触摸着柔软的陶泥时,人的心也会跟着安静下来,开始在无形中去照料自己过于忙碌奔波伤痕累累的灵魂。
“他说,‘创可贴陶艺室’是可以疗伤的,安抚人内心的伤口。”
那时我对这句话印象特别深刻,自然也记下了“创可贴”这个独特的名字。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把这件事渐渐淡忘了,但是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熟悉。
陶艺室离我家不算近。我转了三次公交车才看到它的招牌,而这时已经8点多了。我跳下公交车,深深呼了一口气,眼前立刻升腾出一片白色的雾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既来之,则安之。我安慰自己,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总不能直接调头走掉吧。
陶艺室在右手边,牌匾上有很大的几个字——创可贴陶艺室。黑底绿字,看起来古色古香。但是显然陶艺室并不在这里,一个白色的大箭头指进旁边的巷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条,拖延时间似的又重新核对了一遍。没错,就是这里。我紧了紧围巾,鼓足勇气走进巷子。
很大的一片空地,地上镶了图案简单的暗绿色瓷砖。旁边有一排小房子,挂着同样黑底绿字的牌匾,自然就是陶艺室了。
中间的门敞开着,我向里面望了望。时间还早,没什么顾客,工作人员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花火应该还没到吧。我暗自想。
院子的角落里摆着几个大大的木桩,好像是古树的树根改造成的,涂了原木色的漆料。看起来没有刻意地被保护着,我想应该是可以坐的吧。我这么想着,便走过去坐在上面,开始等花火。
一路走来的时候也不觉得怎样,可现在这样乖乖坐着,寒冷好像忽然间从四面八方袭来,透过衣服的缝隙钻进每一个毛孔里。
我不断对着冻僵了的手指哈气,开始后悔出门时太着急没有戴手套。看了看表,我又向巷子的入口处望了望,还是没有人。
不知道花火什么时候会来……我该不会要在这里坐几个钟头吧……
我满脸黑线,但心里却从未想着要离去。
既然约好了,他总会来的,我相信。
我把手插进口袋里,口袋里也是冷的,但是好歹比暴露在空气里好一些,脸深深埋进厚厚的围巾里。我暗自祷告,太阳公公,你快出来吧,不然这么冷的天,我会暴尸街头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已经懒得看表,而花火还是没有来。我很冷,外面的街道上应该有奶茶店,现在如果有一杯热热的奶茶捧在手里就好了。可是我不敢走开,我怕我离开的时候花火刚好来,我怕跟花火错开。
开始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从巷子进来又走进陶艺店。他们看起来都对这里很熟悉,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会投过来莫名其妙的目光。
他们肯定会奇怪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有个女孩子傻乎乎地坐在外面,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吧。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看起来像个怨妇?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被人抛弃的女人都会在原来的地方苦苦等候,而且满脸难掩的凄苦和隐忍的甘愿。
我晃晃脑袋,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头发随着动作打在我的脸上,有点刺刺的疼,但是那种疼好像隔了一层冰,我的脸已经冻僵了吗?
6
我觉得不仅是我的皮肤冻麻了,那股寒冷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渗透进我的血液、骨髓和大脑,我连思考都变得迟钝起来……
忽然有人把什么东西披在我的身上,好暖,我惊讶地抬头去看。干净的皮肤,淡淡的头发,还有一双小鹿般透亮清澈的眼睛,一个随时随地都像在微笑的男生。这个人就是我昨天刚刚认识的南白优。
“我敢担保,这么下去你肯定会生病的。”南白优皱着眉头担心地说,“花火那个浑蛋,竟然让你等了3小时零5分钟!而且是在这么寒冷的天气!”
“你好……南白优,这么巧啊……现在几点了?”我小声地问,我觉得我的嘴巴有点张不开了。
“11点过15分了。”南白优的表情仍然很不爽,“你已经等了他3小时零5分钟了。”
“等一下……”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精确地知道我等在这里的时间?难道……”
南白优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月桂,你不要生气……其实我今天一直偷偷跟踪你……我,我只是担心,没有恶意的!”
我看着南白优紧张的样子,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概连南白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叫我“月桂”,那么亲密的称呼,却叫得那么自然,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他总是一副拔刀相助的样子,为我愤愤不平,为我吵架,一副骑士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样子反而忽然有些难过了。那一瞬间,我想到了花火看到我时冷漠的脸。
“那个叫花火的家伙肯定是放你鸽子了,月桂,我送你回家吧。”南白优生气地说。
我摇摇头:“我想……再等一会儿,我相信花火不会爽约的。”
南白优看着我,还是放弃了说服。他蹲下身子,为我紧了紧外套,又挨着我坐下来。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南白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我连忙把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来想要给他披上。
南白优看到,迅速抓住了我想要脱下来的衣服,第一次他的口气特别的严厉:“穿好,我一点儿都不冷。”
“不行,你会冻坏的。”我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