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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很亮,靠楼梯口就暗很多,往楼梯口拐下楼去,更进昏昏的发暗。
凭着熟悉的程度和视觉的敏锐,王玉知道,一晃即去的人,是郦丽丽;凭着感觉,王玉又知道,她塞在他手里的,是纸条子。
王玉一步一步地下着楼梯,心里平平静静地想:“这是怎么了?前两天,有意和她讲话,她一句都不理,今天并没有理她,她却追出来叫我。”
今天下晚自习课,王玉是第一个踏着下课铃出教室的。平常下晚自习,走也好,留也好,好像心里没有去想过。今天,一下晚自习课,他就想到出去,不是有意生郦丽丽的气,而是要等一个有事找他的同学。
王玉已经把郦丽丽两三天里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的事情,忘了一天了。这件事情,王玉只觉得怪,并没有往心里去细想。平时他俩谁和谁说话,都挺随便。前天,有件事情,郦丽丽正和几个同学说得起劲,王玉来了,插了几句嘴,别的同学不在意,郦丽丽却是明显的看得出,故意不搭王玉的腔。第二天的事情也是一样。出现这样的事情,王玉觉得突然,奇怪:“平时郦丽丽挺爱和我说话的?经常还主动和我说哩!”
“女同学麻烦多,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且不说,和人说事情,也大多是怪怪的,弄得神神密密,叫人弄不明白,又想知道。唉!反正就是女同学事情多、古怪,令人难琢磨。”与女同学交往多一点,王玉就有了这种看法。
王玉在校楼外边的篮球场上等着。他和同学约好了在这里等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老习惯:一般有了事情,互相给个信,然后先到的那个人,就在篮球场等着。他们两个都爱打篮球。
篮球场上,空空的,视野宽广,空气清凉,四下很静。有人来,很远可以发现,有什么声音,也能够迅速地传送过来。
学校的大楼里,教室的灯,全黑了。下晚自习课的学生,都走了。只有四五楼的灯,有一部分亮着。那灯光从窗户口中逃出来,没跑上多远,就被浓黑的夜色逮着,吃掉了。
王玉想起,今晚,上晚自习之前,在教室门口碰见,从中间楼梯道过走廊进教室的同班同学南晓林的时候,他一手拉着王玉的肩膀,把嘴巴贴着王玉的耳朵边,说:“下了晚自习,老地方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南晓林和王玉玩得很要好,他的个子,高出王玉半个脑袋。
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来,王玉急躁了,心里恼着;“搞什么鬼!他自己忘了吧!”
王玉在原地转了好些圈,这才看见一个他越来越熟悉的黑影,迅速地跑近前来。
“我早就出来等你了!”王玉抱怨说,心里还是高兴的。
“我看见你走,就跟出来了——我上厕所解大手去了。”南晓林还想耍耍嘴皮子,“没办法,紧急呀!”
“滚你的吧!闲话少说,话归正传。什么秘密?快说,快说。”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四面看看,明白没有人,还是谨慎地样子,放低声音说着话。
“我看见石卫兵和文菊莉两人上街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的声音,又轻又沉。
“上街?”王玉没有理解出什么意思。
“嗯!”声音中,南晓林又严肃,又肯定。
“这是什么秘密?鬼信。”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南晓林以为,王玉不相信他说的是真事。
王玉想了想,还是没明白,这话中有什么秘密。可是从南晓林说话的声音中听,又象他说的是秘密。王玉瞪着两眼,望着南晓林。
黑暗中,两个人不大看得清楚对方的表情,基本上是从熟悉的声音里,感觉到对方的表情和表情的意思。
南晓林怕王玉不相信他说的,忙说:“我走在他们两个的后面,看见他们是这样,”南晓林上前拉住王玉的手,演示一个男女手拉着,一甩一甩地走着的动作,“走在一条小巷子里。”
王玉吃一惊,立刻明白了,但还是不敢断定,自己猜的对不对:“你是说……。”
“嗯!”南晓林知道,王玉心中明白他说的意思,很肯定的一点头,同时有力地一握拳头,有种不知道为什么的激动和兴奋。
“他们在谈恋爱!”王玉一边想着什么,一边轻轻地念叨着。
“对!就是!”南晓林拍拍胸脯,“我敢肯定是!”
“嗯。这的确是个秘密。一个是班里的团小组长,一个也是班里的团员。谈恋爱,这是违犯学校纪律,要受处分的。”王玉一下子担心起来。是自己班里的同学有这种事情,他的脸上,好像也不光彩。
“谁和你看见的?”
“就我一个人。”南晓林一笑,不大好意思地说,“上次我们发现的那个鸟窝,里头的蛋,这么久没有去看了,我想一个人去端了它,就到那条小巷子里去了。嘿嘿,就看见了。”
“掏到几只啊?”掏鸟,是王玉和南晓林玩在一块,最大的乐事之一。他们谁要是发现了鸟窝,一定会互相通报,再一起去掏。掏鸟窝,王玉可比南晓林在行多了,什么样的鸟窝有鸟有蛋,他细细听听,认真看看,就猜中个###不离十。这点,叫南晓林最佩服。这次,南晓林一个人去掏鸟窝,王玉没想到生气。以前掏到鸟,要么两人合伙喂养,要么就平分。只要掏到鸟,这回也一样呵。
“碰到这种事情,真晦气!他们走了,我爬上去一掏,什么也没有,窝早被人掏过。”
“哈哈哈哈。你不行,没有我去,你十有###都扑空。这事,我才十拿九稳!你服不服?”
“服!服!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服。”
两人笑了。
突然,南晓林一把抓住王玉的手,又低声说:“还有秘密告诉你。”
“你说。快说。”
“我发现好几个人在谈恋爱。我们乙班有,他们甲班也有。”
“真的?”,王玉看看南晓林,没听见回答,以为他是卖关子,便故意激他说:“我不信。你是捕风捉影,骗人的把戏。”
“骗你干什么嘛!我还知道,班上严文革和其他两个男同学在追郦丽丽嘞!”
听到这里,王玉想起,南晓林刚才抓过的右手上,还捏着先前郦丽丽塞给他的纸条哩,忙不动声色的,把纸条往手掌心里捏紧。
王玉庆幸,还没有人会发现郦丽丽写纸条给了他的事情。心里刚紧张过一阵,又正在得意哩。忽然,听见南晓林打起官腔,一本正经地说:“下面该你老实交代了!王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到底,死路一条。小心我们把你批倒批臭,再把你打翻在地,踏上一千万只脚,叫你永远不得翻身哟!”
“一派胡言乱语!你怎敢掉转枪头,打革命同志。你这是犯路线方向上的错误!是内讧,是叛变。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玉怕从南晓林嘴中听到什么于己不利的事情,又想知道,南晓林的肚子里,有些什么和他有关的事情,心生一计,故意以开玩笑来戏弄南晓林。
南晓林心里清楚,知道王玉有意跟他逗弯子,故意顺水推舟,把原来不好直说的话语,现在借玩笑告诉王玉:“好一个狡猾的狐狸!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啊!”他也学着,平时王玉给大家讲故事说话的那种戏剧腔调,喝出一声,“还不从实招来!我今已耳闻,你与郦丽丽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风言风语,你可知道?”这话语,简直就是照背王玉说过的原句原腔。
“哎哎!小声点!小声点!夜晚四下悄静,声音飞得好远的。走,我们回去算了。”王玉有点紧张,也有点心虚地劝阻南晓林,怕他再起高腔,搞恶作剧。
“怕了吧!这才开场白嘞!高潮还在后头哪!”
“什么高潮!你纯粹是无中生有。”王玉又想听南晓林告知全部与己有关的“秘密”消息,又怕他有什么话柄,真的落在南晓林的手上,让他经常拿来取笑自己。
王玉了解南晓林。两人虽然玩得好,但南晓林好出风头,爱在众人面前出点洋相。嘴巴子不很紧。为博众人一乐,赶在他兴头上,他会把什么好笑的乐子,全给抖落出来。他不是有心要伤害人,可那时候他这样做,确实会让人难堪。
南晓林有一毛病,就是脑子不复杂,又爱抬抬杠,有事情多激他两下,他就会当真。听见王玉左一声说他一派胡言乱语,右一句讲他纯粹是无中生有,一下就把肚里搁的那点有关王玉的“秘密”,直言吐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