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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我想跟他坦白一些他该知道的事,却被他制止住。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蚂蚁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早该明白。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以前我们的女人,也是这样跟你又跟他,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谁也不会当真。怪的是,这次我有点傻帽。不过也好,证明我有爱人的能力。我一直以为我爱无能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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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魔鬼站在悬崖边(48)
“对不起,蚂蚁。”
“这算是告别致辞吗?”
我沉默。
“我把心高举向天空,你把我的心,埋葬在土中。”蚂蚁自嘲地笑了笑。
“蚂蚁。”我正色地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五百年后吧,等我跟佛求个缘,我挂满一身树叶在来世的某一个路口等你。到时候你得敏感点儿,那满树颤抖的叶可都是我等待的热情。”
我眼泪掉下来。
“你写一个地址给我,如果我将来去上海,一定去看你。”
“不要看我。没准儿哪天我就被吹散在风中了。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
“苏原争!”
“你这么叫我还真别扭,求你了。”
“我不要跟你失去联系,我不想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你。”
“那又何必呢?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再也别见面。”
“我不允许你这样。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能够找到你的地址,或者电话。”我倔犟的脾气上来了,我坚决地看着蚂蚁。
蚂蚁拿了一个破损的玻璃杯,说:“你要是能哭这么一玻璃杯眼泪,我就答应你。”
“一言为定?”我端过玻璃杯,便开始挤眼泪。
可气的是,平日里眼泪说来就来,这关键时刻,想要一点儿眼泪作为交换条件,却变得那么难。我使劲地、拼命地让自己哭,哭,哭,可是还是哭不出来。
“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杨殷齐,别犯傻了。我不能不说,虽然你不爱我,我却无法不爱你。”蚂蚁叹了口气,竟然红了眼圈。
这句话的杀伤力之大令我无法想象,我顿时泪流满面,我连忙拿了杯子去接,不一会儿,果然接了薄薄的一层水,我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哭满一杯,结果蚂蚁夺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我呆住。
“原来眼泪真的跟大海一样,都是咸的。”
“你答应我的事。”
蚂蚁看我固执得要命,拿了一张纸,写了一个陌生的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
“我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巨蟹座。这是我不愿意再见你的原因。你伤害了我。不过我没办法怪你。”
“对不起……”
“好了,你该走了。记住,你的眼泪被我喝下去带走了,以后不许再不开心。”
我站在门口,忍不住折身回来说:“蚂蚁,能再给我讲个故事吗?”
蚂蚁摇了摇头。
“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最后一个。”
“故事就是没什么故事瞎编的故事。”
“我知道……可是,再给我编最后一个吧。”
蚂蚁说:“有一个女孩,偷了我的手机,我抓住她的时候,她说,你送我去派出所吧!我把她放了。”
“主动要你送她去派出所?”
“对。后来女孩成了我的女朋友。她说当时偷我的手机是为了要我的电话号码。而如果能够被扯进派出所,她就可以知道我的名字、身份。”
“啊……”
“还有一个女孩,她说她会算命。我请她帮我算命,她说我将会被一个冬天生的女人害死。我从来不信命。但是,能给我点儿信心吗?”
我第一次没有打断蚂蚁的故事,因为我知道,这恐怕是我能够听到的最后一个故事了,虽然它歪歪扭扭不知所云,也显得支离破碎没有条理,甚至没什么引申出来的含义。
蚂蚁走的那天,我正在公共教室里上自习,那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声音之大实在令人无法想象,因为这巨大的声响,我一辈子都憎恨飞机。
蚂蚁走后的很久,我都没有见到温特。
也许方琳事件和蚂蚁事件的交织,我们都有些刻意地躲避着对方。
我无法想象我们再见面,那些逃离世俗的风花雪月是不是都会显得搞笑。
就像是一场梦,我们做得有点太认真,当我们被人推醒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一片阴霾,我们错过和浪费了很多,而无力去挽回些什么。
而我的身体,也似乎跟着季候的变化而变得越来越差。
一天我跟苏美去食堂吃饭,苏美对我说:“橘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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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魔鬼站在悬崖边(49)
我摸了摸脸,笑了一下,没说话。
“还在为方琳的事情伤心吗?”苏美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你不要再伤心了,方琳有点太任性了。温特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没有权利阻止你爱温特的。只不过我很同情蚂蚁……”
“苏美。我心情很糟,不要再讲这些了好吗?”我不得不阻止苏美对这件事的评论,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立场,这件事的反复纠缠,都会令我心力交瘁。
苏美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些了。这餐吃得有些奇怪地难以下咽,以至于在下午练琴的时候,我一个不留神,在卫生间将中午的饭全都吐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身体有这样难受的反应。
我洗了把脸,苏美冲进了卫生间,看着呕吐的我,担心地说:“橘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黄,是不是生病了?”
我刚要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几乎已经站不住,扶了一下她的手,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自从我那次呕吐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而且精神也变得很恍惚,胃口差到了几乎不能进食的程度,一吃就吐,一吐就再也不想闻到任何气味,我想,我的肠胃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我不规律的进食习惯给毁坏了。
苏美非常关心我的状况,一直陪着我,在我难受的时候递来一杯水。
身体的折磨比起精神的折磨要厉害千百倍,无论什么样精神上的自虐,都不至于令人担心,而身体的疼痛真的会令人寸步难行。
我在很短的时间内狂瘦了下来,衣服都变得宽大,我越来越懒惰,几乎每天窝在寝室里睡觉,早晨到晚上,晚上又到早晨,似乎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够找到安全的阵营,以平息我复杂的心事。
电话一直被我关着,即使开着温特也不见得会给我打电话,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在任何人任何事里,都不太可能以一种主动的态度去出现,即使他会安排自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场合突然出现,也会给人以类似于偶遇之类的感觉。
我在潜意识里也有些害怕他会给我打电话,按照我的想法,我们过一段时间,等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恢复平静的时候,再见面,那样会比较自然一些,天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不喜欢承担的人,我害怕很多的事情积压到我的身上,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我想,在这一点上,温特跟我一模一样。
半夜,我饿得发慌,想拉苏美一起去校外的二十四小时店买点儿吃的,苏美睡得有点死,但是还是被我拉了起来,陪着我黑天黑日地去吃东西。
有饥饿的感觉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好心情地要了一大碗馄饨,还加了一些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苏美眼神蒙■,打着哈欠说:“真不简单,你终于肯吃饭了,如果你再不吃饭,你恐怕很快就变成非洲难民了。”
“嗯,好久没有胃口吃饭了,好香啊。”我大口地吃着东西,心情大好。
苏美点了一根烟,对我说:“你跟蚂蚁还有联系吗?”
“你不能不提他吗?”
“行了橘子,不提他,可是提温特,你会更不开心。”
“那就都别提了,说说你吧。你跟大黑,最近还好吗?”
“就知道你要说他。别提了,没什么好说的,每天打,每天闹,没什么新鲜了。”
我说:“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