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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听话。
我恻隐之心大动:“算了还是我来吧,你手裹得跟个变质猪蹄一样,看了就没食欲。”
孙姜一哂:“你做的东西能吃不?要不我先买两盒泻利停备用?”
“嘁!别看不起人!你就瞧好儿吧!”我高举菜刀锅铲作镰刀斧头状,“本人别的没有,就一个心灵手巧!”
通常情况下,如果是我做饭,别人就会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手,生恐我不慎往锅里丢进点儿异类生物。只有孙姜一个劲地左夸右赞,我刚把油烧热他就说闻见菜香了,搞得我很气愤:“太过份了!你这是鼓励后进生呢还是臊我呢?你夸得离谱点儿我还敢壮着胆子笑纳了,可也不能夸得太离奇了吧!”
孙姜一脸愧色,按着遥控器假装在看电视。
我忿忿地收回心思,专注炒菜,一边挥舞锅铲一边作道士状喊:“孽障!快伏法吧!”终于血泪交加地把一个鱼香茄子炒好了。尝菜之前我信心百倍,尝菜之后我还是信心百倍:妈的,我终于可以彻底放弃做菜了。
孙姜走进厨房,揭开电饭锅看了看,对我作高山仰止状叹服:“长见识啦,原来凉拌大米也能管饱啊!”
我一看,差点晕过去,电饭锅的煮饭键我居然忘了按下去……
最后还是孙姜同志不畏艰险,瘸着一只手把饭菜弄熟了,我不知丑地跟他抢吃的,边吃边对这厨艺尚佳的男同志动坏心眼儿。
洗完碗,孙姜从衣架上拿了衣服就要走,我探头探脑地把他送到门外。
天已经擦黑了,不远处的马路上寂静无声。
“这么晚大概没车了,要不你今天睡大屋吧?”我殷勤挽留。
可惜孙姜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以为然地揉揉我的头发:“小姑娘,你这是卖布不带尺子处心不良(量)啊。把门关上你先睡吧,我明天再来。”
门外刮着嗖嗖的寒风,他裹了裹外套抬脚要走,我一把攥住他衣角不松。
他一怔,慢慢地转回身,脸色有些变了。
我的脸色肯定也变了,纵然我胆大包天,首次留这男人过夜也有点害怕,做了三次陈氏呼吸吐呐才勉强保持住天真无邪的笑容。“报纸上说今晚有雷阵雨,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打雷。”我为表明清白,搜肠刮肚寻了个理由。
说完才发觉这个理由并不好。
我从小怕打雷是不假,但小时候大家都没有性别概念,我妈跟他妈关系不错经常互相串门儿,睡午觉时被可怖的电闪雷鸣惊醒,不乏我钻进他被窝儿里抱着他光溜溜的大腿嗷嗷直哭的香艳镜头。
偷偷抬眼看孙姜,他反倒正气凛然的,神情泰然自若跟柳家后裔似的。
“哦,那好。”他重又走进来,关门换拖鞋。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各怀鬼胎地看了会儿电视,我精神高度紧张,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思早就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没坚持一会儿就有点绷不住,累得直打瞌睡,孙姜轻轻把我拍醒:“梦是很神圣的,到床上做吧。”
这句暧昧的话把我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跳下地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换了件纯白的夏季睡衣,百分百全棉质地,带些弹力,摸在手中柔软舒适。我知道他喜欢素净淡雅的颜色和款式。牌子挂的虽是睡衣,其实就是件单薄的长背心,露胳膊露大腿的,一出来冻得直打哆嗦,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遍猫步,鼻涕喷薄欲出,赶紧回小屋钻了被窝。
傻子也能看出不良少女色诱男青年的居心,孙姜这连我肩带都不敢看的小青年,肯定受不了粉臂玉腿的刺激。
不一会儿,果然从客厅里传来了孙姜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目标正是我这间虚掩着门透着柔和灯光的小屋。我遐思尔尔,正使劲咬着被角穷紧张,他的脚步停在我床头,慈祥地说了声:“睡吧。”然后替我关掉灯,带上门出去了。
我无声地撞着床头,额头都撞肿了。
我真傻,真的,在穿着开档裤的幼童年代里他什么没见过啊?他床上比我漂亮的大腿多的是,何曾有哪一双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踏踏实实睡一觉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偶。明天就不要再搞什么含蓄的睡衣诱惑了,老子直接给他跳钢管舞!
一夜辗转反侧,快天亮时,猛地响起一声剧烈的爆鸣,我尖叫道“打雷啦”,滚跌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扑大屋,一头扎进孙姜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孙姜赶快打开灯,我瞥见他眼睛红红的,必定也是一夜无眠。
柳氏孙姜还目不斜视企图保住晚节,拍着女流氓的背轻声哄:“不怕不怕,我在呢。”可惜架不住衣着清凉的美女跟个蛆样往他怀里乱拱,才拱两下他就丢盔弃甲从了咱家。
这个男人守护了我二十年,即便我有了男友那段时日也从未改变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包围,开始每天期待见到他,想吃他煮的饺子和蛋炒饭,听他凶巴巴地教训我,偷偷注意他或冷酷或诙谐的样子,心疼他替我出气时受的伤,也不忿他对我精心挑选的睡衣视若无睹……
孙姜没有睡着,他趁我枕着他胳膊熟睡时把玩我的长发,把它们编成拙笨的麻花辫,然后得意洋洋的等我醒来。
他不知道我正闭着眼睛悄悄微笑。
一边微笑,一边湿了眼眶。
我死死抱着他的胳膊装睡,有种久违的安全感遍布全身,只觉昏沉欲眠。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孙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警觉地自言自语:“不对啊!现在是冬天,刚才怎么可能会打雷?该不会是咱家闹贼了吧?”
我打个呵欠:“是我把热水瓶摔了,睡吧。”
青春的庙 48(1)
老项的报丧电话在大年初六那天来到,让我开学去办手续,最后,他沉重而又依依不舍地说:“小白你千万不能忘记这段人生经历啊,要记得我们大家……”我也沉重而又依依不舍地告诉他:“老项我肯定会记得你,跟少管所教官大妈一样的班导师上哪儿去找啊?谢谢你没嫌弃我丢了你的脸……”
我挂了电话,晚上把这事说给孙姜听,他眉头皱得跟沙皮狗样。
第二天他早早回来,递给我一张报名表:“你赶快把表填好,我替你在一中报了名复读,只要你肯像去年一样用功,一定还可以考回A大,还跟你的同学在一块儿。当然,你要是嫌A大不好,咱也可以换一家……”
“谁拿的表谁去复读,反正我不去!”我拉下脸,“你嫌我配不上你咋的?”
“你才20岁,不好好念书想干什么?”他横眉竖目。
“我外婆20岁时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等过完春节我就出去找工作……”
“工作是那么容易找的吗?就你这小身板,去码头扛大包都没人要!”他损完我,又苦口婆心地劝:“丫头,女孩子家这么早就出去抛头露面不是好事,再说,咱家有我挣钱就够了,你急着攒私房钱难道怕我撵你滚蛋啊?别忘了你才是户主,我还得巴结着你才肯让我上床呢……”
“反正我不复读,谁爱去谁去。”我一口咬定不去。
“别任性了啊,没有学历就要凭技术吃饭,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铲狗屎,上街买个菜都等于去送钱,马铃薯一块二一斤,买了三斤半硬塞给人家五块钱还以为占了便宜跑得飞快,小贩们都感激涕零地叫你活菩萨。”
我憋得脸红脖子粗,想了半天恨恨地丢一句:“我会打酱油!”
“我会打屁股!”他示威地扬起手,“念不念书?”
“不念不念就是不念!”丫还敢威胁我,这些年论脾气犟我输过谁啊!
他气急了,结结实实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我跟个泼妇似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完跑回屋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家出走,正收拾着忽然想起来我才是这屋的户主,于是再气呼呼地把衣服摔回衣柜里,恶念迭生,幸亏我是个遵纪守法的社会良民,最后才既没杀人也没放火。
晚上我赌气睡小屋,孙姜千方百计把我往大屋哄,哄了半夜,口干舌燥,最后没辙了,只好假仁假义地关怀地说:“你要是半夜踢被子了谁帮你盖啊?”
“我不会踢被子,光会踢人。”
孙姜急了,强词夺理:“那我要是踢了被子谁帮我盖呢?”
“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说出来你也好意思!”
“那是因为被子小……”
“啊呸!那是因为你幅员辽阔,占地面积大!”我每回损他成功都忍不住开心地笑,这么一笑心就软了,抱了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