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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此时看到这些点点的火光该是怎样的感觉,会不会又让她徒添一丝的伤感,抑或又是满心欢喜。
四年前那个夏天的雨夜,当她放完手里最后一只许愿灯之后,便拉着我头也不回的钻进雨里,义无反顾!
“如果那个城市没有如这般鬼魅的灯光,我们就留在那儿!”
这是龙莉莉唯一给我她要离开北京的理由,仿佛如同一个伟大的诗人写出的唯美话语,让我全然厌恶!
大雨底下的北京城没有一丝生气,如同一座水泡的泥潭,透不出半点气息。我们坐在偌大的候车厅里,等待着两点半的火车。
那个晚上的雨来得特别的突然,宛如鬼魅,注定要成为这样一个故事的开始,然而我却终不知道,那个晚上却要成为一个定格,要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交织着现实的杂乱。
而这样一个情节却重复又重复的在我的记忆里不断的开始和结束,我忽然想起那个夏天,当那个女人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之后,拉着我对我说的一句话,灵儿,如果有一天伤害是所难免的,请不要伤痛好吗?
我无法理解她那个眼神和她的那句话,我甚至都怀疑她那诡异笑容的背后是否都还隐藏着杀机。
然而四年前的那个夏天的中午,阳光明媚,我十五岁!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旺,轻轻唤起的知了声如同不经事的孩童,不知疲倦。
我站在从窗台射进来的阳光底下不去看她,思绪随着花香飘了好远好远,空空的房间如同一个巨大的可以透进光的坟墓,埋葬着所有我和她的记忆。
如果可以,请将我的心剜去,那样,我永不会伤痛!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我和我的母亲
重庆的早晨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群山连绵,雾气缭绕,宛如仙境,一切都那么的新,新的让我几乎都要忘记旧的东西会是什么!
四年,其实足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又重新想起很多东西!
龙莉莉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每天我还没起床她就开车去公司,每天我已经是几次惊醒她却还没有回来。
每天清晨,一个人穿着睡衣倚着窗台看遥远的日出,每天黄昏,一个人穿着睡衣倚着窗台看更遥远的日落!
这就是我的生活,生如死灰!
十五岁,随她乘火车到武汉,然后顺江而上,到了这个南方江城!
我其实特喜欢这个地方,古色古香的山城,淳朴厚实的川音,地地道道的下里巴人。
下午的天空并不怎么样,阴沉沉的,看不到雾,小区下边因为维修路面而发出的机器的轰鸣声不断的传了进来。
我有些恍惚,生活于我除了胡思乱想,便再就是漫天的发呆和睡觉!
蓝雪说:“哪天你要是这么的去了,那大概便是睡死的!”
我想那也不错,至少也比满身插着管子,弄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来得强!
十一月的重庆有些冷,虽然远不及北京!
龙莉莉做了业务部经理,这是她打电话告诉我的,她很兴奋,一直是笑着的,很少会有的笑。
“灵儿,晚上早点回家,妈妈今天亲自下厨哦!”她说。
我已然记不得这是这个女人第几次下厨了,在习惯了外卖师傅准点敲门的声音之后,似乎我早该忘了她做饭的味道了。
“嗯!”我低着头,只能找出这一个字。
“不开心吗?傻丫头,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的了!”她说。
胡思乱想?天知道她是怎么会想起这个词汇的,我使劲的踮起脚,把电话举得老高,不去听她。
我想不起后面的话是怎样进行的了,只是在那边传来一阵一阵的“嘟”声之后我才慢慢地放下电话。
我坐下来,机器的轰鸣声还在继续,胃又开始隐隐的疼起来。
家里空荡的很,房子里无处不透露着灰色的气息,灰色的窗帘,灰色的枕头,灰色的床套,灰色的沙发,灰色的茶几,连光线都是灰色。
我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胃越发的疼,很困,想睡觉,
脑袋胀胀的,鼻子有些不畅,呼吸困难,仿佛是有人在唱歌,一支很老很老的歌。那是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站在沙滩上高声喊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如同每个故事突然冒出的诡异情节一般,甚是惊悚,整个世界全然一片白色。
我在恐惧中惊醒,浑身冰凉,我嗅了嗅,一股海水的味道迎面扑来,刺鼻的咸。
怎会做如此奇怪的梦?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很是熟悉的伤感又一次来临,看了看表,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
他们说,睡久了的人总是会很快习惯死亡!
我想,是因为习惯了死亡,才会真的恐惧死亡,恐惧睡眠。
修路工人终于是不知了去向,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便撑着伞冲进了雨中,我喜欢这样,也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个城市变化得很快,陌路上匆色而行的人群,花花绿绿的雨伞伴着噪声点缀着这让人迷乱的都市!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甚至连我在那条巷子里高声大叫的声音似乎也没有人能够听到,我抬头看着这个城市,灰蒙的天空下除了那些和我一样漂泊的人群之外,竟再没有其他东西。
远处工地上的工人还在进行高空作业,钢架下面的水泥地上停着五颜六色的轿车,旁边是一家商务会所,巨大的玻璃橱窗后面,那些白领金领们正在悠闲的喝着所谓的下午茶,谈笑风生,优雅有度!
这里唯一没有变的便是那些记录着这个城市历史的公车,每天,每个固定时刻,风雨无阻!
等车的大都是进城打工的农民,他们嘴里咬着廉价的香烟,满是污垢的身上背着正在熟睡的孩子。一手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静静地站在雨棚的前面,很久之后便狼狈的腾出一只手将香烟从嘴里取出,然后深深的换一口气,再将长长的烟灰弹掉,而后重新放进嘴里,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如此!
其余的便是那些时尚的男孩女孩们,华丽的肩包,怪里怪气的所谓 “前卫”的发型。耳朵里塞着几乎可以让鼓膜衰竭的耳机,然后在雨棚下面海阔天空地侃着,浑然忘己!
公车“吱”的一声卡在了站台的旁边,漆上的高雅的广告依旧无法遮盖那见证岁月的沧桑!
我愣在了那儿,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一手顶着肚子,一手举着伞,如雕塑般的站着,两手酸得想哭。雨打在伞上“啪啪”做响,甚是欢快!
曾经有个女孩儿对我说,“如你这般的女孩子,终不会是正常的,如果有一天你折磨死了自己,那我也不将再活!”
我扯着她的头发,哭得唏哩哗啦,脱下的鞋子掷出好远。深灰色的天台上映着暮日的余晖,宛如天堂!
这个女孩儿就是蓝雪,她说:“是蓝天的蓝,雪花的雪!”
于是我记下了她的名字,我说:“是蔚蓝的蓝,是雪白的雪!”
我记得那年的那个冬天,重庆刚下雪,她带着我在宿舍门外的操场上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雪花渗进我们的脖子,凉得我们哈哈大笑。
我记得那年的那个冬天,我们伸出长长的指甲插在雪地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围巾取下来,打成结,包在那个大大的雪球上,闭上眼睛把嘴唇贴上去,轻轻地烙下了我们的唇印。
蓝雪,便成了我这四年里最不舍的眷恋,即便是突然有一天我发了疯想要去做一件傻事的时候,也是她让我有了可以欺骗自己的理由,而站在那么高的楼上不敢动一下!
司机瞟了我一眼,然后关上车门,终还是开走,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靴子上泛出丝丝的泥点儿,然后顺着靴子慢慢地滑成一条条的水印,煞是好看,我蹲下来,用手指使劲儿地蹭着那些泥点儿。
猛的起身抬头,然后眼睛瞬间一片黑,有些恍惚,站不稳,涌上来的血冲我的头很疼很疼,拿卷烟的民工和那些都市男女早已挤上车,不知去向。
原来,高贵和邋遢之间的底限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电话突然响起,铃声是一首很老的歌,三毛的《橄榄树》。
“喂!”我应了一声。
“啊哈,你终于接电话了,想不想我啊!”那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蓝雪,我所认识的最漂亮最大气的一个女孩儿,跟我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姐妹,她和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