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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几近心悸的震撼,好似疾风过境,我的世界被他掀起一场雪白的风花。
为了这句话,我屏息了整整五秒。
等回过神来,少年被阳光涂染上金色的眉眼,已经带着他所特有的温凉,晃入我的视线:
“怎么了?”他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阿八因为冷而耸着身子的动作,则彻底让我从发呆中转移过来。
原本惊讶的表情,在少年那深蓝的眸子抬向我的时候,终于渐渐温和成平常的浅笑:
“也就是说,千岁君喜欢的是每一季樱花……”我甚至因为激动而不能把话说流畅,“……或者,或者是每一朵樱花?”
少年望着我惊讶的表情终于弯起嘴角:
“那是我的樱花。”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明明比白石都要高上半个头,在这个善意的举动之后,少年竟然矮了我一小节。
他抬起头,现在,我们不再是上与下的关系,终于达到了所谓的「平等」。
“但我想,你的樱花一定和我不同。”依然是清澈到寂然的目光,却多少让我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句话,一年前的这个樱花坂道上,父亲曾经说过……
他说:
「蜜,我相信你眼里的樱花一定与我不同,一定是年轻而温暖的。」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缘分,从遇见这位少年开始,我就用一个玄妙之极的词语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而现在,「波长相和」这四个字,也许正在慢慢施展它的魔力。
于是我望着这位少年扬起了嘴角,无论他是否明白我此刻的震撼,但我感谢白石,感谢他能认识他,能让我也认识他。
因为这样,我便不会再那么孤单。
——另一个世界,关于美的世界的孤单。
“要去看看我的樱花么?”我迎着阳光笑了起来,迎着少年温凉的表情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
少年的应允只在瞬间,之后,他便向我道歉。
他说自己只是出于私心而将我推离今宫戎神社。因为他听说了白石那并不完整的陈述,说是新来的邻居,有着同他相似的能力,能画出让人一下子忘记呼吸的图画。
还真是白石的风格,平易近人的叙述,终究带着这个年龄的少年所特有的可爱。
我将钥匙伸进铁栏的钥匙孔,当锁孔被旋开的瞬间,阿八便已然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花园。
这得感谢白石兄妹,清晨的造访除了为我带来了这位意料之外的少年外,他们还替我把园子里的雪都扫干净了。
少年顺利将我推进花园,之后,他反身便阖上了铁门,不久便又是那种不急不躁的速度,伸手推着我的轮椅。心里莫名想笑,这位少年果然是如水的性情,即便只是被他推着,都如此感同身受。
打开房间门,意外的,发现父亲居然还没有回家。
电话留言按钮闪烁着,我朝千岁指了指,少年便将我推至那不起眼的白色座机边。
是父亲的留言,说是一夜未归真是不好意思,早上要去拜访一位前辈,大约中午才能回来。让我自己去微波炉热一热昨晚剩下的饭团,午饭他会带东西回来。
之后还有些家长里短,我捧着电话听筒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印象里,年轻时的父亲并没有那么多与吃穿住行有关的谈话,那时的他很自我,或许这也正是他会将我丢在松本阿姨家中九年,却几乎不与我见面的原因。
但时间磨圆了那些原本犀利尖锐的棱角,年近不惑,父亲血脉中的乖张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仁慈,则在岁月的洗练中掩盖了先前的锋利。
待放下电话,我长吁一口气。再去寻找先前那位少年的身影时,却发现他深蓝的瞳孔中映着从窗帘钻进的浅黄色阳光。
千岁的目光直直伸向不远处半掩着的房门,缝隙里,那块侧放的画板正蔓延着深深浅浅的绿。
“让我见见你的世界好么,花田蜜?”下一秒,少年扭过头问道,我终于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看到期待。
28Chapter 28。微凉决意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码字如今,下午继续努力。【不对,连正常讲话都文艺化了……OTZ
这个时间点之前,他用一个例子告诉了我他世界的模样。如若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该是「瞬息万变」。
而光阴滑至如此,他却已然站在画板前,端详起那深绿浅绿的画纸。
纵横交错,我们的世界正平行重叠。
“千岁君觉得,这是什么?”我歪着脑袋,坐在画室的窗下,明亮到透明的光从身后倾泻而下,蔓延到他脚边。
“森林?”他的脸被画板挡去一半,当得出这个答案时,他便伸手将画架边的那张照片拾了起来,朝我挥了挥,“看样子我猜对了。”
我抿唇而笑:
“观察力了得,”我评价道,他却已然看向那薄薄的相片纸,“那是爸爸的照片。”我解释。
“黑白的?”发现玄机的千岁终于惊讶地问道。
“这算是我和上田老师一直都在玩的游戏。”
“……什么意思?”千岁显然不明白,少年抬起眼睛问道。
“一种绘画练习。”
这样一说,千岁终于明白过来,他点点头,便又一次将相片放回原处:
“但我想,你所画的一定不仅仅是这张相片上的世界。”
“千岁君见过亚马逊流域的森林么?”我微笑着问道,“热带雨林是带着野性与神秘感的,日本这种海洋性气候所孕育的森林则是温文尔雅的,但再冷一点的地方,比如加拿大,那里的森林则是硬朗的。”
少年仔细地听着我的话,不久之后,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向了画板:
“所以这张画,有着各种各样的森林,对么?”
我笑着点点头。
少年扬起嘴角,时间缓缓擦过,阳光很快便攀上了他的脚踝:
“你的世界,比我要广阔。”结末,少年直起腰,“细腻、感情丰富、充满弹性。”他的目光越过画板,终于落到了我身上,“最重要的是,善意。”
“?”我略有疑惑的望着他。
“让人心生希望。”
当我听见「希望」二字的时候,视线却转移到了此刻被橙色和服所包裹的双腿。
有时想想,这个世界真讽刺。
明明最没有希望的人,却被人评价为「充满希望」。
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样的评价,但我知道千岁一定不是故意的,又或者他本就在就事论事,他不是我,他不可能体会我微小的心理变化。
或许应该感到快乐,在那个梦想死去之后,这个梦想被越来越多的人鼓励着,在越来越多的人眼里慢慢成长,慢慢成为我的支持,成为我摆脱忧郁的藤蔓,
只不过事到如今,听到「希望」二字的时候,依然觉得这般刺耳。
就像是字典里最不想被触碰的那个词语,在感觉到疼痛、感觉到就要落泪之前,只想以最快速度合上它,用谁都看不出来的坚强外壳,逃避一切窥视。
父亲曾经说:
「蜜,你就是年轻时的我。」
也许现在,我多少能体会一点其中的含义。
尖锐如他,坚强如他,倔强如他。
即便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身心俱疲。
“蜜——”
感谢这声呼唤,将我从几近颓靡的挣扎中拯救过来。抬头时,父亲推门而入,冻红的脸颊上,带着熟悉的表情。
“唔,是朋友么?”见到一边颀长的少年时,父亲略略有些惊讶。
“是的。”我回答道。
“那就一起吃午饭吧!”他的表情不一会儿便融化在温和之中。
那场夜雪后的午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祥和。
父亲询问我穿上和服的原因,询问我和千岁是如何认识的,甚至还快乐地向千岁诉说自己在非洲沙漠差点丧命的故事。
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为此嘴里的糯米团子差点没掉下来。
幸好一边的千岁眼疾手快拿瓷碗接住,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于是,大笑的声音难得一见从这间房子浸溢而出。
饭后,我送千岁离开。
街道上,积雪已然融化不少,树枝上,白色的雪一片片掉落下来,会激起耳膜的小小颤动。
少年深褐色的羽绒服,颈后的帽子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