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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化得苍老,美人化成无盐。试问这世上,又有哪个美人儿敢让兆熙描眉?”
他言语间又将自称改成了“兆熙”,偷偷地拉近了跟叶青篱的距离。
因他改换得不着瘾迹,此刻神态又颇为有趣叶青篱也就没有在意,对他的观感反倒在不知不觉中要比先前好了许多。
张兆熙自来最擅察言观se,此刻瞧见了叶青篱神se间的细微松动,心底一喜,又再接再厉,继续哀叹道:“却不知眼前这位美人可敢试一试兆熙这手笔?也好让我这手化妆术在今日里开个张?”
他说得既有趣又可怜可笑,还不动声se地称赞了叶青篱的容貌,又悄悄用了一番激将法。虽是简短一句话,却自神态到姿势再到语言声调无一不出自精心考量。
叶青篱长到这么大,倒还真没听人说过自己是美人,一时心里也泛了此喜悦,便更加板不住脸se了。
她到底是年少,如最初在昭明城相见时,张兆熙用炽热目光侵袭她,她能心如止水不为所动,那是因为她此前就存满了戒备,又兼且道心坚定。而此刻张兆熙先用水磨工夫磨开了她的敌意,又用化妆之事挑动了她的心神,再则顺势调笑,便不显得轻浮,反而是亲切可喜,幽默有趣了。
叶青篱抿了抿唇,终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好便让你试试。”
她说是这样说,人也上前几步站到张兆熙近前处,暗地里却悄悄用神识拨动了藏在长生渡中的天地册,只待张兆熙稍有异动,便吸取他元神试试这法宝的威力。
虽然张兆熙言语可喜,而叶青篱也非铁石心肠的木头人,但说笑归说笑,该有的警惕叶青篱却分毫不会放松。
在修仙界,与不足信任之人靠近身形已是危险,更何况是让人在脸上涂抹化妆?
而张兆熙此刻却没想到这此。
他对叶青篱的感情,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喜欢自然是喜欢,但这喜欢中又掺杂了多少欲求和不甘,却又着实难以分辨。当初叶青篱附身织晴,张兆熙之所以在织睛逝去之后放纵自己的感情泛滥,是因为他心知这世上再难有一个人能挑动自己心弦,让自己这般如痴如狂,憾恨成疾。
所以他这一生或许唯有这一次能得如此放纵,那又何不放纵?
然而叶青篱却在他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偏偏以一种最为冷漠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了!
张拖熙在将最初的失态沉淀下来之后,反而茫然了许久。
求不得最苦,求得了又如何?
越是跟叶青篱接触,他就越发开始怀疑,这个多疑谨慎、清冷坚韧的昆仓女修士,当真是他当初心心念念痴念成狂的那个人?
人当然还是那个人,只是身份不同、实力不同、地位不同所以诸般观感也都有了新的变化,她便又仿佛不再是那个人了。
这此隐晦心思不足为外人道,却着实在张兆熙心中转了无数个圈子,然后又将他牵回了原来的位置。
此刻叶青篱就站在他面前,脸上是笑意盈盈,身形是纤浓毓秀。
微淡的晚霞缱绻在天际,照过了树影山壁,又在她一侧脸颊上浅浅地抹了一痕柔光,那秀致的笑颜就仿佛是无声的隽永,悄没声息便在他心底拢了一层温柔。
张兆熙恍惚觉得,眼前之人似与那曾在暗夜中舞动的身姿重合了,当时满湖微波,天地静寂,偏偏与此刻一般,就在无声处撩动了心弦。
“张兄,你于我化妆,我可是要闭眼么?”
正心软如水间,张兆熙听得一个声音轻轻滑过耳际。他激灵灵一醒神,目光又撞入叶青篱眼中星星点点的波纹中。
一时心跳如擂鼓,他强自按捺,熟练地掩盖所有情绪。
他挑了挑眉,状似轻做道:“我却是害怕叶姑娘洞察毫微,将我这化妆术学了去,那可就是抢我饭碗呢!”一边说着,心底却欢喜无限只觉得今日进展大好,即便只说几句俏皮话也是偷悦的。
叶青篱笑道:“张兄若是靠这个吃饭,那可真不知是好事还是祸害。”
说着她便将眼睛闭上,面容安详无比,仿佛对张兆熙全然信任。
张兆熙越发地心喜难捺,虽然明知叶青篱不可能忽然就对自己放下戒心可还是忍不住抱弄几分幻想。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好容易收拾好乱窜的情绪,才轻轻拈起一支眉黛,细细往叶青篱眉上描去。
这个动作温柔得连他自己都难以自抑,一时又想着描眉原是夫妻间才能有的乐事,今日自己虽然借了易容化妆的便利才能有这一动,但总的来说,此情此景也殊为难得了。
不论叶青篱是怎么想,张兆熙总之是轻手轻脚,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一个妆化得心底缱绻,硬是旖旎无限。
到后来他胸口发热,实在是害怕失态了,才总算将故意拖缓的动作加快起来。
他却不知,就在他呼吸加重的那一瞬,叶青篱心底闪过了冰冷的杀机。
“好了。”张兆熙低低道,短短两个字,竟仿佛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叶青篱睁开眼来,掩下眸中复杂神se,试探着笑问了句:“怎么?张兄化妆,竟还需大耗修为么?”
张北熙平缓了呼吸,一边收起那小架子和梳妆盒,朗声一笑道:“不是化妆需要大耗修为,却是这般硬生生将美人化成无盐,实令我心痛之,心酸之,心苦之,按捺难平,有如天人交战,辗转不堪啊”
他说话实在是会讨巧,一言一句堪称艺术。
叶青篱纵然觉得他先前情绪起伏有此怪异,可听他这一说,又觉得眼前之人果然风流成性,反倒坦荡得可爱起来。
这般观感一方面叫叶青篱对他的态度更亲近了几分,一方面又使叶青篱心中警惕更甚:“他说出这样荒唐的理由我都觉得可信,可见这人有多可怕了。”
两人又各自拆换了发型,另拨了外袍,然后继续向西飞去。
飞行中叶青篱心头一动,便悄悄问鲁云:“鲁云,我若是现在将你传入长生渡里去,你说张兆熙能不能发现端倪?”
最初她刚刚得到长生渡时,尚且控制力极差,如要借用长生渡储物取物,便需肉身进出方能带动。这般行事极不方便,因此她当初对长生渡的利用是极少的。后来她元神修为渐长,便能抛开肉身,只用元神进出长生渡,这样一来不论是储物还是取物,她都能做到了无瘾迹,就跟使用储物袋一般,十分方便。
只是鲁云毕竟是活物,却不能跟死物相比,若要穿梭空间,难免就会弓起一些法则波动。这也是叶青篱每次进出长生渡,都需摆好隔绝阵法,万般谨慎的原因。
鲁云却道:你既然已经掌控了天地册,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毕竟由你控制我的进出,跟你本人进出又不一样。”
叶青篱对此早有思量,既得鲁云肯定,试探之心自然更重。
她轻轻“呀”了声道:“张兄,鲁云可是我招牌,既是改换形貌,也需叫鲁云藏了才好。”
张兆熙点头笑道:“我却是疏忽了。”
叶青篱便将缩小版的鲁云从肩上提下来,拍拍他脑袋道:“鲁云到灵兽袋里藏藏可好?”
鲁云抖了抖毛,咕嘻一声。
叶青篱就笑着将他往自己袖子里塞,眼角余光却似有似无地关注着张兆熙的神情。
二零一回:看戏也说戏
却见张兆熙只是微微敛着眉,仿佛有些出神的样子。
叶青篱看他一身灰扑扑的衣袍,头发中规中矩地扎着,因为易容化妆的缘故,这一出神便显得格外木呆憨厚。
“鲁云,”叶青篱在心底呼唤,“你进长生渡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我……”鲁云的声音有些惊奇,“什么感觉都没有,篱笆,你的控制力又增强了!”
叶青篱眸光略微一转,笑问张兆熙道:“张兄,这天se眼看便要黑了,你说的那出好戏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看到?”说话间她仍未放弃对张兆熙的观察,却见他表情自然,又听他用那特意改换过的木讷声调道:“快了。”
然后转过头,对着叶青篱温和一笑。
约过得半个时辰后,前方越发荒凉,眼看着又是将到白荒边缘了。
张兆熙对叶青篱做了个小心的手势,传音道:“叶姑娘,我们藏到云中。”
因白荒天暮塌陷,云层便也总比旁处厚些。此处已到太虚群山和白荒相接之处,天se阴阴,只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一般。张兆熙传音之后便直接上升,一直飞入了云层最厚处。
叶青篱在下方看着,见他的身影已全然没入其中,才微微提着气,也飞进云层。
所谓云雾,其实皆是水汽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