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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想象你当时的可怜样,看看吧,能够轻易享到的眼福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龙俊庭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马振海不理会他,开始喝自己的啤酒。不知为什么,听完他的糗事,我感觉就像说完了自己的糗事那样,一点也笑不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那张黝黑的脸。
“柳莎,我看到你的目光里可是充满了怜爱哦。”龙俊庭突然取笑道。
我的脸一热,一下子怔住了,马上转移目光,低下头去看地上的泥沙。
龙俊庭继续取笑道:“你们两个一个掉水里,一个从水里救人,不刚好天生一对吗?”
“别开玩笑。”马振海的语气里带着威胁和不耐烦。
“开个玩笑而已。”龙俊庭不在乎他的态度,“那下面轮到成杰了,你小子沉默了一整晚,别装酷了,现在沉默已经不是金了。”
蒋成杰目不斜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答道:“我知道啊,已经升值为钻石了。”
“才子就是才子,说出来的话都充满含金量,你经历的糗事肯定也与众不同吧?赶快道来给我们听听。”龙俊庭催促他。
这下大家的目光又聚集在蒋成杰的身上了,他只得慢吞吞地开口道:“我……读小学时第一次上台演讲,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很紧张……”
听到这里,龙俊庭插嘴道:“你不是当众尿裤子了吧?”
“当然不是。”蒋成杰面不改色。
“哦,那你继续讲。”
“当时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大家好,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红叶疯了》’。”蒋成杰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没了吗?”叶星儿焦急地问道。
“什么《红叶疯了》?”我也迷惑不解。
蒋成杰答道:“其实我演讲的原本题目是《枫叶红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嘻嘻哈哈笑起来。
叶星儿笑道:“原来是口误。”
龙俊庭却开腔道:“好冷的糗事啊!”
最后是万文佳,她的糗事发生在小学二年级,在活动课上她和班里的人玩捉迷藏,自己为了不被找到,就躲进了男生厕所里。玩游戏的人正在一筹莫展时,去上厕所的男教导主任发现了她,把她拖了出来,大家才发现她,而她的这件事也被一些同学记了整个小学时期。
听完万文佳的讲述,龙俊庭又评价道:“想不到女生也挺流氓的。”
“我那时不懂事。”万文佳辩解道。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很懂事了。”龙俊庭顿了顿,又提醒道,“我们该评出最不糗的那个人去喝海水了。”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笑眯眯地静下来了,我又低头去看泥沙。
才静了一会儿,没想到龙俊庭又把箭头对准了我,“我觉得柳莎的事最不糗,你应该去喝海水。”
“什么?”我抬起头,睁大眼睛叫了起来,“为什么是我?我不服气。”
“由不得你不服气,你看我们五个人经历的糗事都有别人在场见证,而且还可能广为流传,就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不行,你的评判标准都不公正,我的事也有其他人知道啊。”我更加不服气。
“那你说还有谁知道。”
“我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啊。”
“那不算。”
“怎么不算?那还有我们村里的人,我现在回去也有人拿这件事笑我。”
“那你的影响都不广。”
“可我的影响够深刻。”
“怎么深刻?”
“我到现在都很害怕水,都不会游泳。”
“噢……既然你都喝过塘水了,也不怕再尝尝海水嘛。”
“不要,爱尝你自己尝吧,干吗总要找我的茬呢?”我有点生气了,态度很坚决。
龙俊庭只好笑嘻嘻地对我说:“我以为你比较好欺负呢,想不到你这小女生还挺伶牙俐齿的。”
“那都是你逼的。”
“我帮你激发潜能嘛。”
“这种潜能,不要也罢。”
争吵的结果是没人去喝海水,我也终于捍卫了自己的正当权益。
等到夜深时,大家都有点困了,龙俊庭更是喝得不省人事,我们就收拾好那些东西,各人钻进了帐篷。
我和叶星儿、万文佳躺在一个帐篷里,虽然身下有一块布隔着,但我仍然能感觉到那些柔软的沙子,很舒服。
万文佳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叶星儿则静静地躺着,而我的耳际却回响着从外面传来的一阵阵海浪声,它们让我无比清醒,身躯像煎鱼般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就轻轻地叫了一声:“星儿……你睡着了吗?”
“还没。”叶星儿的声音还挺清晰。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话吧。”
“好,你要说什么呢?”
我想找出一个聊天话题,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找到了,“就说说你那件跳舞的事吧,后来怎样了?”
“后来……”叶星儿忽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后来跳完了之后,我不敢去捡那只鞋子,是那个中招的倒霉男生帮我捡回来的。”
“就这样吗?”
“之后……”叶星儿变得吞吞吐吐的,“他就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不是吧?”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不,还不是结局,只是发展,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么强调缘分,“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不了,早分手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高三吗?”
“是我上高三的时候,他比我高一级的,考上了大学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苦海里,自己去追求理想了。”叶星儿平静地道出了故事的结局。
“你一定很痛苦吧?”
“痛苦过一段时间,然后就把它化为力量了。”
“那你为他哭过吗?”
“嗯。”
“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没有了。”她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下去,“我一直想考去他那间大学的,那是我努力的目标,但是在报志愿时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自己也突然想通了,就临时改变了。”
“为什么改变了?”我总是充满好奇心。
“觉得这样做不值得,人各有志嘛,我也该追求自己的目标,过自己的生活。”
我们都沉默了。
“柳莎,你真的很怕水吗?”她突然问道。
“是真的。”我答道。
这是实话,八岁时的那次落水事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至此我都对当时那种挣扎状态,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和绝望心有余悸。我也自作主张地认为看似温柔的水总会在不经意间将你扼杀于无形,而且在进行谋杀之后还能恢复到死一般的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十年来我一直不敢再接近有水的地方,即使是在自己对大海发生一见钟情之时,也不敢下去与它接触,它对于我只能是远观。
“那你下学期怎么上游泳课?”
“下学期有游泳课吗?”我惊问。
“嗯。”
“一定要上的吗?”
“是啊,我听说不学会游泳就不给毕业证呢。”
我突然想起了开学时看到的那句“要求人人能游二百米”,这么说我在劫难逃了。“什么二百米?简直是要求人人变成二百五。”我在心里咒骂着。我不是一个狠毒的人,但对一些自以为不合理的规定也会感到不忿,而我表现自己不忿的通常方式就是在心里对它咒骂一回,因为我知道自己无力改变现实,但为了平衡一下心理,只能以此种懦弱的方式来发泄一通。这就是中国教育培养出来的一个顺民、一个胆小鬼的生存哲学和惯用伎俩。
我努力抑制住心中的不平静,缓缓问道:“那我怎么办?”
“你也不用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游泳是要健康证的,到时你可以装病啊。”叶星儿不但安慰我,还给我出主意,但是她一说完就打起了哈欠。
我暗暗点点头,内心也在不健康和学游泳两者之间衡量了一下,最后把选择偏向了不健康。
“星儿,你会游泳吗?”
“会……柳莎,我想睡觉了。”叶星儿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睡吧。”我说道,又躺了一会,我还是睡不着,就坐了起来,“星儿,我去外面走走。”
“你小心点,不要走太远了。”叶星儿含糊地说。
“知道了。”我拿了件外套。
“早点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