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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言以对。
在2005年4月,我决定去找份文职工作。我学的是政治学,而且爱好广泛,按道理,是可以在报社或者杂志社谋的一职的,虽然赚得不多,但毕竟是一个心愿。上天有眼,当年招聘我的主编,对我依然还有记忆,他听我大概讲了一下经过后,骂我一顿,然后叹口气,说二子你丫也算个情长的人。冲这个我帮你一回。半个月左右,他帮我联系到北京的一家杂志社,做实习编辑,半年考察期,月薪1500元。我果断地和福建茶商提出要抽身的决定,他和我一宿一宿喝酒,泪洒大排档。
为什么要去北京,为什么不是广州━━这是我和梁丽霞一次次长谈后的结果,我们命苦不能怪社会,那只能怪城市了,经过反复讨论,认为主要是因为广州这个城市的缘故,或者说,只要留在这里,我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梁丽霞出国的原因,也是我为什么去北京的原因。
我们为了保持一段感情而后来到这里,为了保住一段婚姻,却要各奔东西。
都结束了吗?好像还没;因为我手捏结婚证一本,梁丽霞也有一本。
情侣分别都会拿个定情信物,比如一块玉砸两半:妹啊,你一半啊,你可要记着,真要找别人,咱照片得换成单人的,梁丽霞被我弄的又哭又笑。
这天是分别的日子,她去了英国,我去北京。
我再次来到白云机场送行,心情竟然异常平静。已经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这回尽管又是送一个女人,但毕竟性质不同。梁丽霞说,我们同居太早,结婚太早,要是再生个孩子,这辈子就算交代了,人总得有梦想,而且死活要为梦想而潇洒走一回,不然这辈子都有遗憾。我对这个观点非常赞成,我觉得我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餐厅或者网吧的小老板,虽然做不成抛头露面的名记,但怎么也应该做一个据理力争富有良知的编辑吧。而梁丽霞呢,这书就应该一直读下去,说爱情可能我外行,但是说混社会,我觉得她只适合在学校,要么做个老师,要么一辈子这样读下去。
梁丽霞一直在整理我的衣领,不舍的话儿说了又说,不要抽烟,不要打太多游戏,不要熬夜,不要不吃早饭……一边说一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要抬头假装看几次航班表,才忍住不争气的眼泪。
“我去看英国,半年就回来了。”
“嗯。”
“你去北京记得上网和我说话。”
“嗯。”
“你跟我就没话说吗?”
“我送个东西吧。”
我送给梁丽霞的离别礼物,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对她说,目前,我的那份还是一片空白,等到决定之后,我会告诉她结果。但是,最终我会尊重她决定,如果她决心签字,那么就给我一个通知。梁丽霞又被我弄哭了。她在机场大厅哭得那么伤心,就像当年的阿May。我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送别阿May,还是在送别梁丽霞━━曾经有两份最纯真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做了一道最残忍的选择题,一直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楚对与错。
在安检口,我和梁丽霞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拿着手机通话。
梁丽霞说:“二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老婆,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
转身去往国内出发大厅,我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靠在窗边,我流着泪看着夜空里这座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我在广州爱上了两个女人,然而却孑然一身地离开。在亲手断送了一段最美好的爱情后,我又将一段本该完美的婚姻送上了高空,等待时间的审判。我以娃娃亲保卫战者的身份来到这座城市,但是到最后关头,才明白梁丽霞在苦苦支撑这段感情,由于我的自以为是,因为我对爱情的漫不经心,导致梁丽霞也连出错招,我们都几乎输掉了这场战斗。
假如有真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是吗?
人生的路还漫长,还有很多事情要走。给父母养老、来北京打拼、买一所房子、搞一辆车子,我要实现理想,我要奋斗未来,我要迎接挑战,我要战胜艰险……最重要的是,我要搞清楚,到底属于我的爱情在那里,梁丽霞,到底是不是我的妻子……
2006年,我和梁丽霞正式离婚。距离我们当年拜天地、喝交杯酒,正式订娃娃亲,刚好21年,后来,我在也没去过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