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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绝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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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覆地的局势变换,旦夕之间的沧海桑田。

经此一事,安总管若继续留在宫里,委实是不合适的了。他向皇上进言,言说自己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无悔无怨,现今只愿去过自己喜欢的禅意生活,自请出家,请陛下垂怜。

皇上准了,准安总管出家,并于宫内偏后林苑里、一大片青松绿竹环抱的那皇室行礼仪时的专用的海龙寺跻身。那是个极清幽安静的地方,委实适合修身养性。

我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我的心境十分平和,他亦是平和。只是气氛,委实有些偏于沉默了。

他道:“便是连佛陀,都不会接纳我吧!《四分律》有云,黄门者,是不得出家受戒的。即便受了戒,也当摒弃之,是以维系佛门的圆满清净。”

我摇首淡淡:“不。佛法无边,包容万象,佛爱一切、爱万物、爱众生、爱我们、自然也接纳你……为何一部引经据典,便让你曲解了佛陀的旨意?并非佛门拒不接纳黄门。佛门大开,怎会拒绝向善闻法之人?”

万人不同解,禅宗佛法既是一个“悟”,又何来绝对的标准可言?我始终都知道,佛是大爱的象征,经典里原本的旨意只说黄门者不会有机缘遁入空门;即便有机缘,在受戒后也会于种种机缘巧合中不得不还俗。并非不接纳。

如是,若黄门者真心了悟并发愿,有了闻法出家的机缘,又能排除万难守住本心静心修持一世一生,那自然就是真正的佛子,它日功德圆满更可脱幻象、成正果的。

……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将他送走的,因为止不住的泪水已经斑驳错落了我迷离的眸子。

我只记得他临走前那一转身时,对我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他说扶摇,或许你是对的……我本没有闻法出家的契机,是你给了我这样一个契机,功德无量。

好一场宿命的殊途,终会是一辙的同归。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宿命在历经了百转千结之后,最终还是把一切都拉回到了那个原点。我们之间的这段原本就是罪孽的夙缘,给了他闻法出家的契机,却没能使他摆脱掉黄门注定无法一世修持的非本愿……在没有走到最后之前,我所下的任何一个结论,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厢情愿。

……

待安晴天在海龙寺里安顿好一切之后,我去看过他。

但他不与我相认。他说自己已经投师,法号善安。

“善安”,出自《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中,药师琉璃光佛为度众生发了十二大愿,其中第二大愿为: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又因安晴天出家前俗家为“安”姓,便取了“身善安住”的“善安”二字……

流离颠沛义不辱,去就死生心自知。

一场大梦,到底还是变作了午夜梦回里的旧梦一场。看似终了,其实……其实难平难歇、端得终了!

皇上得知我去了海龙寺之后,看向我的目光很逼仄,语气也冰冷如布帛:“你去看他了?”他问。

我点头,垂目寡味:“臣妾是替皇上去送安卿一程的……”

下颚被他一把扼住,逼迫着我与他对视。我便灼灼的以含着湿润的坚定目光与他直视。

周匝静谧、沉水香袅袅涣散,皇上他就这么死死的盯了我黑白分明的瞳孔半晌,终于一把松开,然后大刺刺离开。

留我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扶着地表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时局清幽,心境若水、已成死水。

第170话 君卿重聚:星辰已握、归途又迷

永庆二十七年十月,皇上以“身集徽柔之质,行事静明毓德,情性安正之美、端慈垂仪”之名,晋锦銮宫主位宸华妃霍氏扶摇为从一品贵妃,即宸贵妃,入住历任皇后所居长乐宫正殿。并“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虽系贵妃之名、然享皇后之实”。

永庆帝素重情义,也素来极易惹得一身风流情债。在他心里虽对尘封已久之后、再次惹得他动了春心的馥丽嫔沈兮云留着极独特的位置,但能令他深刻非常刻入镌入骨子里、沉淀积攒在血脉里的,却始终都是那两位先行而去的王府旧伴。安慈敬哀皇后、以及梅贵妃。

他始终都对这两个女人念念不忘,无法将付诸在她们二人身上的情谊尽数释然,故他这一生是必不打算立后了;也大抵是不会晋封任何妃嫔为皇贵妃了,因为那般凌驾在梅贵妃先前份位之上,会令皇上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此,我也诚然算是走到了我身为女人的,这一辈子的最高点,当真是站在梧桐枝头最高点,睥着眸波看尽四海龙旋、凰凤齐鸣、红尘初妆、福禄永昌……

纵然我这一生走得何其坎坷何其艰难,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却是委实不在我的本愿之中。出乎意料、又不曾出乎意料。就这么坦坦缓缓顺其自然的走,光明与黑暗、狭窄与敞阔不断交织变幻,这条路不知不觉的就变得鲜花着锦、十分宽敞广阔、又十分的明媚轻软款款舒心……

登临高点的结局有我自身的缘故,更多却是我所得到过的大大小小诸多机缘、诸多契机。我只是十分幸运,我只是这一辈子最终尘埃落定的那个大运气十分的不错。其实归根结底……说白了掰开了揉碎了辗成沫子了之后仔仔细细的看,还是一个“天命定数”如此尔尔!任你有擒天的本事填海的耐性,也无论如何都逆不得!

善安法师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走出海龙寺,直到第二十八个年头的跨年夜,他突然来到乾元殿东暖阁里看望皇上。

彼时我正伴在皇上身边陪他静看夜空绽了满当的斑斓烟花,一侧眸子便与安晴天猝不及防的再次相会。

岁月的风霜在我们之间铺陈成了厚冗的哀黄色积尘,一年多了,再见之时方才觉得似乎已经极久远,却还偏生觉得又似乎并没有那么久远。

安总管还是昔时那副沉稳内睿、言笑不苟却冰漠的更显俊美的夺目模样。他是带发修行,除了眉目间沉淀下来的深深浅浅禅意、梵香的佛家气韵,以及那原本的一袭玄金衣袍换成了粗布豆色长衫之外,其余的一点儿都没有变化。

我不禁开始感叹岁月对他的优待,感慨坦缓又从容的流光不曾在他美玉样的姿颜上落下颓败的痕迹,反倒经了沉淀下去的鬼斧神工精准雕琢而愈发英挺魅惑、光芒吞天噬地!

陛下的心情在见到他的安卿的这一刻,由原本的慵懒偏怅而变得甚是开怀。他将他颤巍巍的扶起来,端正了姿态比在眼前直直相顾,颔首沉眉间没忍住咳嗽了一阵。

我忙过来为皇上抚胸顺背平息喘气。这些年皇上的身子骨已被诸多事务掏空的单薄如笸,我已习惯衣不解带的时时照顾,他也习惯了我不离身的贴心照拂、一刻都再离不开我。

在我一阵顺气之后,皇上的声息渐渐平缓过来。摇了摇头浅浅笑言:“朕身体这底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却有如释重负的一叹声,十分不合时宜。我才欲开言抚慰,又见他侧目瞧一瞧我,轻描淡写好似在开玩笑的一句,“朕有一朝走后,爱妃……留一个如此年轻的太后在朝,朕,可如何能安心啊!”

“啪”地一声。不待我回神去辨皇上话儿里的意,一声重物坠地的尖锐之声忽地漫溯耳廓。

我循声侧首,见安总管……不,是善安法师原本捧在手中、转动祈福的那只微型法经筒,在皇上方才话起音落的同时掉到了地上。

镀金银的八角形筒身上附着的掐丝并泥绘莲花祥云,被一阵沉水香雾霭遮迷半边,兜转缠连、迷蒙模糊,难以清明。

而善安法师眉目如素,面色平和,只是一双坠了辰星的眸子比之方才愈发沉淀,仿佛梵音佛禅之大智慧沉入其里、十分渊博……

迎新辞旧的宫宴是摆在地位尊崇的御龙苑里的,手笔之大气、气韵之恢弘,便是连一极细微处都极具匠心独运之精巧华丽。

宴会很热闹,歌舞升平一片安乐。似这般的大型宫宴素来便是歌舞升平歌功颂德,看得多了便连最初时一份恍恍惚惚的期待感都跟着消泯了干净,反倒觉得不如尽早安歇了的好!

月色倒是很清澈,明亮妩然、时又离合,像水一样,倒是把人映得可喜。

我与善安法师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两边微偏下首的地方,位置持平相对。

安晴天一晚上的神情都不大对,似有重重心事萦绕心田、辗转难散。我亦觉头脑木木顿顿,坐得久了、看得乏了,又不好早早离席而去,只得那么陪着伴着生生挨到了大半夜。

谁想次日新年的第一日,善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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