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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包间里,两个对坐的男子此时也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其中一人右手边始终放着一个土得掉渣却被摩擦的非常光滑的老烟袋,略显病态的他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端起手里的茶水一口喝掉。而他的对面,正是刚刚和刘志邪赛完车,输掉比赛的木德川。
“啊川,谢谢你了。”男子低声说道,沙哑的声线模糊不清,但却能让人听清每一个字,没有再碰茶杯,一只手安静的拿起身边的烟袋,轻轻摩擦着。他指的啊川,必定就是对面的木德川。
“不用,比起我欠你的,这算不上什么。当年要不是……”木德川似乎想要说起一些陈年旧事,对面男子拿着烟袋轻轻的晃了晃。木德川也不介意,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杯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刘邝,这个刘志邪是个什么人?”木德川斟酌着用词,眼前的人虽说与自己认识超过了十年,可自己还是看不透他,只知道他是友非敌。如果不是他,自己要在两年前的任务中就英勇牺牲了。
两年前自己出任务到加拿大,这是一个绝密任务,潜渡一个逃逸重犯,可年轻气盛的自己没有预料到对手居然有埋伏,而且火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在命悬一线的时刻,是这个略显病态的身影替自己挡下了攻势,代价是他左肩挨了一枪,子弹对穿。
“你是想问他是我什么人吧?”叫刘邝的男子顿了顿手里的烟袋,仔细的放进内衣包里,打断了木德川的回忆,说出了他没有说出,不敢说出的话。
木德川点了点头,看着刘邝放进胸口的烟袋,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抽着不符身份和年纪的大烟袋,十多岁的青年再怎么成熟抽老烟袋都是别扭的。
刘邝抬起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被稍长的头发遮住,总是有着一股神秘感和危险。不过此时刘邝的眼里确是有着一抹木德川从未见过的柔情和暖意,刘邝不厌其烦的再次掏出胸口的烟袋,从小包里取出一点发白的烟丝,小心翼翼的抖进烟袋里,深怕那不多的烟丝掉落出来。木德川掏出火机点燃,刘邝拿着烟袋放在嘴边俯身吸着,瞬间一股青色浓烟从他嘴里溢出。
“这是从老山上带出来的烟丝,抽一口猛辣到心里的那种。”刘邝咋吧着嘴,仿佛在回忆那种味道“这东西现在不常见了,它得亲手从老树上摘下来,然后晒干,发白就行。以前我家院子后边有一颗这样的老烟树。”
刘邝沙哑的声音很缓慢,不急不躁,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东西或事情能激起他的脾气。木德川静静的听着,因为他和刘邝交往十多年,他知道他不喜欢废话。
终于,刘邝抖完烟袋里残余的烟灰放好烟袋,说出了木德川想要的答案“他是我弟弟。”
平湖炸雷!木德川两指端起的紫砂茶杯瞬间破裂,茶水贱了一桌,内心犹如洪水般翻滚。在他的印象里,刘邝从未与他说起过家里的事,所以他连刘邝是哪的人都不知道。昨天刘邝找到他,让他多关照关照刘志邪,他心生疑惑,两个姓刘的人似乎有着一些牵连。没想到,还真是,而且还是兄弟。
刘邝并不觉得木德川的反应有多夸张,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自己从和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身边似乎都没有其他人。就连那次救他,也是他单枪匹马。如今这样一个劲爆消息出现,他不得不惊讶。
从第一次见面,刘邝就是个从着呛人大烟的沉默少年,极具性格也极具诡异的人物。那时候木德川还是个不良富二代,打架斗殴吃喝玩乐,所以遇见刘邝也是在一次打架中认识。两个性格完全不同,身份也不同的人却能厮混在一起。而刘邝从不接受木德川给的钱也是两人单纯感情的基础,只有不沾染金钱的友谊,才能最为长久。
139魅帅御都之一世兄弟
五十载白云苍狗,弹指间身后百年。木德川与刘邝两人相识已经有十年之久,他们之间能真正的说是君子之交,或者是生死之交。
木德川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声唏嘘,如今他心里已经不再有许些不安,刚开始他还有着反悔的念头,如果沧月党的存在会对自己小妹有威胁,他说什么也不能任由这颗毒瘤成长。但现在这事已经完全没必要纠结,他相信刘邝,相信自己的生死兄弟。
“志邪的沧月党你放心,他不会对八荒帮做什么,从小他跟着我似乎后边转时我就摸透了他的心性,伤天害理的事他永远干不出来。”刘邝仿佛看透了木德川的心思,说出了他的担忧和防范。只是他没说出来的是:你如果要对付志邪,别说你手下的八荒帮,还有你的身手,就是你拉出一队持枪特种兵都不一定能干得过。
刘邝想了想还是拿起一旁凉了许久的茶壶,从新拿出个茶杯给木德川倒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喝了一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志邪是我爸亲兄弟的儿子,比我小几岁。我和他玩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一个小屁孩,成天就喜欢哭,想家了哭,想吃东西了也哭,我那时候就大着胆子从爷爷的小店里偷点东西出来给他吃,久而久之他一想吃东西就用手指戳戳我,然后一脸幽怨的看着爷爷的小铺。”说到这,刘邝嘴角挂起了怀念的笑意,似乎很久没有笑过脸此时有些许不适应。
揉了揉脸,刘邝看了看对面一脸认真的木德川继续说道“他家在城里,我家在山上,他每次寒暑假回来玩我都带着他上山,捉鸟偷蛋什么都招呼。有一次爬树抓鸟不小心,那小子从两米高的树上摔了下去,在树上我都能听见落地时一声闷响。当时可把我给吓傻了,赶紧跳下树看他,可这个爱哭鬼却没有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始终没有掉下来,憋着个嘴巴看着我。事后我问他为什么没哭,他说:他怕把哥哥要抓的鸟给吓飞了。听了他那句话,当天夜里我就偷跑上山,愣是把那颗树上的鸟给捉了下来,绑个绳子给他玩。”
木德川拿出香烟,点燃一支,眼里有许多感情浮动,始终没有说话,他知道刘邝只抽大烟,所以没有给他发。他也知道刘邝没有说完的一句话:我不能负了那个爱哭鬼,唯一忍住的一次眼泪。
“那次之后那小子就成天拖着只鸟,跟着我后边跑。说也怪,那次之后我一看见他哭我肚子里就莫名的有火,谁也不认的和别人闹。到了后来,都慢慢长大了一点,爱哭鬼也不爱哭了。可我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也学着爷爷抽起了旱烟,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家里闹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爷爷的那句:没你这个孙子,我有了离家的萌芽和冲动。”刘邝说到这里,病态苍白的脸上深深透着一股无赖和悲哀,被家里人否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刘邝整了番情绪,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和家里吵过后没有当即就走,因为那时候快放暑假了,我打算暑假一过就走。暑假天,志邪拿过通知书就来到了我家,我不喜欢读书,但也可以看出他成绩很好,当时就希望他可以好好读书,外面事让自己去就行了。当天夜里我就和他说了暑假后自己准备出去的事,他只是哦了一声就睡去了,而我楞楞看了天花板一晚上。暑假最后一个晚上,我无心睡眠,志邪也睡不着,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分别了吧。翻了个身,背向着他说:以后多替我陪陪婆婆爷爷,准备强迫自己睡去。可他却一股脑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坨用白纸包住的东西递给我,然后转身睡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木德川估计这比他一年来说的都要多,刘邝这时又从兜里掏出烟袋,思索许久还是取出烟丝抽了一口,无赖的笑了笑“还就剩这么点了…”
说完刘邝拍了拍烟袋里的烟灰,缓缓起身,他回国已经几天了,是该回到自己现在还去的地方了。
“走了?”木德川起身看着刘邝,感情复杂的说道。
刘邝回身拍了拍木德川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该走了。”说完朝包间门口走去,打开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冲木德川微微一笑“我原名,刘志远。”
木德川看着走出房门的刘邝,嘴里细声念叨着“刘志远,刘志邪。”一世为兄弟,永世难忘。
沧月党在第二天就顺利回到了市区,不仅人回来了,而且总部也重新搬了回来。刘志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