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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渊在前
她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这是个让苏景渊略加意外的结果。
王教授说她只是有些轻微脱水,喉咙没有任何损伤情况。不说话的原因,可能只是不想说,这属于心理问题。
大家都看向周蕊,她很无奈:“不说话不跟我谈话,我也没办法的好吧?”又忍不住八卦基因“苏总方便透露一下她的身份么?”
“无可奉告。”
果然。
周蕊蔫了,大家都失望了。
特别还有那位躲在门外偷听的杨万里。
作为发小儿,一起风花雪月一起嗨的好友,头一回见他如此兴师动众的对待一个异性,说不好奇那肯定是逗你玩儿的。要说真往那方面猜测,对方看起来又太小,他的眼睛从来都不往二十岁以下看,这其中…很耐人寻味啊。
起居室里,苏景渊考量了一下,就决定让几个人先回去,又把南兆临扥回来:“她一直没吃东西。”
南兆临眨巴眨巴眼,明白过来了:“我给她吊一营养液,等起来最好能喝点儿清粥,不宜大补不宜受刺激。”他兑完营养液,这起居室只剩下他跟苏景渊两个清醒的人,也忍不住问“这孩子该不是你哥的私生女吧?”
苏景渊一僵:“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该怎么想?你们苏家就那么几个人,亲戚都很少,你让我往男女关系方面想?她跟个豆芽菜似的,你能看好?”南兆临兀自说着,全然没发现身后气场越来越内敛的那个人“我就是信她引诱的你我都不信你真那么秦寿。”
苏景渊见他输液完毕,顿时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景渊…”南兆临已经很久没用这种熟悉的口吻说话了,出于一个好友的提醒:“大哥那件事,我们都知道跟你无关。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快活,就找…玩得起的,你看看她这张幼稚的脸,你下得去手么?”
“她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选择能力。”
“看看她的脸,你下得去手?”
“医生什么时候也包管人隐私生活了?”苏景渊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张着手臂,不甚悠闲的姿态,嘲讽道“南医生管的太多了,尽自己本职就够了。多余的,少管。”
他就知道这是个死结。南兆临扣紧手提箱,走到门前,疏远的道了一声“告辞了。”
门打开的瞬间,杨万里还保持着那个偷听的尴尬姿势。这让苏景渊彻底没了好脾气,冲着他就一句重到砸死人的“滚——”
杨万里见他真的动怒,当下也不敢多留,伙同着南兆临就一起下了楼。
苏景渊一个人坐在起居室的大沙发上,单手支着头,桃花眸紧闭,整个脸的轮廓僵硬严峻,不时咬动下颌,极力隐忍着被勾起的怒火。
横榻上的人有了细微的响动,打断了他的僵持,隐隐在嘟囔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过去,听到了断断续续,微弱的祈求。
“我不是…不是…不要丢弃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
她也被丢弃了么?
也没有人肯听她解释么?
这可怜的孩子。
他有几分怜惜的抚上她的脸颊,又如触电般顿住,南兆临的话成功让他熄灭了对眼前这个人升起的情绪。
小孩子,呵。
————————
第二日晌午。
江浅醒了。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记忆在神智清晰时慢慢汇拢,那天的情景经过就如幻灯片似的播放在眼前。
她被妈妈乱棍打出来,被妈妈的话吓的不敢回家…她一直走,不敢停下来,不敢看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是谁?
“你醒了。”
那个人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江浅坐起身,看了眼身上宽大的白色衬衫,又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高大的落地窗前,洁白没有花纹的窗纱,趁着他坐在那里的身影格外黑暗,整个人都透着无法言喻的冷漠。
“还是不肯说话?”
他的声音让江浅一颤,摇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江浅仰起头,泪水就顺着脸颊滑下去:“我没有家了…她说我是强尖犯的孩子…我回不去她们的家了…妈妈…妈妈说后悔…我很乖,我没有做坏事……可为什么…她就不要我了…”
母亲拎着高尔夫球杆疯狂的那一面又在眼前重现,脑海里满满的充斥着‘去死去死,怎么不去死!’,那么残忍,比刀子活割还要让人惊恐!
江浅抱住头,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呼吸的频率乱的有些吓人。
苏景渊起身走到床前,俯下身子问她:“你想留下么?”
她恍若未闻,抱着头不住的甩动,似乎有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粘在了头上,无法甩掉似的。
苏景渊失去了耐性,扳掉了她的两只手压上了床:“回答我,你想留下么?”
他的脸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眨掉眼泪,瞬间又模糊成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记得他在自己最无助时,给了她一丝光明…
“如果我真是弓虽。暴犯的孩子…”
他倒抽一口气,冷冷道:“你是谁的孩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们都不要我了!她说我是弓虽。暴犯的孩子!爸爸不是我的,我是谁…呜呜呜啊——”江浅终于再也无法忍住,放声大哭。
“真是够了,你他吗给我安静!”他隐忍着怒火打断她,不惜以口封之,又迅速在她未反应过来时离开,强迫自己尽量平静:“你听好了,你的过去跟我无关,我不问,但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最后问你一遍,是留,还是滚?”
她一脸的惊恐,不解,懵懂。
苍白的小脸,消瘦如锥子的下巴,趁着一双眼睛格外突显。又因泪水的洗濯,让那双翦瞳清澈明亮。
他不知不觉,就将手掌附上了她脸…还不如他手掌大。
看着这样的她,他再一次动摇了心智。自己想做,即将要做的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个邪恶的自己的跳出来,狠狠的踩着他的良心: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你做过哪一件事是对的?
是啊,他一直都在犯错。苏景渊不禁勾起唇角,一个屈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一笑:“起来,我带你吃点儿东西,我们得谈谈以后的事儿。”
(3)青春交换
所谓以后,仅仅是三年而已。
当江浅看到那份白纸黑字的《情*人协议》时,整个世界观都被颠倒了。她没有勇气去翻来那东西,她才十八岁!
苏景渊见状,也不逼她,懒散的靠在椅背:“这东西签不签都那么回事儿,你可以从我这儿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除了——名正言顺。”意料内看到她惊缩了一下眸子,莫名的快感就爬上心头,起身朝她逼近:“我允许你不懂,但你得记着,那是你不能幻想的东西。”他食指点着床桌上的协议,道:“你跟签了它们的人,不一样。”
“她们?”
“对,她们。”
他在她未懂间,勾起她胸前一缕长发,嗅在鼻间,沉吟道:“你比她们都有优势,年龄,感觉。条教的工作我会亲力亲为,比之她们,我会更温柔的对你。”
“情、人…哪一种…情、人?”江浅还在上一阶段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害怕,她的声线有一些颤抖。
“现在还有不懂这种事的孩子?”他不屑又嘲讽,解释道:“我的情*人只有两种,床亻半,忄生伴侣,你选哪一种?”忍不住嘲笑“别说你连这两个词都不懂。”
她懂,她清楚的明白。她只是是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能接受这一切,面对这一切么?
哦,对,她如果只是个强坚犯的孩子,她又怎么会接受不了?如果她的存在会是母亲不幸的源头,他的情*人,又算得了什么。
江浅绝望的闭了闭眼,问:“我把自己给你,能换来多久安然?”
尽管惊异于她态度的变化,苏景渊还是不动声色的解释:“情*人关系,最少一年,但你跟她们不同,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为什么?”
“你做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