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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朵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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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向树荫遮掩的窗外瞭望,透过树荫的豁口,看见教学楼侧已覆盖了一层积雪,白而无痕,忽然,视线中闯进一个人影,第一眼便望到了对方项上那条显眼的围巾,蓝蓝的围巾落了些许的雪花,幸好有围巾遮挡,不会钻入脖子透身凉。今夜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看一眼钟才不过九点,也是,大雪寒夜,有谁出门呢。之前还听殷嫣说,今夜平安夜,原准备出去玩,难为太冷,放弃出行了。心愿只想他平安。果真平安早归。踽踽而行。偌大的校园只他一人身影。遁入树荫。雪地唯留两行深深的足印。深入人心。绵延至城市深处。不消时刻,雪花追逐着地上足迹,满满附着,消失无影无形。雪地又仿佛无人经过。可,经过自己的视野。被雪隐于无形的足迹却会印于脑膜,重忆如新。

  清晨,寝楼舍友透过窗户望见外面下雪了。兴奋地雀跃蜂拥而出。安若云也紧随其后。跑进雪地,脚陷进积雪跑得费劲,积雪没过脚踝,气喘吁吁,嘴边萦绕着团团热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雪后的空气如同雪搓洗过,冷冽而纯净,比之一年中任何一日都要清新。停在教学楼旁,环望四周,整座校园银装素裹,视线所及之处,到处一片晃眼的白,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天鹅绒,仿佛昨夜无数大雁掠穹震羽而过,凛凛而柔软。似铺就地毯高度一致的雪地,无瑕无疵,无痕无迹,有种让人不忍玷污的完整与纯洁。围墙边依旧葱翠的冬青与樟树也盖上了一件纱衣。身后的广玉兰,压低的树枝不时有落雪簌簌。

  侧身,眼前满身银条的杨树后面矗立的雪松,似巍峨雪山,山顶皑皑白雪,四周蓊郁,白帽绿衣,像极了圣诞树,凑巧今日正是圣诞节,老天真是解人心意,恰逢其时送来了一棵鲜活的圣诞树,翠针白雪,不是街店树立的塑料,天然之作,富有生命力。大树前面的大片空地上,同学们在热闹非凡的打雪仗,你追我跑,欢笑与尖叫,此起彼伏,在耳边环绕,俨然成了雪渣飞散的战场。

  正在出神的安若云,忽觉脸上冰凉,未料遭受突然一击,肩膀中了一个雪块,雪渣飞到了脸庞。见到殷嫣在那得手后的笑,掬起一把软软的雪朝她投去,雪片挂到了她撅起的嘴角。见她回以反击,安若云闪身躲避,不知从哪冒出的宇一风,有意无意的抬手挡过,望着宇一风干净的衣袖上沾满雪渣,挤眉朝安若云吐了吐舌,随之跑远。回过身的安若云与他并立观望。

  发现人群中,有两个人一起堆雪人,楚可人与华仲阳。身着黑色夹克的男生,拍实雪球的手掌上套着一双似手织的黑色无指手套,头套着一顶毛线套头帽,别具风格。女孩穿着奶色的外套,像个小企鹅,本身看起就似个雪人,今天头上换了一个挂着两个毛球的花帽,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很好玩。

  雪人的头做好,侧身的华仲阳,突然长臂一伸,将可人头上的帽子摘下,戴上了雪人的头顶,然后乐滋滋的欣赏着。可人愤愤却转身走了。须臾,可人小心翼翼的朝华仲阳接近,躲到他身后,只见她拽开他的后衣领,将手里的一团雪塞进了他脖子。对方猛地打了个激灵。大叫是谁。转身追来人。可人撒腿就跑。华仲阳紧追不舍。雪坑绊脚,前面的她一步未踏稳,都没来及叫一声,正面轰然倒下。四周全体大笑。好在一身厚衣,雪地软得似棉被,不会摔伤。正此时,华仲阳之前脱手扔出的雪团没砸中目标,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女美术老师撞个满怀,先前一脸严肃她看看肇事者表情复杂地艰难扯开嘴角。全场再次哄笑。救老师于难堪的预备铃响起了,大家收心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圣诞一过,即是元旦,元旦过后就迎来了紧张重要的期末考了,对于高一新生来说是重要的升入高中后第一次正式的成绩排名。

  考试结束,一下便轻松了,距离中国人最看重的春节也就不远了,没了学业压身愈加想家了,一个个归心似箭,在拿到成绩单后迫不及待地收拾起行李踏上回家的路。

  喧嚣热闹的寝楼重返来时模样,人去楼空。初次相聚又初次相离,有些不舍,好在只是暂别。同样不见听课讲题的高高的教学楼仿佛失踪了水手的孤船,停泊断航。唯有那些始终如一的树木驻守不离。

  一场场雪覆盖过的校园重新恢复静谧,铁门紧闭,囚禁无人空间,不再人流不息,安然地无声无息。唯屋檐冰挂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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