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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笙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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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惊,问:“哪个经理太太?”
  “还有哪个?加尔德龙太太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秘书的口吻里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我很想转身就走,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不由得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加尔德龙的办公室。他果然在和一个女士说话,因为他背对着门,所以没看见我。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加尔德龙的妻子,不,她并不美丽,身材不高、皮肤苍白、脸形也过于消瘦。外国女人老不得,稍一上年纪就像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大有江河日下、不可挽回的趋势,所以看起来比加尔德龙还年长。可因为是他合法的妻子,她的一切平凡和不堪都变得理直气壮。我没想到加尔德龙的妻子竟是这样一个相貌寻常气质普通的女人,如果她再漂亮点雍容点,或许我还不那么难过,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加尔德龙不见得是一个对婚姻心存尊重或者忠贞的人,难道只因为我是一个如此不值得男人为之牺牲的女人?!
  这样想着,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公司,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大多数人已穿上大衣和防寒服,我这身打扮无疑让人感到诧异,但我已无心顾及,我甚至没有感到冰冷的雨水将我的衣服湿透--比雨水更凉的,是我的心。白色最见不得水和污渍,虽然芬兰的街道一等一的干净,但那双Fendi还是被迅速地溅上了泥点,犹如我不堪一击的爱情。
  我这样踉踉跄跄地奔跑,不知怎的,就来到了一家公司门口--那家公司正在招聘。忘记我是怎样知道这个信息的,似乎我天生就知道。更忘记我如何浑浑噩噩地逃进去,奇怪保安竟没有拦住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一个非常美艳的助理小姐将我领进一间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女孩子,坐在她们中间,我不见得有任何突出和优秀之处,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年轻女孩,平凡而且廉价,廉价到坐在这里等人论斤称两地买--是大卫的爱美化了我,在爱里我以为自己是天国里独一无二的玫瑰,其实只不过是人间随处可见的蔷薇罢了。
  我几乎有逃走的冲动,这时那个助理小姐指着我说:“这位小姐,进来一下,我们经理请。”
  “我么?”我有点愕然,不能置信地抬起湿淋淋的面颊。
  会议室里的其他女孩纷纷嚷起来:“为什么是她?我们先来的……”
  在一片喧嚣中,我跟着那个助理进入经理室。出乎我的意料,经理是女性,华人,看得出年纪已不小,但面容相当漂亮,身段修长美好,只是有些偏瘦。
  这类成功女性就是这样的,连岁月也对她们格外宽容--你不仅看不见憔悴和风霜的痕迹,反而觉得她们比旁人加倍的成熟和妩媚。她穿着得体的暖灰色香奈尔套装,显示出良好的经济环境;脖子上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颗颗都有龙眼那么大,映衬得肤光胜雪;百达翡丽的腕表被卸下来摆在桌子上当座钟,旁边是镀白金的MontBlanc墨水瓶,手边放着一个大而且方的男式黄金都彭打火机。不过,她的左手中指带着一枚约有两克拉的方型钻戒--她还没有结婚么?也许成功的女性往往是寂寞的。
  “你的简历上为什么没有填姓名?”她温婉但是严厉地询问。
  我一惊,反问:“我没有填姓名么?”
  “你自己看!”她把简历递给我。
  我一看,果然上面有多处没填--我真是昏头,于是我说:“不然我再填一遍?”
  “不用了!”她略有不耐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来填吧!”
  “我--”我嗫嚅了一下,“我叫夏蔷薇。”
  “你叫什么?”她讶异地瞪着我。
  “我叫夏蔷薇。”被她一吓,我的声音顿时小了一截,难道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妥么?当一个人背运的时候,连名字都变得不合时宜,我苦笑了。
  “哪个夏蔷薇?”她的表情仿佛难以置信,但声音依旧步步紧逼。
  “就是夏天的夏,蔷薇花的蔷薇……”我嘴唇有些不听使唤地发抖。
  “你叫夏--”她若有所思地喃喃重复。
  “夏蔷薇!”我被她逼迫得一点信心也无,在她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罪犯--我有什么能为呢?在这一大堆简历里面,我不过是个连自己姓名都填不全的年轻女子。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刚才带我进来的助理小姐敲门而入,说:“夏小姐,你的专线电话。”原来这个经理也姓夏,但她又何必那么专断?虽然我不及她成功,可难道连姓夏也不许了?
  她点点头,熟练地拿起听筒。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速地闪亮了一下,好似晶莹欲绽的水晶花蕾,但只一瞬,又恢复黯淡,分明含着笑,突然间又恍惚起来--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复杂表情?但是她说--她职业化地说:“你好,我是夏蔷薇。”
  一刹那,我如五雷轰顶!怪不得我刚才看到她的脸就觉得好面熟,这不正是我自己么?我习惯左手持笔;我的右耳有两个耳洞,经常戴一副三十分左右的钻石耳钉--现在这对耳钉就戴在她耳朵上;我的下巴极尖,姐姐说很带薄命相……她就是我,那么我是谁呢?这里是哪里?难不成如《聊斋》里的书生,我一不小心走进了时空隧道?
  慌乱和恍惚雪崩一样袭击了我,我无助地寻找任何可以依托的蛛丝马迹,甚至仓皇地站起身来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那个夏蔷薇在听电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举动。然而我又有了一种新的恐惧,难道她根本就看不见我?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未来的世界里,她是她的主人,我只是来自过去某年某月的一缕游魂,对任何人任何事都造不成任何影响--难道我就要这样消失了么?可我分明是我啊!       
  突然间我看到了电脑桌上的台历,上面明确地写着二○○四年十月三十日。我愕然得说不出话来--我离开加尔德龙办公室的时间明明是一九九四年十月三十日下午,我是否遭遇了宇宙黑洞?好像少年时读过的名为《时间布》的童话,只要在一匹神奇的布上轻轻一剪,中间所有的时间都会平白消失,如花美眷刹那间便转至鹤发耄耋。然而更可怕的是,年轻的我依旧存在,并不能代替现在的夏蔷薇,那么我该何去何从?
  我恐惧地跑出了大门,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奔跑,一路飞奔一路尖叫,也不管旁人讶异的眼光。仍是深秋的芬兰,外面依旧下雨,我踏着被雨水淋得干净之极的榉树叶,急急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请问今天是几号?”
  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北欧男孩,年轻而且英俊。“三十号,小姐,十月三十号。”他彬彬有礼地回答。
  “你确定么?”我焦急地望着他年轻的面孔--他的面孔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他说的每个字都好像天使的福音,“年份呢?是一九九四年还是二○○四年?是公元前还是公元后?”(我们活着,单靠着神嘴里的一句话!)
  他惊讶地看着我,而我热切地望着他,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他天使样的脸颊是我清晰记忆的最后一瞬。
  再次看见加尔德龙是在特护病房里,是那个好心的年轻人将昏厥的我送到这里,并且设法联络到了我所在的公司。
  加尔德龙满脸愧疚之色,但由于涉及到很多利害关系,他又紧闭双唇。我不顾医院的规定,瑟瑟抖抖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因为身体太虚弱,全呛在了眼里、喉里,于是我更找到理由放肆地流泪。
  他只请求我一件事,不要为了他的缘故而离开公司,我答应了。知情的人都觉得我相当没种没血性,连姐姐都向我发脾气:“为什么不逼他离婚?”但我已万念俱灰,我没有这个能力,众人太高估我了。有这样能力的女人是另一种生物:美艳、狠毒、决绝、会杀戮,充满了活力与斗志,就像当年的武则天或者贝隆夫人,所以她们能名垂青史。如果张爱玲还在世,她一定这样形容我:“脸又嫩,心又软,脾气又大,又没有决断,而且一来就动了真感情,根本不是这一流的人才。”的确,我没有能力改变一个男人。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若要改变必是他本身有这种渴望,外力对他施加的影响微乎其微。何况,我这种“外力”,不提也罢。
  其间,他也说过一些诸如“你不妨等等我……”“蔷薇,我们来日方长……”之类含糊暧昧的话,但是我并没有真的去相信,恐怕他也不想让我相信。我小的时候不失为一个才女,最爱看的书籍是《古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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