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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中的时候,陆意涵的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从此陆意涵跻身为本城贵公子。但周嘉年就没那么好运了,从政的父亲因为经济方面的一些原因被拉下马,吃了官司,进了监狱。
原本门庭若市的周家,从此门可罗雀。
而他本人的学业也一落千丈。
在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周嘉年有个贪污犯爸爸,有一次有个男生无意中提起这件事,周嘉年当场翻脸,揪着对方的头就往墙上撞,撞得对方头破血流。
这件事是陆意涵的爸爸帮他摆平的,从政教科出来,陆伯伯对他说,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
周嘉年沉默不语,但这个人情他心里记下了。
从那以后,没人敢再当着周嘉年议论他家里的事,但也没人愿意再和他做朋友。人性的丑恶投射在原本应该单纯无害的少年身上,更显可怖。
好在还有陆意涵,他跟他们不一样。
周嘉年骨子里有一些很江湖的东西,万事义为先,他一直想要找一个机会把欠陆家的那个人情还掉。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彼时的陆意涵和周嘉年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做事做人都是勇猛有余但欠缺考虑。会考之前陆意涵跟班上一个男生打赌,保证自己能弄到会考的试卷,对方一脸的不屑,正是那不屑的神情激怒了陆意涵,他拍着桌子保证一定弄到。
赌注是一千块钱。
钱对陆意涵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丢不起这个脸。
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陆意涵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当他走出教室门,便看到了倚在楼梯口抽烟的周嘉年。
周嘉年用脚碾灭了烟蒂,走过去淡淡的笑:“是兄弟的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一切都很顺利,在哪间办公室哪个办公桌的哪个抽屉里,陆意涵一早就打听好了,甚至连钥匙都配了一份。
但是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而来的是大声的喝令,手电筒的光在黑暗的夜里那么亮,往日失灵的走廊的声控灯忽然全部恢复了正常……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紧要关头,是周嘉年将陆意涵推进了旁边的陈列室,而他自己却拔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那么突兀,陆意涵在陈列室里整张脸吓得苍白。
最后周嘉年被保卫处的人捉到的时候,他们大声的问他,你的同伙呢!
陆意涵清清楚楚的听见,在走廊的末端,周嘉年的声音那么镇定,他说,只有我一个人。
第二天周嘉年的名字随着学校的广播飘荡在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虽然陆意涵向家中坦白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且还因此遭受了一顿暴打,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让陆意涵的父亲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最后陆伯伯还是尽了力,将“开除”变成了“劝退”,虽然实质差不多,但总算还是好听一点。
周嘉年离开学校的时候笑着对陆意涵说,兄弟,我欠你家的,算是还了。
其实他骨子里很重感情,知恩图报。这是陆意涵对周嘉年的评价。
当时隔几年陆意涵说起这件事还是面有愧色,觉得很对不起周嘉年。五光十色的镭射灯中,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无奈。
他说,嘉年退学之后就开始闯荡社会,他妈妈自顾不暇,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他有时候会一个人出去旅行,一走就是几个月,他跟别人不一样,出行之前不做任何计划,不定酒店,也不带很多钱,有时候火车停站上客的时候,他会下去走走,如果吃到什么他觉得好吃的东西他就会返身上车把行李拿下来就此改变行程。
我呆呆的听着陆意涵缓缓的叙述,他说,真是再也没见过他那么随意的人。
他说,天啊,苏薇,你怎么不知不觉喝了这么多?
我一看,面前的瓶子都空了,我说,意涵,不知道是你说得动听还是周嘉年本身动人,你看我就着你的故事居然喝了这么多酒。
这个夜晚我哭了很久,陆意涵一直以为我是没从那出话剧里抽离出来。
我哭得好厉害,因为我知道,完蛋了,陆意涵,我们之间真的完蛋了。
我就是爱上了,我就是认真了,有什么不对呢?
………
'六' 我发起疯来比晴田更可怕,她只是不断的对周嘉年说“我爱你,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但我背着行李拿着车票在在车站入口挡住周嘉年的时候,我说的是“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在我的一生之中,再也没有那么炙热的时刻了,我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狂热地去爱一个人而不是摆成一个矜持的姿态接受别人对我的爱与崇拜。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该是我还的时候了。
完全颠倒过来了,从前只会接受的苏薇开始明白什么叫做付出了。
费了多大的劲儿才一点一点得到关于他的消息,每每装作无怂恿陆意涵跟他联系,强装镇定地在每一次聚会时悉心收集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点滴信息,偷偷摸摸地从陆意涵的手机里找到他的名字,背熟那个号码,不敢将它存在自己的手机里,怕打草惊蛇。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苏薇变得这样神经兮兮,小心翼翼。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而那个令我疯狂的原因或许就是所谓的爱情。
我编了一个谎话,我给周嘉年发短信说,下个礼拜六是我生日,希望朋友们赏脸,此短信群发,苏薇。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从前我是多么鄙视那些为了男生而耍小心眼的女孩子们,原来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与众不同,真正想要接近一个人,我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周嘉年隔了一天才回我短信,当时我正陪陈墨北一起看摄影展,手机振动起来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一眼过后我简直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尖叫!
他回我说,我有事,去不了,提前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急忙摇陈墨北,快教教我,怎么接话,我脑袋转动不了!
陈墨北冷着一张脸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我怎么会想要求助他呢,他此刻是多么憎恨像我这样对感情不忠的人。
但我还是强硬的辩驳,如果我明明爱上了别人却还坚持跟陆意涵在一起,那我才叫不忠于爱情。
陈墨北冷笑一声,他觉得对我这种的人,根本不值得讲道理。
他举起他在公司庆联欢会上抽奖抽到的单反,对着人群里一个静静伫立的女生,摁下了快门。
如果说我们的漫长横亘的青春里,每个人都曾遭遇一场劫难,那么那张相片,就是林阑珊劫难的开端。
而我在一旁,绞尽脑汁,回了一条信息:为什么不能来?陆意涵会很失望的。
过了几分钟,他打电话过来,他说,我好讨厌发短信,打电话说得比较清楚,我下个礼拜真的有事儿,意涵那边我自己跟他说。
我怎么能够让陆意涵知道我编了一个这样的谎言,于是我急忙说,算了算了算了,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那端忽然沉默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他脸上又出现了上次那种笑容,一时间我不晓得自己要如何是好。
就是我黯然的想挂掉电话算了的时候,他忽然说,我下个礼拜要回乡下去看我奶奶。
直到我们在一起后,他才承认,在看到我发过去的那条所谓群发的信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其实苏薇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忽然觉得,如果苏薇不是陆意涵的女朋友,如果苏薇只是苏薇,仅仅是一个叫苏薇的女生,那一切又多么简单啊!
我提着机车帽穿着运动服站在车站的入口挡住周嘉年,我承认我骗了他,这天不是我的生日,但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说,苏薇,你这种行为放在古代只怕要浸猪笼。
我说,我是新时代女性,敢于追求真爱,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怕。
他轻蔑的笑了下,丢下一句,随便你。
上车之后我把手机关了机,因为我买的是站票,所以只能局促的站在狭窄的过道里,来来往往的推车让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但我没有开口恳求周嘉年把他的位置让给我坐,我清楚地明白,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将来会有比站四个小时更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