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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 亦舒 亦舒 亦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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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握紧拳头,“是谁同他过不去?” 
  卓敏颓然,“自从与你分手之后,他一直闷闷不乐,喝得很厉害,一言不合,便拔出拳头。” 
  李平缓缓抬起头。 
  “一整个晚上,昏迷中,他都唤你的名字。” 
  李平听卓敏这么说,恍若隔世,那已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一早经已结束,怎么又拿出来讲。 
  “请你去见他,李平。” 
  “卓敏,振作一点。” 
  平日活泼爽朗的卓敏,如今受尽折磨,乏力地靠在李平肩膀上。 
  “我们一起去看他。” 
  抵达医院,若不是卓敏指出床位躺着的是羡明,李平恐怕认不出来。 
  睡着的脸同醒的时候往往有很大的分别,况且王羡明的面孔早变了形,两只眼角爆裂,缝过针,拙劣的针脚骤眼看似蜈蚣,又像条拉链,有点滑稽兼恐怖的味道,头壳上缠满白纱布,双目紧闭,他正昏睡,没有反应,但是却咬着牙、咧着齿,充满恨意,像不知要置谁于死地。 
  李平心头一阵辛酸,别转面孔。 
  他们三人都变了,都不再是开头那个人。 
  李平尤其内疚,王羡明与高卓敏却又是因为她而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低声问卓敏:“他父母呢?” 
  “不敢告诉他们。” 
  “兄嫂呢?” 
  “上个月启程到加拿大去了。” 
  “昨晚至今,你一直没有休息过?” 
  卓敏摇摇头,“他一直叫你的名字。”她不能释然。 
  李平连忙说:“他恨我。” 
  卓敏抬起头,苦笑问:“是吗,他恨你?” 
  李平握住她的手,“快要做母亲了?” 
  “是的。” 
  “你要小心身体。” 
  “李平,看,他醒了。” 
  李平转过头去。 
  王羡明痛苦地眨动眼睛,做这样的小动作都要用足全力,可见他伤势不轻。 
  李平很想好好劝慰他几句,格于身边的卓敏,不便启声。 
  护士巡房经过,看到一个样貌与装扮都与三等公众病房不合衬的艳女,不禁多看两眼,李平更添三分尴尬。 
  好一个卓敏,到这种时候还宽宏大量的附身过去解围,“羡明,李平来了。” 
  王羡明停一停神,他看到李平了,双眼在一刹那闪出爱慕、渴望、怨怼、伤心、绝望的诸般神色来,逼得李平低下头,她无法正视这样一双眼睛。 
  他嘶哑的声音问:“卓敏叫你来?” 
  李平点点头。 
  他不记得昏迷时候叫过谁的名字。 
  看到李平,他似乎得到满足,竭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不知怎地,泪水灌满眼眶,不受控制,溢泻而出,连他自己都吃惊,想伸手去揩,但手也受了伤,扎得似粽子,不能执行任务。 
  李平按住他的手,“你很快会好的。” 
  王羡明点点头。 
  “快要做父亲的人,那毛躁脾气,真得改他一改。” 
  王羡明听了这句话,头上如着了一盆冰水,慢慢醒悟过来,眼中炽热的神色渐渐褪去,他像是想起了前尘往事,逝去的早已逝去。 
  李平又说:“从医院出去,想必要补行婚礼,别忘记我的帖子。” 
  羡明试图解释:“我喝了一点酒……” 
  “以后要戒掉了。” 
  羡明怔怔的不出声。 
  那一夜,他已经收了工,停好车子,在路边熟食档吃面。 
  隔壁一桌坐两男一女,那女孩非常非常小,顶多只有十五六岁,头发剪得极短,他一看见那个发式,心中已经牵动,是以看多她两眼。 
  就是这样惹的祸,吃到一半,两男要拖走女孩,女孩挣扎,本来,王羡明再也不会去管那样的闲事。 
  但是,为着那头短发,为着短发贴在后颈上那个桃子尖,他见义勇为,要去救那女孩。 
  女孩有没有逃脱他不知道,他捱了毒打。 
  值不值得是旁人太难断定的一件事,但是羡明心里觉得反正已经为短鬈发吃了这么多苦,添一点也不算什么。 
  况且,李平终于看他来了:可见大家仍是朋友。“ 
  李平转过头去与卓敏说话,脑后经过专人修理的那一绺头发可爱地驯服地伏在白皙的颈项上,看在羡明眼中,一片迷茫。 
  说他配不上李平,固是事实,但他这种所作所为,又何尝配得上卓敏,羡明心中觉悟,喉咙重浊地挣扎数声,对卓敏说:“待我出院,真的要结婚了。” 
  卓敏伏在他跟前,紧握他的手。 
  李平很庆幸这件事如此结束。 
  看看手表,已近中午,于是轻轻叫卓敏,“我要走了。” 
  卓敏送到病房门口,李平把她拉到羡明目光不及的角落,把一叠钞票塞在卓敏手心。 
  卓敏还要挣扎,李平两掌合拢,紧紧箝住她的手,也不说什么,这样过了两分钟,才松开手,转身离去。 
  司机看见她出来,马上把车子驶近,要下来替她开车门,李平摇摇手,表示不必,自己上车。 
  才坐好,李平觉得一阵晕眩,胃部抽搐,把早餐全部呕吐在车厢内。 
  她结结棍棍发起烧来,温度上升到摄氏三十九度,医生再三向夏彭年保证,李平不过感冒,一点危险都没有,但他还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李平躺在床上,浑身发烫,感觉有点迟钝,但看见夏彭年着急模样,也不禁微笑。 
  夏彭年扶她起来吃药,手触摸到李平臂膀与背脊,那丰润的肌肤因热度关系,感觉竟似将溶未溶的烛油,特别粘手,特别柔软,难以形容。 
  夏彭年定过神来,向她埋怨:“身体这样差,如何担任拉力赛副手。” 
  李平不服气:“我从来没有生过病。” 
  “恐怕要到外展学校去操一操身体。” 
  李平但笑不语,当年下放的记忆犹新,何用到外展学校玩耍。 
  夏彭年将一张长沙发搬到睡房,彻夜伴着李平,闹得好大阵仗,很多时候,他先累了,下班松掉领带,一躺下,七点多还未醒来,李平便取笑他。 
  有时她也想,结了婚,也是这样吧,待养足精神,他又该去应酬各路英雄,一直到凌晨才返。 
  做他的女朋友最好,除非他愿意改,但改了又不是夏彭年了,世事当然永远美中不足。 
  过了几天,李平差不多痊愈,半夜口渴,独自起床,发觉太阳穴已不再弹痛,呼吸也恢复畅顺,感觉如再生为人,不胜喜悦。 
  这才知道做人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回事,原来健康最最重要。 
  李平走到客厅,一抬头看到斜玻璃屋顶上繁星千万点般的水珠,知道适才下过雨了,于是也不开亮灯,端张椅子坐下,静看星光。 
  背后门声一响,她知道夏彭年进来了。 
  “你已痊愈?”他问。 
  “我想是。” 
  夏彭年吁出一口气,坐她身旁,握着她的手。 
  沉默半晌,他看着李平问:“你有心事?” 
  李平点头。 
  “说来听听。” 
  李平只是笑。



  “到今天还不愿意把心事告诉我?” 
  李平想想,也深觉过份,便说:“彭年,你认为我快乐吗?” 
  讲了之后,又非常后悔,他对她百般好,就是要她开心,她这样问,分明表示不满,不知他什么滋味。 
  夏彭年却没有多心,他笑笑:“你自己说呢?” 
  女性总是多愁善感,一点点小事引发许多春怨秋悲,一宗推一宗,如骨牌一般,情绪便接二连三地倒塌下来。 
  李平低下头,看着双手,“我不知道。” 
  “那是因为今天你累了。” 
  李平说:“我还是上床去睡觉,你呢。” 
  “回家,父亲一清早要见我。” 
  李平笑,“祝你好运。” 
  夏彭年也笑,“为什么我们总有点怕父亲?” 
  “不是怕,”李平更正他,“而是尊敬。” 
  他内心知道夏氏的父子关系决无如此简单,他对老父,不但是恭驯,也有忌惮的成份。 
  夏镇夷对这个争财争气的儿子也很尊重,早把他当作生意上的伙伴。 
  大清早他练完一套咏春,便看见儿子的车子驶了进来。 
  两父子即时密密开始商谈。 
  夏夫人在园子剪玫瑰花,看到他们父子亲密的情形,内心宽慰,这也许是一个女人最愉快的时刻:丈夫身体健康,儿子尚未婚,两个男人名义上都属于她,她地位崇高。 
  她走过去,只听得夏彭年说:“是的,是应该考虑跨国巨型投资了。” 
  “那么,你抽空到温哥华走一趟,去拜访连尼简明,光是参观他那座亚瑟爱历臣设计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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