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与他的经纪公司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你是季文尘的主治医生,应该能时常与他见面,何不劝劝他?为了下面这些苦候着的粉丝们,更为了医院里的病患。”
“只怕我心有余力不足,骨外科的医生只能医人身体,不能医心,若有一天,我转行当心理医生,我想我会比较胜任你分派给我的任务。”
我被他逗笑,摸索着在露台一角的沙发上坐下,道:“林医生,你既非不苟言笑,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为什么他们会叫你‘铁面林’?”
“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温和风趣的人。”
“温和风趣?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我。”他在我身边坐下,轻叹一声,“也许人都有两面性,别人见到的是一个我,你见到的是另一个我;在台上表演作秀的是一个我,在台下沉思嗟叹的是另一个我。”
“台上,台下?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手术台?”
他莞尔:“人生的舞台。”
“人活着,不是为了活出最真实的自我吗?如果总是带着一副面具表演作秀,那有什么意义!”
“那是你幸运,没有为生活所迫,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虹桥▲书吧▲
第7节:第一章 星空下一场绮梦(7)
“难道你有?”
“不仅做过,还一直在做。”
一直在做?是指他当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抢救病人?作为一名医生,不是应该为自己从事救死扶伤的行业,而感到自豪吗?
或许,他只是为了手术台上那些受命运作弄的病人而黯然神伤,譬如说,那个被截去右腿的人。
“那位病人怎么样了?”念及此,我关切地问。
“哪位病人?”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问的人是谁,这也难怪,经他抢救过的病人,应该不计其数,他哪能每一个都记得清楚明白。
“就是那天晚上被你截去右腿的病人。”
“他……他身体还好,只是心理上不能接受一觉醒来便没了右腿这个事实。”
“换了谁都不容易接受,希望他能早日想通,早日接受。”
“诚如那天你劝我时所说的那样,为了保全性命、顾全大局,这是没办法的事,人活在世上,就是妥协,再妥协。”他轻声道。
不知为何,他语气中那种深深的无奈,让我总觉得他谈的不是那名病患,而是他自己。
是什么事,使这位前途无量的骨外科医生,发出如此感慨?又有什么,是需要他不断妥协的?
接下来的好几晚,林辰在下了夜班或做完手术后,都会过来小坐一会儿。
那夜之后,他很少再谈及自己,一般情况下,都是我说他听。他是个很好的听众,当我说话的时候,他总会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提问,引导我继续说下去;我对他亦是无所不谈,甚至告诉他半年前,我在采访过程中替受访的老婆婆爬上树抓小猫的那件糗事。
那是我入行以来,最糗的一次,后来猫自己跳下来了,我却攀在树枝上看都不敢往下看,最后还是围观的群众打电话报警,由警察搬来长梯扶我下来。
可以想象我有多难堪!我去采访别人,最终自己却变成新闻,而且第二天还上了社会版头条,我紧抱树枝闭着眼睛怕得要死的模样,被刊在该版最显眼的位置。
这件事在同事、朋友间传为笑谈,余维之到现在还常用这件事揶揄我。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亲口将这件事讲给一个起初并不知情的男人听,就像讲一件稀松平常的趣事一样。
在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能让自己将生平最糗的事情和盘托出的男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了晚间与他短短的相处,我彻底改变了作息方式,以至夏露每次来看我,都骂我是头懒猪,每天只知道睡觉。
在这段晨昏颠倒的日子里,季文尘公开他在病床上的录像,告诉他的粉丝们,他已经康复,请他们尽快散去。偶像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一场闹剧迅速散场,只剩下仁爱广场一片狼藉,经过清洁工人的清理,当天下午便恢复正常。
翌日的娱乐新闻,已经在全面关注一位女艺人未婚怀孕的事,都在猜测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那位风流成性曾与她过从甚密的豪门公子,还是前段时间在某部电影里与她合作过的男艺员,或者又是圈外某位不知名的神秘男子。
“闹惯了,一下子不闹了,还真不习惯。”这天晚上,坐在露台外的小沙发上,我问林辰,“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功劳?若是,你真的有转行当心理医生的潜质。”
他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这些事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我再道。
“这就是娱乐圈最真实的写照,对一则娱乐消息的关注,对一名艺人的关注,都是如此,来时气势汹汹,恨不能知道艺人用的厕纸是哪种牌子;去时如海潮乍退,过了气的艺人,倒贴着给红包请别人做专访,也没人会理睬。”
“但却有人拼命往里钻。”
“一夕成名,当然诱惑人,但,这就像一座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却想出去。”他似乎有无限感慨。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谈论一本书 —— 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
“你看过《围城》?”他问我。
虹桥门户网。
第8节:第一章 星空下一场绮梦(8)
显然,他对这本书也非常熟悉。
“很小就看过,那个时候我想弄明白为何我的父母非要丢下我从城里冲出去,又各自跑到另一座城里。”
“也许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只是他们的缘分尽了。”
“也许吧。”我轻笑一声道,“平时我不常会想到他们,但这段时间 —— 也许是生病了,总希望有亲人在身边。”
“你的眼睛这两天就能拆纱布了吧?”他问我。
“明天。”
“明天?”他像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没想到这么快!”
“是啊,转眼之间,我便能看见你了,先透露一下,你长什么样子,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
“你看过《金刚》吗?”
“你是想告诉我,你长得像影片中那位拥有一个大鼻子,眼神特别忧郁,特别吸引人的剧作家?”
“不,我是指那只大猩猩。”他说。
“金刚?”
“是不是被吓到了?”
“才没有,金刚那么可爱!特别是暮色之下,它用手托着女主角坐在帝国大厦顶楼看夕阳的那一幕,简直是太美了。”
“可惜那么美的一幕,却不长久。”
“这部电影我看了许多遍,每次看到那一幕我都会哭,因为我知道,美过之后,就是离别。”我侧头俏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但我没有想到,电影里消失的金刚,却能出现在我的身边。”顿了顿,我加重语气强调,“我真幸运!”
林辰一声苦笑。
“金刚,我们现在坐在仁爱医院的第二十三层,虽然比帝国大厦顶楼矮了许多,但勉强也能凑合,现在,你把我托到手中。”我开玩笑似的对他说。
他轻轻握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疯:“女主角,我已经把你托在手中了。”
“很可惜,你的女主角暂时还是一名瞎子,目不视物,请告诉我,我们看见了什么?这么晚了,肯定不会有夕阳晚霞。”
“没有夕阳晚霞,却有月亮星星,在这个夜晚,能清楚看见天琴座的织女星与天鹰座的牵牛星,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银河,遥遥相望。”
听他这样说,我才想起今晚是七夕之夜。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是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你相不相信每年的今天都会有喜鹊飞去搭桥?”
“当然相信!”我仰着头,仿佛已看见成群的喜鹊飞往银河,为牛郎织女搭起一座美丽的鹊桥。
“可你知道牛郎织女相距有多远吗?”他放开我的手。
“当然知道,一条银河那么远。”
“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