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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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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绷带被彻底揭去,雅迪原本修长细腻的小腿上出现了一片明亮的伤疤,这对于爱美胜于一切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或许比当初受伤更加痛心。
  坐在病床上的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我满怀内疚,不知所措地说:雅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下子就爆发起来:我怎么办啊?丑死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都怨你,都怨你。
  我默默地坐在她的床前,捧起她的腿抚摸着,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她的腿抖了一下,抬手捧起我的脸:你,哭了?
  我恶狠狠地说:对不起。眼泪又汹涌而出。
  她有些慌张地给我擦眼泪:你别哭,我没事的,我可以穿长统袜可以不穿裙子穿长裤……你别哭啊。
  她的眼泪也滴到我的脸上。我的心底里便涌起诗句:
  那汇流而成的泪水啊
  可是浇灌爱情的源泉?
  我拥住她,她也抱住我,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流泪。她附在我耳边说:我不怕丑,只要你不嫌弃。
  我说:嫌弃也只能是嫌我自己。
  这就是我们最初的表白和承诺。
  21
  那段时期很特别,整个国家都在经历着一场风雨。我们沉浸在爱情之中,几乎没有感受到窗外的喧嚣,等雅迪出院了,我才发现,大学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兴奋的气息。很多同学斥责我的麻木,只有陈振河与我处在同样的境界中。
  陈振河跟我同宿舍,我们同属不求上进的那一种学生,所以关系也比较铁,他喜欢跳舞,在交了十块钱参加交谊舞培训班的时候,和我们班的女生甜甜是同学,经常在一起交流,我们宿舍一致认为,陈振河和甜甜比较般配,又是同乡,应该建立一种新型的关系。
  陈振河表示同意,并开始在每天晚上熄灯以后点上蜡烛给我们念他写给甜甜的情书,最后大家认为通过,他再于第二天将其塞给甜甜。
  开始时大家都是玩笑,但久而久之,每日一封情书把陈振河自己给感动了,有一天晚上他悄悄告诉我:我可能已经陷进去了。
  我说:这就叫弄假成真。
  他说:怎么办?
  我说:将计就计呗。
  他说:你说甜甜会怎么想?
  我说:她想,你长期以来一直都锲而不舍地追她,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不久后学生都离开了学校。我去了雅迪的家。甜甜跟陈振河去了他的家。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在临毕业前我和陈振河到学校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时他告诉我的:陈振河的家在一个海滨城市,哥哥是出租车司机,甜甜的家在离这个城市100公里的县城里。甜甜表现得和他非常亲热,到了他家,家里人都认为是陈振河带女朋友回来了。过了几天,陈振河和哥哥开车把甜甜送回家,她家里的人也认为是女儿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所以那个夏天陈振河始终生活在幸福里。
  谁知道,等下一个学期回到学校,甜甜却忽然变了脸色,似乎和陈振河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晚上我俩喝了很多的酒。 回忆起平日里甜甜的种种表现,几乎给所有的男孩子一种暧昧的暗示,但绝对不和任何人谈恋爱。就像一个钓了鱼又摘下来放生的钓鱼爱好者,只是在这样的游戏里找寻乐趣。
  我说:我明白,这就是女人,希望全世界都爱她,她不过是其中表现得比较主动的一位,谁让你自作多情了?人家又没有给你任何承诺。
  他满脸通红,端起酒一口干掉:说得是,不就是一个玩笑吗?我他妈的当什么真啊?
  我也干了一杯酒:你至少还有一点虚幻的幸福,我呢?你说说我呢?我有什么?
  伤心事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号啕大哭。
第五章 作为蛀虫的蛀虫的美少妇们
  22
  从金石镇回来,我便让何从开始全面调查了解沧海市白酒市场的准确状况,这对于何从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搞贷款看来必须由天歌亲自出马了,因为我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作“关系”的人,而在如今的环境之下,即使是该办的事情你没有关系都很难办成,何况是贷款这类向来都与暗箱有关的高难度问题。
  过去说到“走后门”是很让人有些不齿的,不知不觉之间,“走后门”就成了有关系有能力的表现形式,再后来,就直接把“后门好办事”变成了“后门能办事”,那些“前门”都成了摆设,或者成了普通人碰壁的训练场。但没有人提出过什么异议。就好像那些理论上不该暴富的官员、足球裁判以及其他的掌握特殊权利的人明目张胆地暴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样。
  我们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和宽容程度实在不同凡响。
  我坐在办公桌前,脑袋就这么乌七八糟地转着,自己都在笑自己这些可笑的想法。电话铃骤响。
  方总,您好,我是露露。
  刘露啊,有事?
  方便的话,我过去一趟。
  热烈欢迎。
  我和刘露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她低头搅拌着自己的那杯咖啡。我问:有事?
  她有些嗔怪地说: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我开玩笑:我有那么荣幸吗?
  那天你在金石是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真的忘了?看来醉话就是不能当真。
  我想起了醉酒后对小姐说的话,连忙说:对不起,那天喝醉了,如果冒犯你的话,请你原谅,我其实是有意的。
  她并不笑: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说:谁跟谁一样?今天怎么忽然来和我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可是很简单的,像你一样清纯透明。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上海跑到这个北方小城市来吗?
  虽然一直纳闷儿,但我是从来不喜欢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的,就像中学和大学毕业时我只知道最要好的几名同学的去向,其余的一概不知,也像在大街上围了一堆人而且越聚越多,我绝不会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便说:我向来不关心别人的隐私,好奇心比较弱。
  她说:如果我要告诉你呢?
  我当然不会拒绝当一个听者,不过可能转眼就会忘掉。
  她就那么低着头继续搅拌着那杯未喝一口的咖啡,眼泪滴落到咖啡杯里。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变得冷漠,进入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但看到女孩子的眼泪,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就说:别哭啊,好好的哭什么?
  她抬起头,泪湿的长睫毛与满盈泪水的大眼睛构成一个美丽的画面。这当然是写这些文字时的想象,当时的确来不及置身事外地残酷地欣赏这种图景,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以惯用的调侃强撑着自己的面子:干嘛弄得跟窦娥似的?到底有什么冤情,告诉我,大哥给你做主。
  她说:我已经24岁了。
  我说:整整比我小十岁,要是十年前你见到我还得叫叔叔呢。
  她起身收拾起自己的包,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以后再说吧。
  我的一个〃哎〃字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出了门,剩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坐在那里。
  咖啡厅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泼辣女士,平常很熟悉的,她过来坐到我的对面,大着嗓门说:你们男人最不要脸了,到处沾花惹草,还不负责任,是没给钱还是怀孕了?
  我说:你倒是挺有经验教训,两种情况都遇见过吧?
  她骂:臭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你倒是吐个象牙我见识见识啊!你们女人总是把罪恶推到男人身上,这种错误光男人自己犯得了吗?很大程度上,一个坏男人身后总是有一个怨妇和一个甚至更多的坏女人。
  她再次服输:说绕口令哪?说不过你行了吧?不过真心告诉你,这女孩不错。
  我说:什么女孩?她是我老婆。
  女老板看了我的身后诡秘地笑,我一回头,刘露就站在那里,她说:我刚才有点激动,太不礼貌了,想想又回来了。
  我只有尴尬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23
  送走了刘露,我就去了天歌家,本来是去问她贷款的情况,正好她的姐们儿来电话要请客,便一起跟了去。我说:坐我的车吧。
  她说:算了吧,到她们那儿你这车还不够丢人的。
  我知道她有一群姐们儿天天凑到一起疯玩,都是单身,都很有钱,无所事事,醉生梦死,就说:那就坐你的车。都说现在是男性社会,我怎么看女人要有钱很容易?
  正因为是男性社会,女人才容易有钱,没听说女人变坏就有钱吗,前提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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