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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会的,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下电话,我开始想象各种可能,我们经常开一些过分的玩笑,比如大家在酒店房间里研究节目,最后刘大成在那里住下,我们临走的时候就给酒店的按摩房打一电话,要求小姐上门服务,让刘大成饱受惊吓。但这个寂寞玫瑰显然不是这种情况,而且这名字显然像网名而绝对不是真名,难道有人在网上冒充我?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她:你怎么不打电话?
我说:我在回忆。
她说:我不相信你了,告诉我电话号码,我打过去。
我告诉了她房间的电话号码。
她却没有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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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那个寂寞玫瑰没有打电话来,我又想这可能是何从和刘大成玩的什么花样。为了防止事情再度发生,我便关了手机,随便找一位朋友的电话打出去把房间的电话占领。
我拿出电话号码本,找到了一个女诗人的电话。几年前她到沧海市为她们的诗歌杂志拉赞助的时候认识的,三十多岁的女子谈起话来却是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当时走了几家企业一律碰壁,她便让我给她找一个可以献身的老板,说既然睡一觉就可以拉来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找也要找一个有品位的人,懂得欣赏自己和自己的诗。我就笑她抱着这么直接的目的和这么高的要求不把人都吓跑了才怪。她说世道浇离人心日下还能怎么办,我说你应该找最土的老板又想附庸风雅的那种,否则在这种层次的城市没人会把水漂打到诗歌杂志上去。我给她介绍了杀猪出身的食品巨头吴老板,还真让她拿了几万块钱走了。
电话拨通,对面是慵散的动静:您好,哪位啊?
我说:可能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叫方正,沧海人氏。
她顿时来了精神:方正?当然记得,你在哪儿呢?
我说:我在北京。
真的?在哪儿?我马上过去,要不你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笑着说:电话里聊吧,就不要奔波劳累了。
那我明天请你客。
我说:我一早要走的,没时间拜访你,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一边说这话一边想着自己的虚伪,要不是受了一番惊吓我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她那边还在遗憾:你真是的,非要临走才给我打电话,下次来先通知我啊。
我说:好好,最近忙什么?还在杂志社?
她说:不了,我做起了自由撰稿人,专门写那些婚恋情感一类的纪实性稿子,稿费很高的。
我笑笑说:看来你变了。
她说:雪莱说,除了变,一切都不能长久。我终于明白,诗意属于没有欲望的人群,物欲横流的时代你就必须考虑名利双收。
我说:没想到,一个坚定的心灵净土守卫者居然也会在短时间之内变节,不过也好,啃着方便面写诗不如喝着葡萄酒撰文。我那儿倒是有一群经受过各种感情变迁的寡妇,可以提供丰富的素材啊。
她说:好啊好啊,我现在不仅喜欢钱,更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当然隐私是可以变成钱的,有时间我还要到你那儿去。
我说:欢迎啊,整天搜集素材也够累的吧?可能比拉赞助好一点?
她顿了一下,听声音像是在点烟:累点累点吧,有钱能使磨推鬼啊,一篇稿子能给8000到15000元的稿费呢。不过有时候真正纪实的还不如虚构的命中率高,毕竟生活不如故事曲折动人。
我故作惊讶:原来你们的所谓纪实作品也虚构啊?你都不可信了还让我信谁?
她笑:信你自己啊,自己做的事情总能心中有数吧。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说:好了,我朋友回来了,我们有时间再聊,再见。
她还在说:明天我请你吃饭啊。
我说:我明天一早真的就要就走了,下次到我们那儿我请你。
我扣了电话去开门。一位三十多岁容貌端庄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那里。
她问:你就是方正?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问:您是哪位?
她已经哭着投入了我的怀抱。
没有想到,我告诉她的电话号码其实是最准确的线索,细心的她并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赶到了这里
第十八章 越压抑越堕落越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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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沧海理工学院的那个秋天的下午让我一败涂地。
曾经佩服那些以一种大无畏的气概走上刑场的人,当时也想如果是自己也能够气宇轩昂地显示英雄本色。没想到仅仅是宣读一封忏悔书就晕倒在地,把原本的悲壮变成了悲惨。
我说过,其实我的骨子里是懦弱的。
从那以后我就醉心于搜集有关十年动乱的史料。虽然在我的生命中曾经经历过那段时期,但只是幼年的事情,没有真切的感受,更没有真切的思考。我从那些林林总总的小说、日记、回忆录、思想史等等中间有了一些发现:那次“文化大革命”对于很多人都是一次深入骨髓的洗礼,不论是思维、观念还是做法都已经形成了惯性,而且对那个年代充满向往和温暖的回忆。
在大学期间,曾经有一位在“文革”期间专门画宣传画的老师,已经久疏笔墨,后来学校让他画了几张宣传画,他似乎又找到了感觉,便搞了一次画展,到处充满着棍棒和拳头,人物都是满腔怒火的表情……在画展的留言册上,曾经入狱的张教授写下了这样的留言:时代不会倒转了,请不要勾起我们惨痛的记忆。
这里的娄书记也经常给学生讲起他们从前大串连的情形,每当此时,精神抖擞,目光明亮。
更有意思的是,那年的冬天学校搞纪念毛泽东诞辰的歌咏比赛,我因为停职被娄书记调去帮忙,他对于合唱队的服装问题绞尽脑汁,部主任似乎是讽刺地说:工农兵啊。他居然一拍大腿:怎么不早说?那天晚上,就让学生一排穿了军训时的服装,一排穿了蓝色的衣服、脖子上扎一块白毛巾、戴上建筑工地的安全帽,最前一排最好看,一律在头上扎了一块白毛巾,活像陕北的农民。一出场便引起大哗。他很兴奋,我却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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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光,杜梅的身体是我惟一的温暖的回忆。每当有机会在一起,她就像一个手法高明的烹饪师,变幻着种种花样为我们做出可心的xing爱大餐。而那本恶俗的《笑林广记》就是一道道美酒佳肴的佐料。我就在她的烹饪中享受着罪恶的欢娱,欲罢不能。
回到教研室,我无所事事地神游万仞,当然更多地还是思考自己暗淡的未来,每到此时,情绪又会降到冰点。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假如没有杜梅,我真的无法想象怎样度过那些日子。
吕教授还是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打开那个装满恶臭的墨盒,练他的毛笔字,并且不时地哼唱那些独创的旋律。我在心里策划过无数种报复的计划,或许是因为我的懦弱,或许是因为我的多虑,最后都没有实施。
比如我曾经想过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我们三人在场的情况之下,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或者也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让杜梅作伪证,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儿。但跟杜梅商量时她说别人还是会相信他的话,这是规律,我既然已经成了恶棍,他说我做出什么事情别人都会相信。
我只好放弃。
我们的教研室门是用那种五星锁从外面挂锁的,下班时经常是从门边的橱子上拿锁,出门随手挂上锁好,时间长了就成为一种习惯。中午的时候,我一般是等到吕教授走了才走,但那一天他还在练着字,我走的时候随手锁了门,我没有感觉,他也不知道。
那时候楼上的人都下了班,等他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们已经锁了,大喊大叫了近一个小时才有人发现。
下午一上班,我就被娄书记叫去,他冷着脸说:你怎么回事?
我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怎么了?
娄书记:你挺会装啊?
我说:什么挺会装?
他大声说:为什么把吕教授锁在屋子里?
我说:我没有啊?
他更加气愤:没有?明明是你干的,今天中午让老人自己一个人在楼里喊了两个多小时。
我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只好说: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我已经领教了你的狡辩,不会再相信你了,你马上搬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由我负责监督你的改造。
我庆幸自己逃过了一次惩处,后来一想,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做点坏事人家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从此就不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