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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横亘在了他们北上的路上。
这使得李垣祠的部落无法再向北面迁徙,他不得不带着自己与乌桓的部落上到山上来,半山腰上的有草场,但若要打猎,就只能去山中更靠里面的深林。山上的土地虽不会被淹没,但依旧泥泞,而且如果大雨,山上会冲下来无数土石立方,这会比草原上更加危险。
靠坐在王座上,乌桓汗站在他的身边,李垣祠心想这个孩子年纪不大,但是长得已经很高了,这不像是丹玛,丹玛还大了两三岁,但是比乌桓汗要矮很多。李垣祠觉得草原上的一些人,他们的体型与身材是很奇怪的,有的人壮如山一般高,有的人却瘦小如鼠,就像是血统不稳定一样。
“天亮了吗?”
“回汗王,天已经大亮了。”
“那就走吧。”李垣祠起身走出帐篷,一掀帘子正好一个人冲进来一头撞上了他的胸口,把李垣祠差点撞到地上,他回头冲着乌桓汗骂道:“会看路吗!你们部落的?”
乌桓汗手足无措地跑过去给李垣祠揉胸口:“我……我不认识他!”
“你他妈谁?”李垣祠回手就要把那个冲进来的人搡开到帐篷外面去,那个人却十分轻巧地避开了,然后单手制住李垣祠的手臂,语调柔顺地说到:“主人叫我来有急事找你。”
“秦钺?他又有什么急事?”
祖袈放开李垣祠的手臂,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脸:“西南军情有变,他已经赶去营救泠皓,他让我告诉你,现在就让人带兵赶往贺兰山,随时准备进攻长安;然后你自己要留下来,白城到时候会有危险,也许需要支援。”
“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紧急,主人没有仔细说,但请你这一次听从主人的安排,不要像在山海关的时候那样,不听话真的是会坏事的!”
“他是不是受伤了?”
“这……”祖袈是不能撒谎的,可也不想说出来,他往帐篷里面看了一眼,与站在李垣祠身边的乌桓汗四目相对,他想到,李垣祠这一顿打应该是免不了的了,而且还是暴揍,大概秦钺会把李垣祠打成乌桓王这张脸的样子。
乌桓王这张脸长得太他妈不能看了!
两个时辰前,白城县衙内堂。
白城正在经历又一场春雨,水汽弥漫进了屋里,在屋中结出了冷霜,蜡烛垂下长长的焦黑色灯花,无数点细小的火星摇曳着,似乎连红烛的橙光也不能使空气变得温暖,反而令屋中那双目紧闭的睡颜更显诡谲。那个人蜷着身子倒伏在屋子正中的圆毯上面,他醒了,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纯黑色眸子里映出将熄的烛火。
秦钺撑着身前的供桌站起身来,挣扎着用手拍了一下桌角上的两张纸片,祖袈与明子跪在地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人!你不该把我们叫出来,你现在的身体是受不了的!”祖袈立刻起身跑过去把秦钺摇摇欲坠的身体搀起来,扶到内室的床上坐下,扯过被子披在秦钺肩膀上,然后跑出去开始烧热水。
“你闭嘴——明子,你去益州找到阿九,然后一起去往西宁,如果你们早到一步,就找到泠皓,先把他营救出来保护好,在西宁不要动,等着我过去。”
“是。”明子对着秦钺深深一躬,接着又化为一片白纸,飞出门缝去,他飞出去的时候正好一声惊雷而落,今年的春雷格外得早,这是不详。
“小袈,别忙了,你进来。”
“主人,你每次问鬼之后身上寒气都太重了,不洗热水澡不行的!”说话间,祖袈已经搬着一个巨大的浴桶进来了,然后又跑出去提热水。
秦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结出来的一层冰霜,他脱下上半身的衣服侧身倒在床上:“那好,你忙着,听我说——你去告诉韩帆济,我近期都不会在白城,让他代我处理一切事务——还有我儿子,然后再去找李垣祠,他在兴安岭北麓半山腰上,有两座连在一起的营地,你别去班察找他,你去边上那个营地。”
“李垣祠他在养小儿的?”
“啊……顺便看一眼,如果那个人长得比泠皓好,等我回来我就不揍他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祖袈在桶里倒好了热水,然后撸起袖子把秦钺横着抱起来放到浴桶里面,“主人,听我一句劝,你现在不能出去。”
“事情很急,”秦钺轻轻说道,“我看到泠皓受了内伤,然后在地震中被拍到屋顶下面,他的对手还很厉害。”
“你每次问鬼都会虚弱多久你知道吗,每次都会昏睡好几天才会醒来,现在一晚上还没过完就醒来了,这已经是勉强。何况现在还在同时驱使着我们三个!阿九在这么远的地方,越远就越要损耗精力。”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秦钺浸到热水中后,那桶水立刻就凉了下来,祖袈马上用木桶舀出了一些水,又重新倒进去热的。“主人你是要去西宁吗,这么远的路程你怎么受得了?你要不然稍微等一下,等我从班察那里回来,我陪着你一起去西面战场。”
“不,你回来与韩帆济一同守城,这期间白城会遭到骚扰,但我不知道会是谁,你们三个里面你的武功是最好的……”
“主人,你——”
“祖袈你闭嘴!”秦钺轻声喝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叫我主人你就好好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就给我滚出去,找韩帆济和李垣祠,完事儿之后给我滚回来守城,这个城不许丢!五千轻骁一个也不能死!听到没有?”
“是……我这就走。”祖袈默默地从浴桶旁边站起身来,拿起边上的毛巾轻轻搭到了秦钺肩膀上,“主人,换洗的衣服我放在方凳上了,在您右手边上……我、我这就走。”
第八十九章
秦钺过了一会儿从浴桶里站起身来,穿上衣服扶着墙走出去,天近见了黎明,这是最黑的时候,外面雨停了,春风舞出萧萧的寒冷,这让他清醒了一些。
地上更冷,秦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阶下的积水沾湿了他的袍角,却看不出来,他咬破了手腕的血管,鲜血浇了一地,却没有被水给冲淡,反而是直接渗进了土壤里,他轻声问道:“地灵何在?”
“钺公子,我在。”
“接你坐骑一用,送我去西宁。”
此夜似乎天南海北都在落雨,一夜锦官城花重。
雨中的亮光泄到街上,染明了映火的湿滑青石,无处不是璀璨橙红。这是间繁华的酒楼,透过永不关上的玫红纱窗,里面灯火琳琅,莺声燕语,流转到对面屋角的青瓦,那片屋角的落雨声与众不同——别处都是清脆的,而这枚瓦片上的声音却很沉闷,像是上面蒙了什么东西,致使雨珠不会直接碎裂在瓦片上。
那一枚瓦片上蒙着一张舒展的白纸,白纸被雨水浸透,半透出下面青黑的瓦片颜色;然而纸张是完整的,并没有因为浸水而泡涨或者碎裂。在雨中,这枚素白的纸片像是银铁一样坚硬,然而一瞬间,这枚纸片却变成了一身黑衣的人,黑衣也浸透在雨中。对面楼中的繁华灯火完全照不到她的身上,她是完全漆黑的,与青黑色瓦片、紫黑的夜幕融在一起,她默默地坐在雨夜中被叮咚敲打的檐角上。
酒楼中一又阵欢笑传出来,一个个头十分高大的白衣公子在半醉中被莺燕簇拥着走上楼去,走过那扇镂刻着夹竹桃的玫红纱窗时,他疑惑着向外面看了一眼,然而窗外他能够看到的只有青瓦上流转的橙红映灯火,耳中叮咚余响,大概是自己看花眼了?
“白公子要站在这里看雨景吗?雨景只有天明了才能够看得出好处,现在天色黑了,只能听雨。后院种了芭蕉与海棠,在那里听雨是最好的。”他身边一个女人娇笑道。
“我所见过最美的雨景,是在梦里,清秋苍莽的草原上,下着雨,天边却出现了白虹……然后我骑在白马上,天边飞来一只纸鹤。”
“纸鹤怎么能够飞过来呢?白公子真是醉里说梦话!”
白衣公子摇头自嘲地笑笑:“我确实是醉了,那便今日告辞,多谢你们的酒。”
“公子何日才能留宿一宿呢?”
“留我有什么用呢,你们要努力留住的是前来光顾喝酒的恩客。”他轻轻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