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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圣物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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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咏虽然口头上对贡献的到来表示欢迎,但也许是因为多了个人他就少了点地盘的缘故吧(当然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我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常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来。虽然贡献跟他之间还隔了个我,不过有时候我发现自己仿佛不存在似的,柳咏的冷言冷语总是隔着我抛给贡献,宛如一支支冰冷的箭。

    我早就跟贡献说过:“让你坐这里,肯定会有人说闲话,你可要顶住啊!”

    贡献便说:“我不在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若不是这样,恐怕他早就被柳咏的“冷箭”给射走了。

    不过这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柳咏更多的斗嘴对象,却是他的另一个同桌王洪波,他们俩的一些嘴仗,再加上我跟卢化福的推波助澜,有一次竟会发展成震动全班的大辩论。这虽然很罕见,而且有些奇怪,但确实是影响甚大。

    话题是这样的,王洪波发表高见:“世界上的国家不可能获得彻底的全部的和平!”

    我则针锋相对的说:“世界上的国家是可以和平共处的,而且也可以获得永远的彻底的和平。”

    柳咏支持我,贡献反对我,谁也说服了谁,于是便演化成了一场大舌战。我们吵翻了天,把自习课当成了辩论会,并且使真正的辩论会还要为之逊色。

    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手臂挥舞。又一个个不服气,唾沫星子乱溅。

    “好了好了!都静一下,咱们辩论得有秩序,一个人发言,就要让他把自己的观点说完。中间不要打断。好,现在由柳咏发言。”我想把秩序恢复了,便如此大声说道。

    不料却引起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哄然大笑,尤其是前后正侧耳倾听的女生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或伏在桌子上捂着嘴。

    柳咏羞红了脸。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咱找卢化福说说!”王洪波则即时地搬出了重量级的救兵。

    毕竟卢化福一直是班里成绩仅次于我的尖子生,他几乎没有一次考试不是班级前二,仅仅比我一人低,有时还在我之上。因此,在王洪波看来,卢化福的观点至少可以与我抗衡。

    卢化福娓娓道来:“我认为在当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和平。也就是说,有资本主义的社会,就不可能有永远的和平。……”

    “听着没有?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能有和平!”王洪波如获至宝,大声嚷叫起来。

    “我承认,资本主义社会也好、封建社会也好、奴隶制社会也好,只要是存在剥削阶级的社会。就肯定会发生战争,也不可能获得永久的和平。”我顺着卢化福的观点阐述道:“但是到了将来,人类社会发展到更高层次的*社会。就肯定能获得永久的和平了。”

    “但是那种社会不一定会实现。”卢化福摇头叹息道。这倒是大实话,当今社会,如果还有谁对*坚信不疑,那几乎可以判定为妄想症患者。

    “但也不一定就不会实现啊。谁就能说人类社会就一定会停止在剥削、黑暗的社会层次上呢?我相信将来的社会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一定会能发展到天下大同的,达到没有剥削、没有战争的社会形态。”我说出了自己以为的。并不觉得有多么不切实际。

    卢化福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但王洪波却并不死心。对我的说法大不以为然:“这只能说是你的美好的愿望,是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你太乐观了!”

    而柳咏则针锋相对:“就因为你心里充满着悲观的想法,所以你才不相信。你不相信会实现,不一定就不会出现。……”

    忽然王洪波对我说:“你敢不敢找老师来评断?”

    他这提议充满着讽刺和要挟之意,好像料定了我不敢应允。

    “敢!当然敢!这有什么不敢的?真是的。”

    我们二人纷纷站起,离开座位,来到教室外面,踏着黑暗,走向南边一排教师们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如果学校还有教师,也只能是在那里。

    这一排屋子大都黑暗无光,铁将军把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间有灯光的,门开着,里面是一个教地理的老师,听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他很认真地笑着回答:“按现在的情形来说是不可能和平的,但是到了真正的*社会,就会有完全的和平了。”

    对于他的结论,王洪波表示心服口服。

    “呵呵,你承认错了吧?你不是说不能和平吗?”我当即讥笑道。

    王洪波抓了抓头皮,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支支吾吾地说:“但是老师,*社会不一定会实现啊!你说呢?那样的话不就不可能获得永久和平了吗?”

    那老师一边忙着自己的活计,一边很认真地答道:“世界上的所有国家是可以实现全面的、永久的和平的。”

    回到教室,我们把老师的裁判结果告知了大家,虽然王洪波仍然很不服气,虽然承认自己是错了,但也以为这样并没什么不好,并且最后很认真地说:“咱们以后还要多做些这样的辩论才好!”

    我点头应允。这期间,这辩论已经搅动的全班皆知了。特别是秦争辉,他说吵得他连题都不能做了。

    那个时候,几乎完全脱离时代实际的教科书,残留着完全独断的左倾气息,灌输着根本不切实际的思想。作为成绩优异的学生,思维也跟着同样是残缺不全的。这就是为什么缺乏最起码的逻辑判断能力的我们,会把一个地理老师的政治论断当成了绝对的真理。奉为圭臬。

    这所谓的教育,无法给我们提供自由的养料,也就永远开不出真理的花朵。书本上伪善的温暖的说辞,跟冰冷的黑暗现实形成鲜明的反差,人在其中。想要不精神分裂都难。如果你是一个尽信书的书呆子,一旦不得不从意识形态的教条中拔脱出来,便不能不如同幼苗脱离了水土,等待着的,只能是迅速的枯萎和最终的腐朽。

    事实上,此后的一段岁月。对我而言,就是理想的大厦——被无良的书本所灌输的理想伟厦——不断抽离,一种枯萎而致腐朽的过程。

    虽然年纪轻轻,但思想却已老气横秋、腐烂不堪。如果“正常”地演变下去,一个纯真的人。从此就会演变为世故的犬儒。学会说一套做一套,说话拐弯抹角,做事藏着掖着,从此向真理和良知说再见,为了一己私利,跟魔鬼相苟安,把灵魂出卖。

    那温暖的左岸伊甸园,永远停留在青少年的梦境里。现实,则是苟且的庸常的恶俗。爱情,只有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妙人儿。如残荷零落的衰败池塘中一朵花儿,保存着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和依恋。对襁褓和伊甸园的最后依恋。

    善良若是不能自卫,便是帮着邪恶行凶。

    元旦快到了。

    梁老师病了,班里处于一种无人管理的状态。

    我在新群落里很快便能如鱼得水,跟大伙搅和在一起,无拘无束。四周的同学们。无论男女,一旦遇到什么难题。便还是都乐意找我帮忙解决。这本来就是以往的习惯,我也乐于助人。虽然对男女之大防,在这个年龄段,仍然很放不开。然而前排后排都是女生,她们又都毫无顾忌地跟我们这群成绩好的男生热情提问,有时我甚至发现,有的女生其实是没话找话故意搭讪的,尤其是我前边这位堪称班花的第一美女秦萝芙。

    虽然她有着我所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一样的发稍微黄的马尾长辫,可她毕竟不是她本人,所以我对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总是能和颜悦色地应对她的热心攀谈。我给她讲解问题时,可能表现得有些热心过度了,这其实是我有意如此,因为我正是藉此机会向我喜欢的那位表示点什么。而那个时候,电视里《香帅传奇》里风流潇洒的楚留香也成了我不由自主的模仿对象,甚至于连郑少秋动辄摸鼻子的动作都学了来,在跟前后左右的女生们“打情骂俏”的间隙“东施效颦”地施展出来,惹来女孩们会心地掩嘴而笑。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我本人长相跟郑少秋之间本来就有几分形神兼似,这才使我的这行为不是那么的滑稽,倒可能确实十分有趣,不然何以会使得以秦萝芙为首的众多美女们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地以问问题为名热情交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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