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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米白纸盒:
“我们一起去登山的时候,他有提起你,说要把这样东西送给悄安。”
悄安狐疑地收下,打开盒盖,五颗色泽红艳的豆子,形状像心脏。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和杨大哥最后一次见面,他微笑说着要送她礼物的温柔神情,多年以后再次在她脑
海中清晰起来……
那一刻,平常很难看得见情绪的悄安转瞬间变了样,涟涟泪珠,先是一滴、两滴地淌
,接着怔然的她忽然‘哇’一声,闭上眼号啕大哭,傻傻捧着那五颗相思豆猛掉眼泪,
她哭得很激动,也很长久,花一辈子时间也停不下来似的,良信说,那天的悄安着实把
他吓坏了。
后来,悄安写了一张短笺,放进装有相思豆的纸盒里,黛玉葬花一般,从此不再打开。
”有一部份的我一直活在过去,和你相恋,但你不曾说,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因此,
我种下那份情感,在我心里延续着,你的相思,我的哀愁。”
其实,她不愿接那通电话的,这样的心态连悄安自己也想不透,电话那头明明是她交
往两年的男朋友。
‘喂?嗯!还好,最近公司不是很忙。’
是男人,每回上班时间打来,一定先关心她的工作情况,因为事业是男人的生活重心,
女朋友固然也重要,只是事业能让一切幸福美满,所以她必须想尽话题来聊聊工作、聊
聊国家经济,这才是她不想接电话的主要原因。
‘星期天呀?嗯……对,不用加班,啊?喔……好啊……拜拜!’
把手机放回抽屉,悄安无能为力地吐气,无意间撞见对面副理监控的视线,才匆匆把
文件摆正,继续敲打键盘的单调动作。
她比较想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星期天也不想去高价位的餐厅用餐,为什么笨得连说
谎塘塞也不会?在男人的面前,似乎会莫名其妙地变笨,男人老说她懂得事情太少,爱
疼的语气。
回到公寓,掏出钥匙,清脆的铁制品在冷清的廊道撞击出意外的热闹,啊……这一句
话小说可以用上。
还是算了,太多坠字。悄安兀自摇头,转开门把,拖着疲累身子走入无光房间,摔落
的高跟鞋在磁砖上敲出空洞回音,她自问,这寂静到底有多偌大?
打开电灯,简单的家俱霍然自黑暗中乍现,悄安在玄关环顾一会儿,这是她一年前赁
租的窝巢,并不大,有一个小客厅,一个卧房,一间卫浴、一盆茉莉花,都是单数的,
她也是。
只有鱼缸里的两条金鱼成双,见到主人回家,兴冲冲游到透明的缸壁前,上上下下。
她从没把它们当作自己的东西,或说宠物,那是良信有一天拎着一只装水的塑胶袋来
,说是鱼店老板的朋友送的,他讨厌鱼身湿滑的感觉,所以转送给悄安,悄安无可无不
可地收下,心里暗暗预想,也许要不了几天那些鱼儿便要死了,她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
不好,怎能奢望那两条金鱼幸存呢?
后来,等她猛然惊觉的时候,金鱼们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得又圆又胖,游起来的模样几
分兴味,悄安最喜欢看它们吐着气泡过来索食,感到自己在这个地球上的存在好像还有
那么一点必要性。
洗完澡,悄安坐在床上擦拭湿头发,想着明天赴约的衣服和话题,不经心瞥见书架上
和众多书本都不协调的书名,她搁下半湿毛巾,从书架上拿下那本五公分厚的书,‘爱
因斯坦也不知道’,男人买给她的。
“你应该多看看实际一点的书,动动脑子,不要老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
连爱因斯坦也不知道?也许那位大师也不想知道呢!她勉勉强强翻了几页,书签掉了
出来,正好夹在第二十页的地方,内容在说明蜡烛燃烧的时候蜡到哪里去了,刚开始她
十分认真地阅读,不过很快便遇到瓶颈,有些专用术语她不懂,有些逻辑她转不过来,
然后,插上书签,告诉自己过几天再读,到底几天啦?
她唯一最流利的谎言,便是当男人询问阅读进度时,很受教地表示就快看完了。
悄安阖上书本,感到书的重量甸甸压着自己,这似乎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刚把书放回去,良信便来了电话。
‘你今天还去上班?感冒不是还没好吗?’
‘没发烧了,再请假可要被扣钱。’
许多许多的现实因素,让人们无法随心所欲。
‘那也好,工作的时候起码你还会记得吃饭,写小说的时候就不会了。’
‘因为我比较喜欢写小说呀!’
偏偏长大之后就不能因为喜欢而任性,所以大部份的时间她都乖乖上班。
‘说到写小说,你跟你那位A先生谈恋爱谈得顺利吗?’
‘什么A先生?’悄安问得很快速。
‘你为了帮绘本写小语而虚拟的情人啊!’
‘喔…’那个A先生呀:‘很好呀!自古以来天底下的爱情不都大同小异?’
他假正经责备着:
‘年纪轻轻就对爱情没有幻想吗?啊!对了,我家的门好像忘了锁,你明天出门的时
候顺便帮我看看好吗?’
‘由先生,难道你都不怕遭小偷?’
良信是属于活得比较自在的人,他从事喜欢的音乐工作,而且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这样的良信就住在她楼下。
‘我没什么好失去的。’
他笑,沧桑的嗓音,是啊!他不恋栈,所以自由。良信前阵子和交往多年的情人分手,
消沉了一阵子,但从不留连过去,问起分手的理由,他总绝口不提。
‘你没那么可怜兮兮。’
‘我不是可怜,只是当初已经决定背水一战,该放的,都放掉了。’
‘你为了什么背水一战?’
‘不能告诉你。’
‘有什么关系?’
‘那,你曾对你那男朋友做过什么背水一战的努力吗?’
他这么反问,悄安蓦然无话可接,良信又对她说声抱歉,他不是有意多管闲事,然后
要她早点休息。
良信的确说中她的死穴,她从没在经营感情的事上投入任何心思,心,被回忆瓜分了
一半,怎能全心全意?
男人触摸她的时候,她想着多年前的指尖温度;男人忘情在股市的远景,她怀疑能不
能有天可以听见他念一首诗词;和男人置身在电影院外的大排长龙中,她怀念着那条绿
荫道的安祥。
悄安想起还没为茉莉花浇水,又自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盛一些自来水在喷水器,站
在窗台前反覆单调的压按动作,看着薄细的水花洒进干躁的盆栽里,发散出一阵好闻的
泥土味,有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忽然在她发呆的时候萌了芽,是不是…需要灌溉的只留下
一样就好,至于那场谈之无味的爱情是不是就让它早早荒废比较干脆?
星期天一早约了于玲出来一起用早餐,早餐店外头的露天座座落在几棵点缀性的印度
紫檀旁边,再过去便紧邻马路。
于玲贵气的脸还嚼着炒蛋:
‘很烦,真的很烦,为什么男人都以为空姐是专门用来追的?我额头上有贴标签吗?’
‘没有。’
这次缠上于玲的男人是个暴发户,有地中海秃头的矮个子,看来他的多金并没有为他
加分多少。
‘我没看过那么猪头的家伙,已经跟他讲我家停水停电又没瓦斯,他还是要上来,气得
我差点要……’
‘一脚把他踹去太平洋’的话还没脱口,店员就送一客奶酥厚片过来,她立即收敛方才
的张牙舞爪,优雅地拿起餐巾纸擦拭嘴角:
‘要请他改天再联络。’
青涩的工读生放下厚片,偷偷多看了美丽的于玲一眼才离去,悄安等到两人独处后,
敬佩地告诉她:
‘不管见识过多少次,还是觉得你变脸的工夫很厉害。’
‘有什么办法?干我们这一行的形象最重要啊!’
她习以为常地眯眯笑,无意间又多夺走了一位路人的目光。善加保养的白嫩肌肤、炯
然明媚的双眼、混血儿的高挺鼻子、不能增减一分的细致红唇,将这些五官拆开来审析,
个个精致巧美,拼凑起来竟也万分动人,在学生时代,这位洗练的美形女子已和周遭同
侪拉开不可高攀的距离,于玲的朋友并不多,不知